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不是想报仇吗

    另一边，向时安从幻境中悠悠转醒。

    她发现她躺在草坪上，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她直起身子往刚才出现爹娘姐姐的方向看过去。

    什么都没有。

    果然，是幻象。

    她垂着眼睛坐起来，难掩失落。

    哪怕是幻象，她也真的好想和爹娘，姐姐，多待一会儿。

    她无精打采地把珠子还给常老。

    常老看着她的眼神很复杂，向时安却没心情管这些。

    她到饭堂吃饭的时候，看着碗里的米饭，情绪仍然高涨不起来。

    万佳惠问她怎么了，她含含糊糊地不说。万佳惠于是只当她是被连续留了三节课心情不好，往她碗里多夹了点菜。

    向时安甚至懒得扯起嘴角回应一个笑，吃完饭就径直回屋子里睡觉。

    梦里，她见到了爹娘。

    “爹，娘，我想吃糖葫芦！”

    男人装作一副严厉的样子，实际上眼里带着藏不住的宠溺:“天天吃，不怕把牙吃坏了！”

    女人则是过去捏了两把向时安的脸:“乖乖，做了功课就给你买。”

    向时安献宝一样拿出一叠纸:“我已经做好啦！爹娘，请过目！”

    女人挑起纸看了两眼，笑着道:“安安终于开始好好学习了。”

    向时安挺起胸膛，一副骄傲的模样。

    第四个周。

    这次向时安再也不敢装模作样了，看着眼前的木桩，她握紧了手里的剑。

    忽然，常老在她身后叫她:“你，跟我过来一下。”

    向时安皱了一下眉，心想她刚才也没干什么啊。不过虽然心里犯嘀咕，她还是老老实实跟着常老走了。

    期间她眼睛一直半睁不睁，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看得常老气不打一处来。

    两个人七拐八拐到了一个偏僻一点的空地，空地上只立着一个木桩。

    向时安:“……合着就是到偏一点的地方再继续打树桩？”

    常老带着莫名其妙的笑意看着她:“你打了就知道了。”

    向时安心里涌上一股奇怪的预感，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但她现在只想赶紧把眼前的麻烦解决完，好回去摆烂。

    她掂量了一下剑，弯下腰，暗中调动灵力。

    在她挥出去的前一秒，木桩忽然发生了变化。

    它迅速长高，然后有了人形。

    等彻底变幻出人的模样的那一刻，向时安愣住，瞪大了眼睛。

    在那里立着的，已经不是一个树桩，而是她的姐姐，向时晚！

    向时安硬生生地把灵力收回去，看着面前的人，手颤颤巍巍的，几乎拿不动剑。

    她哑着声音喊道:“姐姐……”

    向时晚站在原地，看着她笑，眉目间满是温婉。她轻轻地开口道:“好久不见，安安。你都这么大啦。”

    向时安咬着牙，快走几步上前，道:“姐姐……”

    我好想你。

    所有话都被堵在嘴边，她只顾着盯着向时晚看。

    一瞬间，她好像什么都不会说了。

    姐姐……

    是立在她面前的，对她笑的，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姐姐。

    如果姐姐还活着，应该确实就像现在这么大了吧。

    向时安好想抱抱她。

    她也确实打算这么做了，她正准备丢下剑过去抱住她，忽然，耳边传来一个严肃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向时安侧头看过去，常老站在树下，正板着脸看着她。

    向时安猛的一个激灵。

    她知道这是幻象，从向时晚刚出现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可是她宁愿暂时把这个树桩当做向时晚，因为她真的好想好想姐姐。

    常老看出来她心里在想什么，他冷着声音道:“拔剑！”

    向时安看了看仍然在笑的向时晚，摇了摇头:“我做不到……”

    常老背着手，不怒自威。他道:“你不是想报仇吗？”

    向时安一愣。

    “如果以后你的仇人变成了你姐姐或者你父母的模样，”常老眼睛死死盯着她，“你也会像今天这样，下不了手吗？”

    “不会！”向时安回答的一点犹豫也没有。

    常老道:“那你现在就动手。”

    向时安又看着向时晚，她仍然站在那里不动，带着笑意的眼睛看着她。

    向时安咬了咬牙，压着声音道:“抱歉。”

    她猛然举起了剑，刺过去。

    剑穿透向时晚胸膛的那一刻，向时安的手都在剧烈的发抖，而向时晚却仍然在笑，仿佛根本不在乎发生了什么。

    她的手轻轻往上抬，附住了向时安的手。

    “别怕，安安。”她道。

    哐当一声，剑掉在了地上。

    向时安跪在地上，看着面前化作原型的树桩。

    这太真了，她的姐姐，就是这样的……

    常老叹了口气，手轻轻搭上向时安的后背。

    他目光复杂，问:“为什么不继续练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