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不信我，还不信你哥
“啊，被你看到了？”林城佯装惊讶，左看右看，“那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不然我这样卖有点亏。”
“亏你还敢卖？”刘海年轻人睨他。
林城摸摸鼻子，“我这是看小姐姐长得漂亮。”
“哈哈哈，我也觉得她漂亮，”他伸手，“找钱。”
又成交一单。
林梅梅瞪得眼睛都直了，“这都行？这就卖出去了？”
就喊几声姐姐靓仔，然后再拉锯一下，就成了？
她看看箩筐，又看看不远处的林城，忽然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
“姐姐，要不要买点泡面？”
只是，一开口就是结结巴巴，换来对方冷漠一瞥。
“不要。”
“哦。”林梅梅瞬间就被打击到了，灰心地垂下脑袋。
“那个，你的泡面怎么卖？”
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林梅梅霍然抬头，对上一个看起来很害羞的辫子女生。
林梅梅赶紧报价，然后学着林城压低声音。
“你买五包，我给你送一条火腿肠，十包我送你一罐八宝粥。”
辫子女生羞涩一笑，“那，那我要是买一箱八宝粥，能便宜点吗？”
“能！当然能！”林梅梅激动地猛点头。
“可是，我还买了其他东西，八宝粥拎不回去。”辫子女生有些犹豫。
她的脚边，确实买了不少东西。
“美女，没事啊，你拎不动，我可以让我哥帮你拎，他力气可大了！”林梅梅立刻把林城安排出去当苦力。
“可以吗？”辫子女生眼睛一亮。
“必须可以！”林梅梅赶紧咚咚咚，把林城拉过来，“哥，她要买八宝粥，你帮她送回去吧。”
“对了，你住哪？”
辫子女生犹豫着，说了一个厂名，距离他们至少步行半小时。
林城有些想扶额苦笑，他这个妹妹还真是会给他扩展业务。
“可以吗？”辫子女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可以。”
林城上一世摸爬滚打，知道无论哪一行，信誉最重要。
“我去去就回，你们先卖着。”
他从大袋子里提了一箱八宝粥，又清空背篓，把辫子女生采买的东西放一些在背篓里。
辫子女生连连称谢，给林城带路。
“谢谢，要是我一个人提，有些提不动。”
辫子女生的手有些发红，明显东西是真的重。
但对林城来说，这点重量不算什么，看出辫子女生有些腼腆，他主动开口，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等到了地方，辫子女生道谢，林城揉着肩头回去。
来回一个多小时，林城没有马上出现，而是站在角落观察了几分钟。
就眼前看到的，林梅梅小有成果，还热情。
秦寿虽然笨拙，倒也在努力。
秦雨和秦磊默不吭声缩在后面，招呼没打，倒是吃了不少火腿肠。
“兄弟！”
秦寿看到林城，欢喜地挥手，“兄弟，我们按你说的卖了好几单。”
他抬脚去踹弟弟，“还吃，赶紧起来！”
林梅梅一头汗，脸红红的，也很开心。
“是啊，哥，就是这里虽然人多，但买的人少。”
这点林城不意外，“正常，他们买这些都是去超市买，你们又不是没被挤过。”
“我们卖这些，就是赚一点零花钱。”
他们方圆十里就一家大型超市，品种齐全，节假日发薪日，最是热闹。
“那怎么办？我们能卖完吗？”林梅梅有些丧气。
“应该没问题，我们进货不多。”林城挥手，“秦磊，秦雨，你们俩回去吧。”
“兄弟？”
秦寿有些不知所措。
林城一拍他的肩头，“他们放不开，就别勉强他们了。”
“钱等我们卖完，就还他们。”
带不动，就算。
林城现在对介入别人的因果没兴趣，他只对钱感兴趣。
打发走秦磊秦雨，三人背着背篓，决定分开行动。
虽然人多，吆喝起来有些羞耻，但想到他们不是一个人，还有钱收，也就大胆开麦。
还好路人恶意的不多，年长的夸他们懂事，暑假帮衬家里。
那些工厂打工的，也和善，并且一个带一个，买的不多，但胜在人多。
一个上午，他们就把零食消灭一半。
林梅梅拿着钱，成就感顿时就膨胀了。
“哥，咱做大做强吧！”
秦寿满头大汗，也跟着点头。
“不行，”林城微笑着摇头，“我们这种小打大闹，偶尔卖一卖还行，要是固定来，不只卖不出去，还可能得罪那些商铺。”
市场附近的零食杂货铺，看她们是孩子，也就背个背篓卖卖，睁只眼闭只眼。
但他们要敢长期来，少不了有人要去投诉。
这就像未来，免费路边摊和要交租金餐馆的矛盾。
不过这个年代，个人小卖部还有几年辉煌，倒是可以考虑搞一搞。
林梅梅和秦寿显然有些挫败，嘟囔着。
“放心吧，咱们的重头戏在晚上，先吃点东西，我们去那些厂房门口卖。”
他们三没舍得花钱吃饭，一人一根火腿肠加一罐八宝粥当午餐。
吃完背着背篓，在厂房门口打转，看人就招呼。
林梅梅转了两圈，凑到林城身边，“哥，我现在知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林城：“？？”
他顺着林梅梅努嘴的方向，看到厂房对面小卖部脸色难看的老板娘。
他回以一笑，又低头安慰林梅梅。
“做生意讲究以和为贵，和气生财，你不偷不抢，做好自己就行。”
他们徘徊许久，只卖出零零散散十几块钱，还剩下一半。
秦寿和林梅梅彻底蔫巴，没有早上的神气。
林城心态还算稳，看看时间，准备带他们去赶下一波。
在这之前，先吃点东西。
他拿出十块钱，买了三份香喷喷的炒粉。
一天没吃饭，三人吃得别提多香，尤其这还是靠他们自己赚来的。
秦寿塞了一嘴的粉，“兄弟，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回去拿东西，出来抢位置。”
林城目标明确，给他们俩分工。
“梅梅，你负责衣服，秦寿你继续卖零食，我卖小物件，谁忙不过来帮谁。”
两人没有意见，埋头干粉。
等他们折返回家，一团粉色的身影缩在林家门口。
是秦雨。
她拽着衣角，有些局促。
“秦雨，你怎么来了？没回家吗？”
林城大概猜到她的想法，但他想听秦雨自己说出来。
林梅梅上前挽住秦雨的胳膊，“小雨姐别怕，有我在呢。”
林城：“？？”
他是什么凶神恶煞的人吗？
被逗笑，秦雨鼓足勇气，虽然声音还是很小。
“我，我想跟你们一起卖，可、可以吗？”
总算，踏出第一步。
“可以。”林城笑了，他伸出手，“秦雨，欢迎你加入！”
秦雨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方明月要被气死了！
她被带到警局，衣服不滴水，但身上却臭烘烘的。
警员负责通知她们的父母，她们还要拿纸笔抄写什么外出安全守则。
一遍不够，还要抄十遍。
鉴于她们有做伪证并且串供，抄完她们还不能走，被关在讯问室呆一夜。
几个女生想哭，却被警员一句话说得羞愧难当。
“你们要是再不反省自己的错误，早晚犯下更大的错误，现在回头为时未晚。”
方明月却不以为然，“都怪林城，要不是他，我们至于被关进来吗？”
“竟然帮秦寿都不帮我，幸亏我没接受他！”
“哼，等我出去，要他好看！”
听到啜泣声，她又不耐烦又嫌弃，“哭哭哭，烦死了！闭嘴行不行！”
她霸占仅有的一张长沙发，把几个女生赶到地上。
几个女生敢怒不敢言，只能缩在一起，夜不能寐直到天亮。
挨了一夜，她们的父母一大早就来接人。
女生们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直面脸色难看的父母。
只有方明月抬头挺胸，一点也不认为自己有错。
甚至还嫌弃来接她的外婆来得太慢。
当着她们的面，警员又给她们的父母一通叮嘱，关注孩子成长云云。
来到方明月这里，警员直接叹气。
态度决定一切，方明月的表现，让警员无话可说。
人是领回去，造化在各人。
方明月一回到家就给手机充电，然后钻进浴室。
等她洗完澡香喷喷出来，一看手机，无数信息。
有她的死党，同学，还有舔狗。
就是唯独没有林城。
她压抑的情绪差点爆发。
好你个林城！居然不理我？连道歉都没有直接玩消失是吧？
她戳开死党柳如烟的头像，向她抱怨。
【绿茶小侠女】：如烟，林城怎么个事？他都有两天没找我了，他是换人追了吗？
【绝版淑女】：没听说他追别人啊，再说我们a市，还有谁比你更漂亮更懂打扮吗？
马屁拍得刚刚好，方明月的火气被浇灭一小半。
【绿茶小侠女】：那是怎么回事？他这两天也不对劲，一直跟我对着干，说话也顶我。
【绝版淑女】：还能怎么回事，他故意的，想要引起你的注意，别上他的当！你一直猜一直想不通，就正中他的计策。
【绿茶小侠女】：原来是这样！我说我这两天一直想着他，原来是他的计策，林城好阴险！
【绝版淑女】：要我说，你就晾他几天，他看计策没用肯定乖乖回来，到时候你再羞辱嘲笑他，以后才好拿捏。
【绿茶小侠女】：还得是你如烟，你真是我的军师！
对，没错，她要等林城回头，好好报一报昨晚的仇。
不理会其他信息，她倒头就睡，美女也是需要充足的睡眠，她昨晚可没有睡好。
这一觉，直接睡到傍晚
林城抢在太阳落山之前，在主干道的银行门口霸了一个最佳位置。
秦寿负责搬桌子，七张桌子拼凑成数字七，既能扩大挑选范围，也方便他们互相支援。
塑料袋是现成的，至于灯光嘛。
银行门口有灯，加上路灯，虽然显得微弱。
林城又跑去五金店，买了一根电动车充电口相同的线，两端剪去连上直流的48v电灯泡。
他们的摊位瞬间比其他人的要亮很多。
灯光亮起的时，林城伸手。
“加油，努力！”
其他人随后搭上，用力喊着口号。
“加油，努力！”
这么年轻的组合，这么响亮的口号，难免引来其他摊位的侧目。
各就各位。
林城给他们打了手势，站在一张小矮椅上，开始吆喝。
“买二送一买二送一，买两件衣服送一条雕花坠链，亦菲同款亦菲同款，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搭配手鼓，林城一边吆喝一边招呼。
“看看衣服看看袜子，我们还有夹子剪子，都过来看一看瞧一瞧。”
这个年代，除了音乐，还没人开始喊口号。
林城嘴甜，一口一个小姐姐美女喊着，加上林梅梅秦雨身上穿着样板，现成的模特。
听到动静驻足观看的人不少，有人心动，却没有人上前。
林城这才想到，早知道应该找个托，至少带动其他人。
“小姐姐，你要过来看看吗？这个白色和蔡蔡演唱会穿的是一样的图案。”
林梅梅忽然朝一个女生招手，那个女生犹豫了几秒，和她的同伴商量了几句，果真过来。
“我还喜欢she的紫粉色吊带。”
林梅梅笑逐颜开，“有有，你看是不是这个？”
她一下就翻出女生想要的同款。
其她逛街的年轻女生一看，也跟着结伴过来，不挑衣服的就去挑夹子发圈。
林城还想吆喝呢，一个大嗓门女生一下就把他打断了。
“小老板，你就别喊了，赶紧来收钱。”
林梅梅和秦雨在衣服位置上忙得飞起，小物件和零食区只有秦寿一个人，他报价格都报不过来。
林城赶紧去帮忙，报价，装袋，收钱，顺便喊一声谢谢小姐姐。
女生的东西就是受欢迎，尤其是这些小物件，几乎是必备品。
梳子，发圈，夹子，毛巾，几乎人手一个，胜在价格不贵，女生能实现购买自由。
正卖得热闹，有人来收费。
一张条子撕过来，秦寿正要发作，被林城拦下，乖乖给了五块钱。
秦寿不理解，“兄弟，怎么回事？咱们就摆个摊，他们怎么还收
保护费？”
“你见过谁家保护费收几块钱的？”林城被他逗乐，“这个不是保护费，是卫生管理和临时租用摊位的费用。”
“好了，先做买卖，晚点再说其他。”
一个晚上，衣服卖了大半，小物件也卖了不少，就是零食卖得不多。
虽然是发薪日，但第二天要上班，街上渐渐要没人。
林城问了时间，已经过十一点，便准备收摊。
他们先把剩余的货打包，林城是想先让两个女孩回家。
林梅梅不答应，“哥，我得盯着你们，钱还在你们那里呢，你们去哪我们去哪，你们干嘛我们干嘛。”
“梅梅，你是怕我们把钱污了吗？”
秦寿瞪圆眼，“你不信我，还不信你哥啊？”
“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