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登天阶
来者是一名青年男子。
与大夏人一样的外貌，黑发黑瞳，却穿着一身古装，白衣如云，长发披肩，面容英挺，精神高度凝聚，没有任何波澜扩散。
这便意味着，对方的精神强度，远超于他。
陈穹内心震动，浮现一个惊人的猜测。
他不是小觑天下人，而是，他唯一能想到这种精神强度的人，只有一个——仙运无涯。
“不必紧张。”男子轻笑，“你很机警，也很幸运，碰到了我，如你所想，我确实是仙运无涯。”
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陈穹内心触动，第一时间清空自己的思绪，凝心聚神，尽量不想不念。
他有一些秘密，不能暴露，不能随着精神波动散发出去。
仙运无涯笑道：“我说过，不必紧张，我没有兴趣窥探你的内心深处，对我来说，你们蓝星人的内心世界，都是一些垃圾信息，我一向自主屏蔽。”
“这个玩笑并不好笑。”陈穹微笑回应。
仙运无涯问道：“那你为什么笑呢？”
陈穹道：“待客之道，我是一个很有礼貌的人。”
仙运无涯道：“不，这是你的强颜欢笑。”
陈穹道：“强颜欢笑未尝不是待客之道。”
仙运无涯道：“太妙了，你们大夏的文化可真有趣。”
他看向四方高楼，看着四方巨大的荧幕，道：“可荧幕璀璨，受万众瞩目，切换着着大夏征战者的身影，上面却没有你，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没有什么想法。”陈穹回道。
“不，你有。”仙运无涯道。
陈穹否认，“我没有。”
仙运无涯道：“你骗不了我。”
陈穹道：“你说过，不窥视我的内心。”
仙运无涯道：“你在承认？还是在试探我？”
陈穹道：“既是承认，也是试探。”
仙运无涯道：“那你大可放心，你即将踏上第三道天阶，我即使想窥探，也得考虑会不会沾染你心中的尘瘴——这对我并没有好处。”
“第三道天阶？尘瘴？是什么？”陈穹问道。
仙运无涯道：“精神的晋升之路，我们将其称为——登天阶。
天阶共九道，第三、第六、第九道天阶上，都充满了尘瘴。
这种东西，会让精神蒙尘，让自身遭受各种不可想象的灾厄，没有人想要沾染。
你现在半只脚踏上了第三道天阶，想必已经能看到一些尘埃了。”
尘埃？
陈穹一惊，他视线之上，那一只只飞来飞去的蚊子，或许就是他口中的【尘埃】。
他虚心请教，道：“我该如何度过尘瘴？”
仙运无涯笑道：“所以我说你幸运，遇到了我。寰宇皆知，仙运文明，对好运者，从不吝啬。
我一直觉得你们大夏文明很有趣。
有一句话，若是你能始终如一的践行，那你在登天阶之时，将不会受到任何尘瘴干扰。”
“什么话？”陈穹问道。
仙运无涯眸光深邃，负手轻语：“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陈穹道：“这是圣人才能完全做到的事，我不敢妄言践行。”
仙运无涯轻笑：“所以，我们都是普通人，做不到平步青云，一阵风吹来，我们那颗原本就不明亮的心，在风中蒙上了尘埃。我们开始摇摇欲坠，我们在尘瘴中失去自我。”
“你也是普通人吗？”陈穹问道。
“当然，使者嘛，打工人的命……虽然，对你们来说，我可能高高在上。”仙运无涯轻笑，笑中带着洒然，身上的洁白的长衫随夜风轻舞。
他很英俊，一双眸子灿若星辰，注视着陈穹，认真的道：“我越来越喜欢你们大夏文明了，也越来越喜欢你。”
陈穹愕然。
第一次被人说喜欢。
只是……从一个男人、一个外星人口中说出，太古怪了，让人感觉背脊发寒。
仙运无涯继续道：“和我合作吧。”
“合作？”陈穹露出惊异之色，道：“以我的能力，有资格和你合作吗？”
“哎，这话说的……大家都是打工人，谁也不比谁高贵，用你们大夏的话来说，就是，不要妄自菲薄。”仙运无涯轻笑。
他解释道：“仙运副本公测，我将连接十大文明的行星网，开启实时直播。赚钱嘛，不寒碜吧？
合作内容也很简单——
你作为一个变数，去掌控或是扰乱仙运副本的节奏。必要时，我会为你打开特殊权限。
只要把直播效果搞好了，有你想象不到的好处，如何？
你也知道，我仙运文明，对好运者，从不吝啬。”
“如果我搞不好直播效果呢？”陈穹问道。
“你可以的……就凭你刚才弹的那首曲子，放在十大文明里，都是非常炸裂的。”仙运无涯道。
陈穹道：“万一我真的搞砸了呢？你会怪我吗？会因此牵连大夏吗？一些事，如果不事先说清楚，我实在难以安心与你合作。”
仙运无涯道：“我不会怪你，更不会牵扯大夏，我只会认为自己运气不好。更何况，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我想，现在就可以抹杀你，现在就可以灭掉大夏，但没有那个必要。”
陈穹缓缓摇头，道：“我不信，除非你现在灭掉大鹰国，证明一下你的实力。”
“嘿……你小子，是觉得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吗？这样跟我谈话？”仙运无涯道。
陈穹笑了笑，道：“其实我相信你，正如你所言，以你的实力，没必要跟我玩这些绕绕弯弯，但你还是玩了，足以证明你的一些态度——你不会对我怎么样。
当然……我并不了解你们外星人的思维，我的推断可能是错的。
不过，你也说了，我运气很好。
像我这种好运之人，一成把握即可一试，三成把握便可放手一搏。你觉得如何？合理否？”
“合理，太合理了！”
仙运无涯惊叹，抛出橄榄枝：“我觉得，以你的觉悟，完全有资格加入我们仙运文明了，要不要考虑一下？”
陈穹道：“我会考虑的，但在此之前，我们还是谈谈直播吧，要是搞砸了，我也没脸见你了，不是吗？”
他试探着问道：“如果要搞直播效果的话，我有一个主意——
将我设定为文明余烬的掌控者，任何征战者，想要在副本中获得文明余烬，都要从我手中抢夺。
为了加快节奏，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毁掉一些文明余烬。你怎么看？”
“不妥。”仙运无涯摇头。
“为何不妥？”陈穹道。
仙运无涯笑道：“除了让你成为文明余烬的掌控者，我还要为你开启【规则之光】的特权，让你可以手搓规则之光，这样才算妥当。”
陈穹也笑了，他问道：“规则之光是什么？”
仙运无涯道：“规则之光，是副本公测新增添的内容，代表着仙运副本中不可违逆的规则。到时候，你就是文明余烬的掌控者，规则之光的创造者。如何？”
陈穹点头，伸出手臂，道：“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仙运无涯轻笑，伸出手来，与他握在一起。
合作自此达成，两人松开手。
仙运无涯告诫道：“我见过太多的生灵，迷失在尘瘴之中，就此消逝。想要度过尘瘴，一定要【立心】。
但心的释义太多了，你一定要好好思考。
可以从自己心中所想，心中志向、信仰等各方面进行思考。
若是心思复杂，那便简化。若是心怀大志，那便坚定。若是心有信仰，那便虔诚……总之，方法是很多，每个生灵的情况也不一样，但归根结底，只有认清楚自己的心，才能度过尘瘴。”
“多谢指点。”陈穹说道。
“我是怕你暴毙了，到时候，我找谁合作？”
仙运无涯微微一笑，道：“最后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吧。
古今文明那边，来了一个不可一世的主，似乎想要强行改时间。
仙运副本公测，也许就在下一刻，你做好心理准备。”
话落，仙运无涯融入夜色，消失在虚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