第21章 祈神舞
白子诃暂住的房子没有窗，他蹲在那家人的院子里，手里摸着到处串门的大黑狗卡乌。
摸出口袋里的肉干撕开掰了一半丢给它。
长袖遮盖的手腕探出一个小小的白色脑袋吐着鲜红的舌头。
看了它一眼，把手里还剩一半的肉干掰的细碎，一点一点的喂给它。
“就知道你闻到味道会自己钻出来。”
轻微的嘶嘶声，白子诃轻声笑着。
“我要是真不管你，就不会给你吃东西了。”
肉干两三口下肚，小白蛇吐着信子嘶嘶两声。
“我知道莫黎他有问题，但是我不打算报告上去。”
小白蛇在他手腕上游动缠绕，不动的时候就像一根做工奇特的手链。
嘶嘶……嘶……
白子诃小心的把它从自己的手腕上拉下来，把它盘成一饼放在肩头。
“我知道被发现了会被老大唠叨，但你也别忘了，之前那位沉睡之前留下了什么样的话 。”
嘶！嘶嘶……
小白蛇短促的嘶声，身体往他的脖子上缠去，可奈何自己只有那么长一点儿，根本缠不住，只能认命的挂在他脖子上晃着头。
“玉仔，你作为一条蛇，担心这些干什么？有我在你不会有事，再说了我一个人独来独往，就算是被发现了我没上报，我咬死不认也没人说什么。”
那小蛇又短促的嘶了两声，白子诃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开口将他从脖子上摘下来缠回自己的手腕上，轻轻拍了拍就迈步朝村子祠堂方向走去。
走到祠堂附近，似有若无的鼓声响起，循着声音停在那搭好台子的空地上，大部分人都在这里。
台上三个男人戴着狰狞可怖的面具，跟着鼓点跳着奇怪的舞蹈。
莫黎看着那些面具，很像傩戏面具，但仔细看却又不是。
傩面具虽然有些看上去有些凶狠狰狞，但基本都是驱灾纳祥。
而此刻的那三个人跳出来的舞点，让人看得有些压抑，这更像是在召唤什么邪神的祭祀舞。
鼓声沉闷时快时慢让他莫名有些背后发凉，感觉有些喘不上气，左右扫了一眼，村民对这鼓声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应。
余光瞥见站在人群外的白子诃，肩膀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他慢慢的从村民中退出去站到他身旁。
同时也看清了他肩膀上的东西，并不是眼花，而是一条盘成一圈儿探着头，吐着蛇信子的小白蛇。
站远了些喘不上气来的感觉才消失。
“你对养蛇也感兴趣？”
白子诃很自然的开口，但是目光一直盯着那台上三个男人的脚步。
“不爱养宠物，不过你这小蛇倒是有趣。”
那原本还探着头的蛇，丁点儿大的黑眼睛看向莫黎，嘶嘶两声张嘴露出那细细的牙齿，似乎是在抗议。
“它这是？我说什么了？不满意吗？”
莫黎对着小蛇的反应倒是觉得新奇。
白子诃伸手挠了挠小白蛇的头，朝莫黎笑了笑。
“它不喜欢被叫做宠物。”
“他能听懂？”
白子诃并没有接话，只是耸了耸肩，开口把话题转到其他方向。
“这鼓声你听着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莫黎微微点头，白子诃轻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认真的看着那边。
莫黎想问为什么，但张了张口终究还是闭了嘴没再问。
他要想告诉他，他自己就会主动说，不想说再去问也问不出个什么来。
“这是村子里的祈神舞，祭神持续三天，第一天会跳祈神舞祈祷神明降临，第二天跳祝神舞庆贺神明降临，献上祭品，第三天送神舞，将降临的神明送回。”
白子诃轻声开口，莫黎听着那边的鼓点和所跳的舞步已经变了。
“现在这个就是祝神舞，祭神那天肯定不会这么简陋只敲鼓点，他们还有些东西只能在祭神日当天拿出来使用。”
“嗯……我其实有问题想问你。”
沉默了很久，莫黎终究还是开了口。
白子诃没转头看他，只是摸了摸手腕上那条细细的白蛇。
“你想问我的画，对吗？”
莫黎点头。
“我的画儿只是普普通通的个人灵感，艺术生有一点儿奇怪的创作方式很正常吧？”
莫黎接着想要问的问题被堵在了嘴里，没办法再问出来，只能盯着他看，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可奈何他脸上并没有什么不自然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气还是不死心。
“那你能告诉我什么？”
白子诃听到这话才挑了挑眉正式转过身看向他，思考了一下抬起手虚点了一下他胸口的位置。
“如果不想打破你现在的记忆平衡，死都不要打碎胸口那个吊坠。”
吊坠？
莫黎下意识摸向胸口的那个吊坠，顿了顿追问白子诃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美术学院的学生，跟着你们来到这个村子里也只是为了采风画画而已。”
白子诃却不再说关于这个吊坠的任何事情，带着笑岔开话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向那边的人群。
莫黎摘下脖子上的吊坠仔细看了看，脑子里都是他刚刚的那句话。
什么叫做打破他现在的记忆平衡……
实在是不能理解记忆这种东西存在什么平衡，并且会和一个吊坠有关系。
看了一会儿，实在觉得想不通又有些荒唐，也走到人群里。
祈神舞已经跳完鼓也已经被抱回了祠堂，一行入村的所有人和一大部分的村民都在这里。
莫黎大概看了看，目光落在一边的姜珥身上，她正一手拿着一个木偶，一手比划着。
那个木偶是个提线木偶，但却没有见操控的手柄，那些丝线随意的散落。
身上的衣服是女式的红色嫁衣，或许是因为这个木偶放的太久了，身上那嫁衣的红色没那么红，反而有些发白。
傅绍越则是站在她两步远的距离看着姜珥，怀里抱着团成一团的红色绸布。
余书圆则是在旁边举着相机，等着姜珥叫她就按下快门记录下那个动作。
看了一下莫黎收回目光，夏丰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的胳膊。
“莫哥下午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