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攀云摘月10
晨光熹微，向着城市投出白色的光芒。
光线一路游走，穿过宽阔的马路和川流不息的车辆，顺着别墅的墙壁攀爬至巨大的落地窗玻璃，却没成想被厚厚的灰黑色窗帘挡在了外面。
房间里仍是一片黯淡。
寇声是在这时候醒的。
这一觉睡的实在舒服，整夜都是蜷缩在黑甜的梦乡里，暖融融的，除了偶尔有点喘不过气的呼吸急促和束缚感，甚至可以说是他这些年最深的一次睡眠。
首先感受到的就是一具温热的躯体。
青年还没醒，脑袋埋在他颈项间，身体像雪白的蝮蛇一样紧紧缠住他，无怪乎寇声睡梦中总感觉有种窒息感。
到底是年轻人，总是有些贪睡的。
寇声上午有个会议，已经是要起床的时间。
他无意吵醒简禅，本来想轻手轻脚地起开离开，但努力了半天，也没能把简禅从自己身上撕下来，无奈之下，只能推醒他。
“唔……”简禅半眯半睁着眼，难得非常迷糊的样子。
寇声推了推他，提醒道：“我有个会议，马上要去公司。”
简禅皱着眉，因着起床气而无意间泄出一丝阴沉。但很快很好地掩盖下去，松开了寇声，昏昏欲睡躺在一边。
寇声几乎接近悄无声息地下了床，想了想，又回身把青年肩胛处的被子仔细掖好，哄孩子似的轻声哄了几句。
等床上白色的一坨陷入了沉静不动的状态，寇声这才执着拐杖，小心翼翼地一瘸一拐进了浴室洗漱。
等他洗涑完再出来，发现简禅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撑着被子坐起来，冲他露出一个微笑。
寇声有点惊讶，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本来想下楼去，结果却被简禅抓着轮椅扯住了。
简禅轻笑着道：“寇总，早安吻。”
寇声：“……”
寇声感觉自己心跳有些加速。他面无表情跟简禅对视了五秒钟，着急去公司，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在简禅额间吻了一下。
第一次养小情人的寇总茫然且自我安慰，或许这就是老板的快乐吧。
简禅摸了摸额头，仍然不放开，状似不满地天真说道：
“太敷衍了，不可以。”
寇声：“……”
寇声实在没办法，只能认认真真亲了小情人的嘴唇，然后逃一样狼狈地下了楼。
寇声走后，简禅也没了睡意。像是想到了什么，拿过手机点开一看——
躺在黑名单里的蒋帆足足给他打了七十八个电话。
外加四百六十八条短信。
语气从平淡，到亲切问候，最后逐渐暴躁，可想而知蒋帆那边的情形是多么急迫。
简禅打了个电话过去。
铃声没响多久，电话就接通了。那边罕见地并没有出声，一片沉默。
简禅也不说话，看谁耗得过谁。
终于，蒋帆撑不住了，咬牙切齿地说：“你知道到目前为止你已经失踪了几个小时了吗？你再不打给我我都要去报案去了我！”
简禅悠悠道：“蒋哥，不是你说，你休假的时候，任何事都不要来找你吗？”
蒋帆：“？？？这就是你把我拉进黑名单的理由？！”
简禅诚恳道：“已经放出来了。对不起，蒋哥，下次不这样了。”
蒋帆险些撅过去：“你还想有下次？！”
简禅道：“行了，说正事吧，这么急找我做什么？”
蒋帆哼了一声：“你不是挺聪明的吗？你猜啊！”
简禅：“《沉默的钢琴师》剧组邀我选角，或者，是星乐上面的人，有动静了。”
蒋帆傻了：“你怎么知道的？”
简禅轻笑道：“想知道为什么吗？”
蒋帆好奇道：“你说。”
简禅直接了当：“因为你智商不够。”
然后立刻挂了电话。
大概过了十分钟，等蒋帆那边的气消得差不多了，简禅再悠哉悠哉打过去。
蒋帆说：“我跟你讲，你下次再这样，动不动就挂我电话把我拉黑名单还侮辱我的智商，我就跟你散伙！散伙知道吗？！我们绝交！”
简禅温文尔雅地说：“二师兄，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蚱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散伙是不可能的，顶多是功败垂成，鱼死网破罢了。”
蒋帆：“……”
这还真是实话。
他们两个可以说是绝对知根知底的，简禅敢在蒋帆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阴暗和冷漠，正如蒋帆大大咧咧暴露自己的虚荣和缺德一样。
彼此都不知道手握了对方多少黑料。
狼狈为奸，说的差不多就这。
蒋帆感觉自己的血压“突突突”飙升，莫名悲凉，第八百七十六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找这么个艺人。
“别扯远了，你还是老实说说你这两天到底干了什么吧！钢琴师剧组不是已经选角选定了吗？怎么忽然又要你去？姓杜的为什么突然那么客气而友好？”
简禅无声笑了一下：“因为寇声出资，以五倍的价格把原先带资进组的那个赶走了。他现在是剧组的最大金主，如果我不去，他们拍不了。”
蒋帆：“……”
简禅：“至于星乐……本来就算不上什么顶级公司，纵容手下艺人拉踩捧杀，已经在走下坡路了。恒辉虽然久惯低调，但好歹曾经也是弥海市的龙头，即使现在，在商界也堪称庞然大物。虽然跟娱乐圈沾不了什么边，不过稍微巴结讨好，总归没错的。”
蒋帆：“……”
蒋帆沉默了很久，半晌，声音有些沙哑：“你……你真的……”
简禅柔声道：“蒋哥，我想要的，总能得到的。何况，寇总也很好，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多了，我很满意……”
蒋帆叹了口气：“也行，省了我给你找人拉桥牵线的功夫，这事儿我就不管了。你马上赶来钢琴师剧组这儿，林导要你重新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