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去哪你去哪
方明月气得不行，尤其看到林城的死样子就更生气。
“好，不说名字的事，我问你，是你把照片给肥秃子看的？是你害我们被造谣？”
肥秃子，手机维修店老板。
林城挑眉，“我没有。”
“没有？肥秃子说”
林城截断方明月的话，“我说的没有，是指我的手机失灵，我是拿去维修的时候，肥老板自己看到的，他问，我就照实说了。”
方明月鼻子都歪了，“那你还说不是你！”
“照实说，不算造谣。”
林城的话，堵得方明月哑口无言。
几秒钟后，她恼羞成怒，“可是现在，大家都在说我们不检点，你得负责！”
“我负责？”林城只觉得好笑，“我已经让警察叔叔出面，让他给你们做思想，你还想让我怎么负责？”
“把照片删了，再跟大家澄清这件事，和我无关，我只是路人。”
方明月理所当然的口气，让林城觉得好笑。
“抱歉，办不到。”
“你！”方明月气结，还要压下火气，“那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肯帮我？”
林城表情忽然变得古怪，方明月不会以为，他故意透露出去，是想以此为把柄拿捏她，让她答应一些不平等条件吧？
他轻啧，嘴角讥诮扬起，“方同学，我不想怎么样，请你别来打扰我了。”
免得他控制不住，一拳头呼死她。
方明月却以为他是要放长线，气得她破口大骂。
“林城！你这是给脸不要脸，你真以为我会在乎那些谣言吗？”
“我告诉你，你休想以此威胁我和你在一起！休想！”
林城端出一盆洗碗水，面无表情。
“话说完没有，说完就走。”
他作势要扬，吓得方明月倒退两步。
无奈，她只能咬咬牙，“林城，你要是肯出面帮我澄清，我给你做两个月，不，一个月的女朋友！”
“我告诉你，我不是看上你，要不是你能帮我，家里还有钱，我才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方明月是有些自恋在身上的，把爱慕虚荣和利用说得那么光明正大。
就连林城也叹为观止。
他怀疑，上一世自己不只眼瞎，还鬼迷心窍。
“方同学，”他依然冷漠，“我不需要这个机会。”
“还有，你眼瞎吗？我家这种瓦房，你是怎么看出我家里有钱的？”
方明月原本又怒，听到他最后一句，心却颤了颤。
“你什么意思？”
她环顾破破烂烂的房舍，忽然一个不好的预感出现。
“这是你家？你不是富二代吗？”
她这两天太生气，气得烧心，完全把这个重点忘在脑后。
是啊，一个富二代，怎么会住在这种猪舍里？
林城看她被雷劈一样，语带嘲笑，“谁和你说我是富二代？就因为你曾经看到我爸给我送辅导材料？”
“方明月，我不是富二代，请你以后别纠缠我。”
“我看到你，就恶心。”
他一盆水泼过去，方明月狼狈地闪开。
砰！
花白的大门被重重关上。
方明月气极，扭着腰给死党发消息。
【绿茶小侠女】：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被林城骗了！
【绝版淑女】：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绿茶小侠女】：见面聊，你半个小时后来我这里的麦当当，我等你。
【绝版淑女】：好吧。
四十分钟后，柳如烟气喘吁吁赶到麦当当，胸口因脚步太急晃动。
她环顾店内，在角落位置看到方明月。
以及她身边的苍蝇。
看到柳如烟来，方明月立刻把男人赶走。
“我朋友来了，你走吧。”
男人还依依不舍，让手机联系，临走还不忘在柳如烟的胸前狠狠剜一眼。
方明月不耐烦地挥手。
“你怎么回事？说了半小时，你怎么迟了十分钟？”
她对柳如烟说话，一样毫不客气。
柳如烟语塞，她家不在市里，方明月一句话，她就得赶着从家里踩着自行车来赴约。
她自行车都踩冒烟了，她大小姐怎么还有意见？
只是她没有正面怼回去，而是赔笑着转移话题。
“我看我迟到你也没损失，那个帅哥长得不错，看起来很喜欢你。”
有仰慕者，满足了方明月的虚荣心，她脸上的表情阴转晴。
“也就六分吧，算什么帅哥，如烟你就是饿了。”
柳如烟暗暗咬牙，面上却笑容不变，“也是，你说过林城至少有八分，对了，你刚才说他骗你了？”
提到林城，方明月的脸色瞬间晴转雷阵雨。
“别提那个混蛋！他骗我骗得好惨！”
柳如烟一听这有瓜啊，赶紧坐下来。
“怎么回事？你快给我说说，我帮你出主意！”
“哼！”方明月愤愤不平，“林城根本不是什么富二代！他就是一个穷小子，还是一个住在猪圈里的穷小子！”
“什么？”柳如烟怎么也没想到，“怎么会？你不是亲眼看到他爸开豪车？”
“对啊，我就是亲眼看到，所以才会允许他追求我。”
方明月说到就来气，“可是我今天才知道，这些都是骗我的，他根本不是！”
“这要是让别人知道，我方明月的追求者这么low，我的脸还要不要！”
柳如烟却越想越不对，“等等，你说他家住在猪圈里，你怎么会知道他家在哪？”
方明月把事情和盘托出，柳如烟深入一分析，得出一个惊人的结果。
“明月，你肯定是被林城骗了！”
“是吧，我就说我被骗了！”方明月紧紧握拳，“可恶的林城！”
“我是说，你看到的他家，才是骗局。”
柳如烟的结论，让方明月一愣。
“你想想，你是无意中看到他爸开豪车吧？但你却是找人问了他家，特意去他家找他。”
“这里面有猫腻！”
方明月赶紧追问，“什么意思？你是说李俊彬和林城联合起来骗我，目的就是要我相信，林城不是富二代？”
“对，你想想，怎么就那么巧，你给林城发消息他就是不回你？又这么巧，李俊彬告诉你林城的手机号，他没接电话，告诉你他家在哪，他又不在家。”
柳如烟的振振有词，让方明月开始动摇。
“可是，可是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他有什么理由，不承认自己是富二代，还在那种猪圈呆着？”
柳如烟摇头叹气，“明月，你还是太年轻，不懂得他们豪门的套路，他这是在试探你，考验你呢。”
方明月赶紧追问，“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说自己是穷小子，看看你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嫌贫爱富。”
柳如烟非常自信自己的分析，“我告诉你，他后面肯定还会营造他要打工，勤工俭学的假象。”
“这是为什么啊？”方明月糊涂了。
“你傻啊，一来肯定是为了筛选掉那些冲着钱的拜金女，二来真正的豪门，都会穷养儿子，就是为了儿子能够继承自己的家业，发扬光大。”
柳如烟拍拍胸口，“你相信我，我可是研究好多年豪门秘籍，绝对不会看走眼！”
方明月相信了。
但她还有些慌。
“那我现在怎么办？我今天早上的表现，他肯定是看出什么来了。”
“还有，他拿着我的照片，害我被人家说三道四，这事没完！”
说着，她狠狠一拍桌子。
柳如烟赶紧宽慰她，“明月，你可要沉住气，不能硬来。”
“那男生嘛，都是有自尊心的，你就算要跟他算账，那也要他臣服于你，不然他要是少爷脾气起来，你可鸡飞蛋打了。”
“你不是还要去外地上大学？那日常开销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要是”
方明月会意，“林城要是跟我一起去，那我就给他这个机会好好表现，男人的钱在哪，他的爱就在哪，我懂。”
柳如烟又手把手传授一些拿捏男生的秘籍，方明月听得连连点头。
末了，方明月还冷哼一声。
“我也不是非他不可。”
“要不是林城长得有几分姿色，家里有钱，他连追求我的资格都没有。”
她的自信，让柳如烟羡慕。
是啊，方明月长得肤白貌美，一双大长腿比她的命还长。
不像她，除了发育比一般人早，没有其他可取之处。
林城在苦恼接下来的安排。
这个年代遍地是机会，但同样的，这些机会又苦又累，还需要长期坚持。
恰恰，他们最缺时间。
暑假工之所以只能进工厂，或是在餐饮店跑服务生，就是他们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所以，招工的压低工价，也不给他们机会学有技术含量的活。
但秦寿的一句话，点醒了他。
“我们去上大学，让别人顶着继续赚钱不就行了？”
林城一听有理啊，秦寿的爸妈也是流水线上的员工，和驴没差别。
这个年代，社会福利制度还不完善，工厂早八晚十，除了周日不加班，五一十一放一天假。
没有加班费没有社保福利，驴看了都摇头。
他们要是后期出来做买卖，比困在厂里可好多了。
工厂，那也就是固定工资，勉强养活一家人罢了。
等到时候真金白银一放，不信秦寿爸妈不动心。
这样也能带动他的父母。
有了这个念头，林城开始留意店面和市场。
在不久的将来，餐饮行业会是很大的赛道，a市尤其红火。
人多，代表机会也多。
但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
不过可以考虑先搞一家小卖部玩玩。
于是早晚阴凉的时候，他带着秦寿他们，兜售剩下的货，顺便到处逛。
日头高的时候，他就回家，和秦寿讨论a市几个大学哪个更适合他们。
秦寿还好，林梅梅却有些着急。
除了第一天，以及工厂不加班的周末，其他时间他们的收益并不好。
林城却依然保持淡定，“做生意就是这样，时而有，时而无，有的时候不要想着可以立即暴富，无的时候也不用太丧气。”
“宠辱不惊，这个成语总学过吧。”
林梅梅鼓着脸，想怼又怼不回去，这不是她擅长的赛道。
她咯啦几声，把可乐瓶子拧成团，丢在麻袋里。
抬头，对上林城闪闪发亮的双眼。
“哥？”
林城放下铅笔，“你刚才在拧瓶子？”
“对啊，我把可乐喝完了，”林梅梅赶紧解释，“我这是花自己的钱，天气太热”
“那你把它丢在袋子里，是要拿去卖？”
林城的眼睛更亮。
“不是啊，这个能卖吗？”林梅梅还一头雾水，“我是看到一个阿婆，她每天弯腰在附近捡瓶子。”
“有了！”林城铅笔一丢，剑眉舒展开来，“我们下一步的赚钱计划，有了。”
“什么赚钱计划？！”
秦寿和林梅梅激动地凑过去，就连秦雨都有些兴奋。
林城笑眯眯宣布——
“我们去收废品。”
废品？
三个人都呆住。
收废品，算什么赚钱计划？
这可比吆喝卖东西丢脸。
再说这废品能值几个钱？
林梅梅立刻摇头，“不不不，哥，你怎么想到去收废品了？咱们说的是赚钱。”
林城却已经决定了，“没错，就是收废品，就这么说定了。”
不管林梅梅哀嚎，他开始在纸上画图。
“以我们家为原点，出去就是人民一路，然后旁边是海滨大道一路，二路，三路，我们四个人兵分两路。”
“任务一，找找哪里有收废品的，都有哪几家。”
“任务二，问清楚他们都收什么样的废品，瓶子？酒瓶？收的最多的，都是什么价格。”
林梅梅脸都垮了，“哥，你来真的？可是废品废品，那不就是垃圾吗？”
“变废为宝，你不懂吗？”
林城没有费心安抚，他必须抓住机会。
他记得上一世，就有不少收废品收发财的，而这个风口正好是往前五年，往后推五年。
林梅梅机灵，他便把她安排和秦寿一组。
“秦寿，我妹就交给你了，她去哪你去哪，别让她掉队。”
其他不说，安全第一。
秦寿拍着胸脯保证，拉着林梅梅就出门。
林城也带着秦雨上路。
他身上带着本子，大街小巷都进去瞅一眼。
他们找到的第一户废品站，就在菜市场附近的老李废品站。
林城看了一眼，废品站占地两个店铺的位置，连门前的道路都占了三分之一，店铺两边围了铁皮。
一台笨重的杠杆式机械秤，里面乱七八糟，扎成一捆一捆的纸皮，比井口还大的麻袋装满塑料瓶子，旁边一箱箱空的啤酒瓶，还有一大捆一大捆的电线
忽然，秦雨惊叫一声，紧紧抓住林城的胳膊，缩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