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见识少是正常的
秦寿先前也嫌弃，但挡不住这些不体面的活赚钱啊！
“兄弟，你不会不想做了吧？”
林城看他紧张，无语了，“我以为我之前说过，我不喜欢方明月了。”
他反省，他先前真的是太入魔，不然不会一个个都担心他吃回头草。
“好好，不喜欢就好！”秦寿松了口气，眉开眼笑。
“兄弟，我也是这段时间跟着你，才感觉真正的男人，就该搞事业！”
林城挑眉，非常认同这句话。
这段时间跑来跑去，秦寿的变化最大。
黑了，也瘦了，要是再瘦个十斤，换一身打扮，颜值绝对能打。
“去吧，本子留下，里头有面。”
把秦寿赶去吃午餐，他开始挑挑捡捡。
中午太阳最火辣的时候，林城强势把他们留在家里。
“赚钱不急于一时，要是中暑那就得不偿失。”
他把那四五米的电线切成四个段，一人丢一段。
“用小刀削，把外面的胶都削了。”
秦寿还不理解，“兄弟，这可是我们花了四毛钱收的塑料，你这一削就亏了。”
“你要是当塑料卖，才是亏大。”
林城不给他废话，小刀一削，露出电线里面的黄铜。
秦寿眼睛都直了，“草泥马！黄铜？七块多一斤的黄铜？！”
“你们干得好，这四毛钱一斤，值了。”
一听是七块钱的黄铜，三人霎时间无限动力，剪刀小刀一起上阵。
半个小时后，八条一米多长的细黄铜出现。
三人都很激动。
秦雨兴奋得脸蛋都红了，“真好，今天我们的损失降低了。”
损失？
林梅梅和秦寿一起瞪向秦雨。
“什么损失？”
秦雨在他们的瞪视下，缩了缩脖子。
“额，我们，我们亏本、收、收了一批书。”
林梅梅表情严肃：“交货价收？”
秦雨咚一声，小脑袋垂下来。
秦寿倒抽一口凉气，“不会还高于交货价吧？”
秦雨的脑袋更低，整个人恨不得土遁进地里。
“哥！你来说！”
林梅梅一下就锁定始作俑者，秦雨那么乖，肯定不会是她搞的。
林城微微挑眉，“三倍，我花了三倍的价格收了一批书。”
“”
林梅梅和秦寿张口结舌。
秦雨赶紧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末了还感叹一句。
“那个阿婆真可怜”
“是我们可怜，”林梅梅白眼一翻，“哥，这是赔本生意，我们现在是做买卖，不是做善事啦。”
“这种事情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咱们吃不消的。”
她说的话，林城没有意见。
做生意，本来就是为了赚钱。
秦寿震惊过后，竟然还很乐观。
“梅梅你放心，城哥肯定想好怎么把这批书利益最大化。”
林梅梅半信半疑，“你确定？”
早已对林城佩服得五体投地，秦寿理所当然点头。
“那必须啊，不信你问你哥。”
林城对他的盲目相信有些好笑，事实上，办法他也是才刚刚想到。
“确实有了一些想法，不过得等临近开学才能试试成果。”
他喝了口水，“老秦，还有两天就查高考分了，有压力吗？”
“嘿嘿，有点，”秦寿托着脸，“主要我想跟你一个学校。”
跟着城哥混，有肉吃。
林城也想和秦寿一个学校，这样他有个赚钱的帮手还能带秦寿一起致富。
下午，两个女生在林梅梅房间里午休，林城和秦寿铺了张草席，直接睡在地上。
到了四点，太阳没那么猛，两个女生揉着睡眼出来。
林城洗了把脸，让脑子清醒一点。
“下午时间短，我们争取跑几家厂，看看收获会不会大一点。”
他的提议得到一致赞同。
说出发就出发，林城带着秦雨出门。
a市不算大，城市建设还没开始，除了主干道甚至没有几条水泥路。
像样的楼房也不多，幸运的是这里有几个规模较大的鞋厂，几十个小鞋厂。
马路两边，店铺除了手机店，就是皮革店，零零散散一两家美妆。
这个年代，还没有连锁药店，餐饮行业也还租不起正经店面，只能做路边摊。
林城他们先是来到规模较大的鞋厂之一，信必达鞋厂。
这个鞋厂，前后经历过两次迁移。
第一次从八十人发展到五百人，所以迁移到人民一路的红砖厂房，一个半搭老头充当保安。
林城找上他的时候，他还在打盹。
还是林城用了两包泡面，加一包火腿肠，才从老头嘴里套出话。
这个年代，信必达老板赚钱，三十几岁还年轻，事情都是他一手抓，卖废品这种事他不管，但也必须知会一声。
老头不能离开岗位，于是林城把单车锁了，带着秦雨，顺着老头指向的位置，来到厂房边角一间用铁皮搭建的小房子。
这里，就是信必达老板的工作间，他正在和朋友喝茶。
门是敞开着的，林城象征性地敲门，等信必达老板喊进，他才进去。
“你们是”
信必达老板微微皱眉，似乎在辨认他们的身份。
“刘老板，我们是废品回收的，想问问你们有没有要卖的废品？”
林城还没来得及详细说，刘老板就挥手。
“没有，你们走吧。”
转头又和朋友喝茶。
林城没有纠缠，这个年代还不是讲究销售技巧的时候，人们还是趋向于淳朴。
他和秦雨走出来，正好碰上鞋厂负责清洁卫生的阿姨。
他微笑着上前，“阿姨，你们有不要的瓶子纸皮吗？我们是废品回收的。”
阿姨瞅了他们好几眼，“废品回收？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收废品啊，”林城笑容不变，“刚才你们老板说暂时没有废品，让我们过几天再来，阿姨你要是有的话也可以卖给我们。”
“有倒是有，就是不多。”
阿姨直接带他们到角落，提出几个麻袋。
“你们看看，能卖多少钱？”
林城立刻上秤，“纸皮一毛五，塑料四毛，一共七块五毛，加上这几个铁罐，阿姨我给你八块，你看行吗？”
“可以可以，”阿姨眉开眼笑，“小伙子巴适得很啊。”
这个年代清洁阿姨和其他员工一样，除了发薪日就没有休息日，工资到手一千五。
八块钱，算是相当不错的收入。
林城也笑，“阿姨，下次还有废品留着给我们，我们回收价格非常实在。”
“好好好，阿姨给你们留着。”
林城给完钱，正好刘老板从小房间走出来。
“小张，之前厂里不是清理出很多没用的东西吗？”
看他们还没走，刘老板说了句正好。
“小伙子，你和小张一起看看，有哪些东西是可以回收的，就都收走吧。”
林城意外，也不意外。
这个年代废品回收的人不多，废品站等着别人送上门去，别人懒得去计较那点垃圾和废弃的物料。
清洁张阿姨赶紧把他们带到厂房的角落，那里堆放着不少东西。
“刘老板，我们只回收塑料纸皮这些，鞋料这些卖不了价格。”
林城翻看了一下，如实相告。
刘老板也不意外，“可以卖的就卖，不过东西卖你，这些卖不了的垃圾你就帮我拉去丢了。”
意思很明白，要赚这个钱，就得有所付出。
林城扫了一眼那堆东西，能卖的不多。
不过他还是点头，“刘老板，那以后有废品可得给我们优先。”
“没问题。”
刘老板倒也爽快，让小张负责帮他们一起整理，自己又回去喝茶。
林城给秦雨整理了一些简单的，让她先拿出去。
等能卖的不能卖的分类好了，林城在本子上写了张小单，把钱和小单都送到小房间。
“刘老板，这是卖废品的钱，上面有我的号码，要是再有废品，或者是需要清理不要的垃圾，都可以喊我。”
刘老板拿着单子和十几块钱，面带微笑，“哦，那要是没有废品只有垃圾呢？”
“那也没事，我有时间，顺带手就帮着丢了。”
林城也笑，“刘老板请我喝两口茶就行，这么讲究的茶具，茶肯定不会差，是我赚了。”
刘老板一听他夸自己的茶，眼睛也亮了。
“你年纪轻轻懂茶？”
“不太懂，”林城看着他背后的茶叶袋子，“不过我听过凤凰单枞的名字，它的原产地可是国家级茶树凤凰山。”
刘老板连连点头，“好，好小子，你可以啊，我们厂以后有废品，就都给你来收，我让小张联系你。”
林城宠辱不惊，点头致谢后就离开，找到张阿姨给她塞了两块钱。
“张阿姨，这是刘老板给你的，以后要是还有废品，我们还来收。”
张阿姨喜笑颜开，连声说好。
秦雨却有些苦恼，“林城哥，这些垃圾也太多了，怎么清理啊？”
林城看看天色，“这样，我们把这些垃圾分类，拉去废品站问问收不收。”
秦雨小小声。
“可是这些不是不能卖钱吗？”
林城摇头，“我也不认识，去问问就知道了。”
信必达距离最近的垃圾场附近，正好有一家废品站，顺路去问一问。
他拿出麻绳，把那些废弃的皮料捆好，框子车头都堆满了。
剩下他们收的废品反倒没地方放。
林城也不纠结，让守门的老头帮忙看一下。
秦雨有些担心，“他们不会拿我们的废品吧？”
那些可是他们买下来的，要是拿少几个，他们说不定就赔了。
林城还有心情开玩笑，“不用担心，总不会全拿了。”
秦雨脸一红。
“有时候，可以给予适当的信任，对人对事，不能不信，但不能全信。”
林城上一世活到三十八，心态稳得一批，看到秦雨那懵懂青涩的样子，人生的大道理就这么玛卡巴卡蹦出来。
这或许就是，倚老卖老？
林城忍不住感慨，推车的速度也加快。
不得不说，还是三轮板车更加便利。
他决定，尽早收多一点破烂，然后整两辆三轮车。
经过垃圾场，来到废品站，林城把几捆布料拿到老板面前。
“老板，这些东西能卖钱吗？”
夕阳西下，三角眼吊稍眉的老板转过身，看是一大一小两个毛头小子。
又把视线转到布料上。
林城看得分明，老板在看到其中两堆布料的时候，眼神有些转变。
“你们这些东西就是普通垃圾，只要这捆，一斤五分钱。”
“我就要这扎，其他的卖不了钱。”
林城状若惊讶，“其他的卖不了钱吗？”
“卖不了，我还能骗你们吗？”
老板说罢就要去称那捆五分钱的，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拦住。
林城微微一笑，“老板，五分钱我们就不卖了，谢谢。”
“秦雨，我们走吧。”
他拉着布料就要走，老板傻眼，他赶紧叫住人。
“诶诶，小伙子，我再给你们加五分钱！”
林城回过头，似笑非笑，“老板，你确定只有这一捆能卖钱？五分？”
“一毛五，不能再多了。”老板眼神闪过心虚，还想游说林城，“我可是为你们好，你们看你们一身臭汗，再把东西带回去，这不是找罪受吗？”
“是吗，那我们可太谢谢老板了。”
林城眼神犀利，皮笑肉不笑，“老板好意，但我们也不能让老板亏本，白费半天劲搞这不值钱的玩意，我们这就把布料丢进垃圾站。”
老板本来还想劝说，一听他要丢进垃圾站，喜从心来。
他还装模作样叹气，“哎呀你们还年轻，见识少是正常的，这一毛五也不算少，可以了。”
“不行，我们花费那么大力气气死我了，秦雨，走！”
林城故作愤怒，把布料往单车上一堆，转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