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盲探
在十八岁那年，他听说医院招聘殓房护工，工作八小时，月薪3000元，包一顿宵夜，月休4天。
王洛毫不犹豫就报了名，然后顺利被录用了。
作为一个天生的盲人，他无法上学，也难以被一般的用人单位录用，但他必须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
也只有与尸体打交道的工作，才是他正确的选择。
十年，他在歌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殓房工作了十年。
也因为他这份工作的特殊性，使得本就没什么朋友的他，更加生人勿进了。
他被姑丈，表弟，表姐敬而远之，甚至不让他住在主屋，要把他赶出家门。
还是姑妈包容了他，给他在院子里一个放杂物的小阁楼收拾出一个小卧室，让他住在那儿。
回到小阁楼，王洛打开了屋顶斜斜的玻璃天窗，摘掉眼镜，躺在床上，让早上和煦的阳光照进来，给自己一个温暖的阳光浴。
之后他去了盥洗室，把一夜的疲倦和汗水洗掉，换上一身宽松的睡衣。
吃过在路上买回来的早餐，一份猪肠粉和一杯豆浆，再服下李医生开的药。
他便关上天窗，拉上窗帘，进入了睡眠。
一直在殓房上夜班的他，早已习惯了作息时间颠倒过来的状态。
药物的作用很明显。
他这一觉睡到下午三点，高质量的睡眠，没有一丝一毫梦境的袭扰。
王洛很满意自己今天的状态。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有微信的消息提示，是事务所合伙人马当当发给他的信息。
由于他把手机调了静音，所以这条上午10点07分发来的信息，直到现在才被他读取到：“调查局有任务。”
简简单单六个字，让王洛听到了钞票落入口袋的声音。
他会心一笑，迅速洗漱完毕，换上一套便装。
在街边的铺子吃了一个便宜的盒饭，他打车去了第九街区白沙街的301号，无忧私家侦探事务所。
王洛的职业是殓房的守尸人，但他的另一份兼职的工作，则是一个私家盲探。
三年前，一个叫马当当的退休教授遇到了他，为他减轻了吞食优级属性魔药后出现的可怕副作用，王洛便加入了马教授的私家侦探事务所。
马当当发现这个年轻人拥有一种对现场细致入微的超强观察力和对未来的强大预判力，于是邀请他做了私家侦探事务所的合伙人，股份的占比，马当当占六成，王洛占四成。开店的资金由马教授一人承担。
三年来，他们接了不少案子，赚了不少钱。也正因为他们强大的调查能力，所以被联邦调查局的人找上门，外包了一些案子给他们。他们也不负所望，破案率很高，所以调查局的人继续与他们合作。
“雪莉，你今天真漂亮！”推开事务所的玻璃门，王洛轻轻敲着手中的导盲杖，向前台的职员王雪莉点点头。
抹了淡妆的王雪莉微微一笑：“谢谢老板的夸奖。”
“马教授呢？”王洛问道。
王雪莉说道：“在办公室。”
“什么案子？”王洛走进马教授的办公室，边问，边抓起茶桌上的一杯水，咕噜咕噜喝起来。
“又吃了咸鱼茄子的盒饭？”满头银发的老教授正在修剪窗台上的一株盆景，回头冲他一笑。
王洛点点头：“咸是咸了点儿，但下饭。”
马当当很快转过身来，招呼他到在电脑前坐下，点击鼠标，打开一个邮件文档。
映入王洛感知力眼帘的是一份协助调查文件。
大夏国联邦调查局的硕大蓝黑徽章醒目地占据着文件的首部。下面则介绍了案子的详细情况：
顶级夜总会凯撒皇宫的一名叫楚丽丽的女职员，也就是所谓的夜场公主在一个月前失踪了。没多久，她的尸体被人在城市下水道的出海口发现，身上的器官几乎都被摘掉了。不久一个家住在皇后区的市场鱼贩子，在凌晨进货的途中离奇失踪，三天后，尸体被人在郊外找到，身上的器官也被摘得一干二净。下面继续介绍了几宗器官被摘除的命案，这些案子都是在近一个月内发生的。据联邦调查局探员的初步调查结果显示，这些案子的背后有血月教的影子。
“器官被摘的杀人案？”看完案件介绍后，王洛皱了皱眉头。
这种案子还是他们头一回接。
马当当推了推黑框眼镜，神色淡淡，笑了笑：“没错，看起来这些案子是有点棘手，但是酬劳也高啊，咱看看要不要接。”
王洛沉吟道：“这里边可能牵扯到血月教，这个教会，不好弄。”
“好弄也不会找我们了。据我了解，除了咱们无忧事务所，雷霆事务所也接到了他们协助调查的邀请。”马当当轻轻点击鼠标，迅速打开网页，弹出的界面上，是一个本地富豪的简介。
“汪永城，嗯，白手起家的大富豪，本市最励志的奋斗故事。”王洛透过感知力，能清晰地看到简介上肥头大耳的照片，想起了这个曾经也是他少年时期精神世界的偶像人物。
人在困境之时，总会拿一些励志的故事去激励自己，他也不例外。
马当当眉头微皱，若有所思：“白手起家只是一种自我标榜的标签，我以前跟他打过交道，不是什么善茬儿。歌海市最大的娱乐场所凯撒皇宫就是他的产业。而且在案发后，他在奥康医院做了心脏移植手术。”
“第一个被摘了心脏等器官的楚丽丽是他们的职员，然后他就做了心脏移植手术，事情不会这么巧吧？”王洛摸了摸下巴。
马当当说道：“也许是巧合，也许不是。”
“那咱就先从这儿寻找突破口吧。”王洛伸出食指，敲了敲桌面。
马当当望着他：“你决定了？”
王洛笑道：“输谁也不会输雷霆事务所呀，人争一口气嘛。而且这回的酬劳可是20万，看钱的份上，怎么也得拼一拼。”
“行，在咱们制定一个行动计划之前，我先帮你再冲击一次，看看能不能拿到牌照。”马当当突然严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