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唯一的倔强就是不结婚
林城很满意，“那现在你再想想，如果在高考之前让你想办法赚钱，你除了进工厂做流水线，你还能想到其他想法吗？”
林梅梅认真想了想，摇头。
“所以梅梅，大学你得去上，不管你能读成什么样，都得去试一试。”
林城看她有些动摇，马上又补上一个诱惑。
“你要是去上大学，我就教你怎么在大学里赚钱。”
林梅梅果然眼睛发亮，像狗儿看到肉骨头。
“哥！你是我亲哥！我去我去，我去上大学，你快教我！”
林城伸出小指，“拉钩？”
“拉钩拉钩，我去上大学，你教我赚钱！”
林梅梅立刻盖章。
第二天早上，秦寿出门前就一直看手机，心不在焉的。
中午回来吃饭，林梅梅抱怨好几句，林城也没放在心上。
直到下午四点，眼看要出门，秦寿却死活不肯带林梅梅和秦雨，说外面太暴晒。
林城一看他那突如其来的坚持，就知道其中有猫腻。
于是他有跟着帮腔，让两个女生留下。
两个男生踩着单车，转出巷口，林城明显能感觉到秦寿的兴奋。
“说吧，怎么回事？”
两人单车并行，秦寿嘿嘿笑得神秘。
“昨天李俊彬给我分享了一些资源，他不是也给你分享了？”
林城想了想，确实有这回事，他当时没注意，后面柳如烟出现，他也把这事给忘了。
“什么资源？”
他问出口的瞬间，忽然一个紧急刹车。
是他理解的那个资源吗？
他一咬牙，踩着单车追上去。
“老秦，别告诉我是那种学习资源！”
他有些头疼，秦寿已经成年，热爱学习是好事，但他们现在的重头戏是要搞钱啊！
秦寿兴奋点头，还抓着他单车的框子，和他说悄悄话。
“兄弟，其实我前几天没告诉你，我也发现资源了。”
秦寿指的资源，居然是他在回收废品的一些巷子里，发现不少失足妇女。
“我看到好几个，长得都不错，脸蛋漂亮得很。”
“我可是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份上，才带你来的。”
秦寿勾着林城的脖子，笑得暧昧兮兮。
林城被他搞得头疼，他能感觉到秦寿的心动。
别说秦寿，那些女人一字排开，俗艳的开衩红裙，波浪卷的长发，是不是漂亮不说，但身材确实好。
上一世林城只在方明月身上有经验，他是个注重过程的人，只一眼他就知道，这些女人的身材十分值得体验。
但，不合适。
“老秦，你不会真想搞一把吧？”
他的语气紧绷，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上一世，秦寿大学才上一年就中途休学回家，后来传出他体检查出不可名状的病症，被迫退学。
当时林城听说还不相信，以为是别人污蔑他的。
毕竟他一直以为，秦寿和他一样是个雏。
现在看来，秦寿是背着他，把自己的兄弟交代出去了。
秦寿自然听出林城的语气，他迟疑了一下。
“兄弟，你是不支持我搞吗？”
“我们已经成年了，可以做成年人的事情了。”
林城一抹脸，勾着他的脖子，在小卖部买了两瓶冰可乐，丢一瓶给他。
“老秦，咱们聊聊。”
他们放倒单车，找个草堆一坐。
秦寿抿了一口可乐，好一会才开口。
“兄弟，我没你长得帅，就算喜欢上什么女生，难道人家还愿意跟我谈了？”
“与其等上了大学，被人嘲笑我就是想要一个初体验。”
他闷闷地又灌了一口可乐。
林城重重一拍他的肩头，“老秦，这就妄自菲薄了？谁说你长得不帅？”
“那我现在告诉你，你长得很帅！”
林城不是安慰秦寿。
秦寿先前是胖，但胖子都是潜力股。
这段时间的东奔西跑，秦寿肉眼可见的瘦了。
他这一瘦，下颌线有了，行动也不再笨拙迟缓。
虽然身高不够，但颜值绝对上升了一个维度。
秦寿却不信。
“兄弟，你就别安慰我了。”
“你要是不信，”林城眉头一皱，“这样，过两天的同学聚会，咱们去参加！”
秦寿不解抬头，“你不是说参加那种没营养的聚会，不如在家睡觉吗？”
最重要的是，这种聚会还费钱，林城亲口说的。
林城嗯哼一声，懒洋洋说着，“这不是你老对自己没自信吗？耳听十遍，不如亲眼一见，让老同学评一评，你帅不帅。”
秦寿双手不安分，“可是人家还想搞一把”
“所以重点是搞一把，你推到你不帅的问题上去干嘛？”
林城脸都黑了，他一把揪住秦寿的后脖颈。
“你想去搞一把没关系，我只跟你说后果，你要是能承受住后果，那你去，我不拦着你。”
秦寿一听，眼睛都亮了。
“你说，我听着。”
林城扶额，狠狠灌了一口冰可乐。
“你带安全措施了吗？”
“蛤？”秦寿愣住，摇头。
“安全措施要花钱买，你不准备是打算让她们准备吗？”
林城认真给他分析，“那些女人赚得不多，要是客人用得凶她们根本是往里搭钱，所以她们也不买。”
“她们的客人三教九流，有像你这样第一次的，也有到处乱来的，身上带细菌传给你的几率，很大。”
“这个结果你能接受吗？”
秦寿想了想，还有几分侥幸心理，“我就搞一次，不会那么倒霉的。”
“要是倒霉，一次就够。”
林城继续给他说，“如果你真的得了，首先或许没有女人得严重，但是我们马上去大学，每年体检那一关，你就过不了。”
“过不了体检，你就会面临休学退学，当然这种事想要掩盖是掩盖不住的，到时候会有很多人知道，你的父母，兄弟，朋友，同学。”
林城没有很大声，他语气平静，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这是第一个后果。”
他对上秦寿抬起的眼，“第二个后果，你需要治疗，如果不治疗你就没办法娶老婆，当然你可以瞒着但那是对你老婆的不负责任。”
“并且，如果你身边的人知道，那么很大概率以后你会找不到媳妇，人人都躲着你。”
“医治这个病，还需要很多钱，药不能停。”
一番话，说得秦寿闷不吭声。
林城一手搭在他的肩头，“你知道大学吗？大学一共四个年级，大概有几千上万的学生，其中一半是女生。”
“她们和你有一样的学历，一样的年轻，你在那里要是遇到一个非常喜欢，非常想要呵护的女生，恰恰人家也喜欢你，但是你却把第一次交代在这种地方”
“你说，你会不会觉得遗憾？”
林城不是说说而已，上一世，秦寿曾经喜气洋洋地告诉他喜欢是一个女生，结果开学时还没来得及告白，他就被休学。
林城记得，秦寿离开前看向的女孩，眼里也是对秦寿有情的。
“这就是我所说的后果，只要你自己想明白，觉得可以承受，那你去，我等你。”
他拿出五十块钱，塞进秦寿的手里。
“终是身上无分文，辜负小巷俏佳人，这个钱我们花得起，只要你想。”
他一手把控一辆单车，直接往小卖部门口走。
他没有回头，真就把决定权交给秦寿。
秦寿看着手里的五十块，忽然觉得眼睛有些刺疼。
他手掌一收，用力握紧，绷着脸走进巷子。
林城开着手机，玩着贪吃蛇，就在蛇身快占据整个屏幕，一只手在他肩头重重一拍。
“兄弟，走吧，咱们干活去。”
秦寿不知什么时候到他身后，推着车把五十块钱还给他。
若干年后，秦寿儿孙满堂，一次酒醉之后他抓着林城的手。
“兄弟，当年你说的那些话，太特么对了！”
“但我当时不得劲啊！我就跑进那个巷子里，我跟挑猪肉一样，把那些女人的脸，一个个都看仔细了。”
“然后我发现，那些猪肉不值得我花那么多钱！”
“那个钱我花得起，但要是病了，我养不起。”
“兄弟啊，我老秦谢谢你了”
看他出现，林城多问一句都没有，招呼着秦寿出发。
他们耽误了一点时间，跑了两家厂都没有废品可收。
林城原本以为秦寿会灰心丧气，不想他却精神抖擞，吆喝得比他起劲。
秦寿听到林城的疑惑，嘿嘿笑了，“今天没花钱，就算是赚到的。”
林城挑眉，笑了。
“嗯，确实赚到了。”
秦寿不只赚到钱，还赚到一个未来。
一个有美好明天的未来。
眼看太阳下山，两人便准备打道回府。
经过一条小巷口，林城眼尖看到垃圾堆处有个黢黑黢黑的东西。
他急踩刹车，掉转车头去看，发现是一台生锈发黑的机器。
是铁的。
他试着抬了抬，发现有点重量。
正好秦寿跟着过来，两人合力把机器搬上单车框子里，重量还险些把车翻了。
秦寿臂力大，用力按住车头。
林城则是研究起，在机器旁边的一个黑色带根螺丝状的东西。
看颜色和机器该是一体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分家了。
他把那个黑东西搬到另一辆车的框里，和秦寿商量了一下决定直接送到废品站。
然而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台机器不太值钱，只能当废铁卖。
虽然很重，但铁不值钱，只卖了二十多块。
比较神奇的是那个黑东西，老李说黑东西叫马达，还是一个牌子货，能卖到一千二的价格。
秦寿都被惊呆了，就连林城都有些不淡定。
这个黑东西，竟然这么值钱？
像是看出他们的瞠目结舌，老李笑了。
“马达是外来语，你们不认识很正常，我们一般叫发动机，电动机，这台机器全靠这个马达才能运转，你们就说它重要不重要吧。”
“重要，必须重要！”
秦寿无比激动，这么值钱的东西，那必须重要啊！
看着十几张红票子到手，秦寿激动坏了。
“兄弟，我决定了！我要搞钱！必须搞钱！”
“你说我还想着搞一把，要是真搞一把，咱们去哪发这一千多的财呢！”
林城笑了，“对，搞钱，有了钱，还怕泡不到妹子吗？”
他们高高兴兴回家，进门就看到林梅梅和秦雨合力做了两个菜。
秦寿还装出一副垂头丧气的表情。
秦雨看到，还心软地安慰，“没收到也没关系，你们辛苦了。”
“就是就是，实在不行我们继续卖衣服去吧。”
林梅梅也暖心安慰，林城失笑摇头，一拍秦寿的肩头。
“别闹了。”
秦寿这才昂首挺胸，得意宣布，“我和城哥发现了一样宝贝，赚了一千多块钱！”
“”
林梅梅率先回过神，“老秦，是你疯了还是我们疯了？”
秦雨有些担心，“会不会是脑子晒出毛病来了？”
秦寿笑容裂开，他白眼一翻，就要去掏林城的口袋。
“兄弟，把票子给她们看！”
当红票子拿出来，林梅梅和秦雨都呆住。
林梅梅甚至揉着眼睛，“不对不对，肯定是我疯了，我居然看到一堆红票子。”
秦雨吞吞口水，“林城，你们到底捡到什么宝贝？是金子吗？”
“比金子还值钱，那东西老重了。”
秦寿眉飞色舞，双手比划着。
又过了五分钟，林梅梅和秦雨终于接受这个现实。
林梅梅高兴地尖叫，差点把屋顶掀翻了。
“哥！你们太棒了！”
林城微笑，这时候的废品回收就是这样，发财很快，和开盲盒一样。
就着这个好消息，他们开开心心坐下吃饭，还吃得不少。
眼看他们吃得差不多，秦雨忽然小小声开口。
“林城，我、我听说你支持梅梅上大学？”
林城抬头，看向她。
秦雨脸微微一红，鼓起勇气问，“林城，你觉得，像我们这样，还有必要上大学吗？”
林城放下筷子，秦雨说的“我们”，是指她和林梅梅。
秦雨和林梅梅一样，她们只能上三本民办，高学费，并且无法理直气壮问家里人开口。
秦雨性格软糯，说她是秦寿的姐姐，但就性格而言，她更像秦寿的妹妹。
尤其她小小一只，身高甚至还没林城的肩头高。
林城想了想，“上大学是个机会，学历也将是你的一块敲门砖。”
他没有错过秦雨微微黯然的眼神，也想到上一世秦雨的下场。
她和林梅梅一样，又不太一样。
林梅梅性格外向，不轻易让自己吃亏，秦雨就相反。
秦寿因为水库被冤枉，加上被染上不可描述之病，在结婚这件事上几乎毫无余地。
秦雨就努力赚钱，攒钱，给秦寿存下一笔大额彩礼。
她唯一的倔强就是不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