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难以相认

    犹豫再三，女人还是叹了口气，声音沙哑地道:“你们先随我来。”

    几个人跟着她走到街边，买了份灌饼。

    向时安:“饿了。”

    万佳惠震惊脸:“向师姐……你刚吃完那么多！”

    不过好在正事在前，向时安也没有停下来再买一份的打算。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随着女人拐进了一个巷子里。

    越往里面走，房屋越破败，空气中弥漫着发霉的味道。

    宋婧梦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很快就走到了巷子的尽头，里面挤着一个小房子，房子周围看着还算干净，但仍是简单甚至可以说得上简陋。

    女人把灌饼蹑手蹑脚放在窗边，然后躲在拐角的暗处。她看到一行人还站在那里，着急地挥了挥手:“过来呀。”

    一行人也配合地往她那边走。

    等了没有多久，一个男孩浑身脏兮兮地走进屋子。

    他看到窗边的灌饼，习惯地伸出手拿，垂着头开始吃。

    女人看着男孩的身影消失，才收回视线。

    张方道:“这会儿可以说了吧？”

    向时安已经猜出大概，她垂着眼睫坐在地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女人清了清嗓子，看着屋子的方向，低声道:“那个孩子……是我的儿子。”

    “他父亲，早年砍柴遇上塌方，没有出来……我只能一个人把他拉扯大。我们日子向来清贫。后来，一次我出去干活，回来以后看到屋子里起了大火。”

    “我进去把他救出来，有一根横杆被烧掉下来……我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他醒过来一看到我这模样，就尖叫，完全冷静不下来……”

    “我以为只是因为火灾给他带来了心理阴影，可是后来过了一段时间我再出现在他面前，他仍然是那样，一点也不见好转。”

    “大夫建议我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他也说我是个怪物，不是他母亲，甚至觉得就是我放的火……”

    “我不想他这么痛苦，所以我只能不再出现在他面前，而是像现在这样，把东西偷偷递给他。”

    “一开始他还会怀疑，后来只能接受，因为他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他发现没事以后，慢慢也习惯了……就像现在这样。”

    女人说完，捂着嘴咳嗽了几声，眼睛还在看着屋子那里，生怕孩子发现她。

    “那为什么偷东西？”张方又问。

    女人道:“我这个样子，哪个地方还要我，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如果不这么干，我不活可以，但是他活不了。”

    她的目光一直在那处屋子上。

    泪水盈在她的眼眶。

    宋婧梦安安静静听她讲完，也忍不住有了眼泪。

    倒是于成超，一直抱着肩一副不屑的模样，听完也只是哼了一声。

    “没有地方要你？”叶鸣遥皱着眉头重复道，“那我帮你，我帮你找干活的地方。”

    女人瞪大眼睛:“这怎么行……太劳烦你们了。”

    叶鸣遥笑起来，道:“说好了帮你的，当然这个忙就得帮，我们正经宗门的弟子向来说话算话。”

    他拍了拍衣服，站起来:“我先去找地方了，应该不用太久。”

    于成超不是很想待在这里，于是也站起来，跟着叶鸣遥出去。

    女人望着准备离开的叶鸣遥，艰难地站起身，道:“多谢小师傅。”

    叶鸣遥回过头笑了一下，露出那颗小虎牙。

    看着两个人影跃上房顶然后消失，向时安倚靠着墙壁，眉目沉了沉，几次想说话，却又在犹豫。

    万佳惠看出来了，低声问:“向师姐……是不是，想说什么？”

    向时安“嗯”了一声。

    邬星也听到了，扯了扯向时安的衣角:“那就说呀！”

    向时安垂眸，心里在拿捏着。

    女人也注意到了这里的小动静，问:“这位小师傅，你们是怎么了？”

    向时安深深叹了口气，随后抬起眸子，道:“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其实，你的孩子知道你就是他母亲呢。”

    女人睁大眼睛:“怎么可能？！”

    因为过于激动，她又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咳嗽完立刻紧张兮兮地往屋子那边看。

    向时安认真道:“我说真的。”

    向时安从来不开玩笑，因为懒得。

    她顿了顿，才道:“一直来送饭的人，到底是谁？谁和他有关系？之前一个毁了容的女人，一直说是他母亲。这是和他唯一有关系并且有能力帮助他的人。”

    “为什么这个奇怪的人要这么帮他，我想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向时安看着女人的眼睛，“他已经知道了，你，就是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