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翻天覆地
有了茶香楼,京城内外的大小事都不能逃脱贺珩的眼睛和耳朵。就比如这刚刚传递来的消息,具体什么内容要去茶香楼问个清楚。
而此时的茶香楼里,崔沂婷与司冰洁一同坐在包厢里。
“我想知道,二皇子和尺飞莹是怎么回事?”崔沂婷问。
“这个……”
“有什么问题?”崔沂婷疑惑。
司冰洁说:“少夫人真想知道?”
“当然!”崔沂婷说:“不然我为何要出得府来茶香楼?难道只是为了买茶叶?”
“少夫人且等等。”司冰洁站起身说:“我去拿案卷。”
崔沂婷坐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司冰洁终于回来了。她手里拿着一卷纸筒,展开纸筒就看到一页页纸,纸上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记录着京城内外的大事小情。
司冰洁摊开其中的一张,只那一张纸就有半张桌子大小。崔沂婷站到司冰洁身后,去看案卷上的字。
原来,在崔沂婷劝崔兰婷嫁给二皇子的时候,有人在偷听。能偷听到姐妹俩对话的只有崔兰婷身边的丫鬟,想想也是,崔兰婷身边的丫鬟大部分也是太傅府的丫鬟。
太傅府的丫鬟自然向着太傅府的人。
偷听到这个消息的丫鬟好巧不巧同尺飞莹院子里的丫鬟是亲姐妹,姐妹之间互通有无,尺飞莹不出所料的也知道了。
崔沂婷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那番话没能说服自己的妹妹,却让一个在嫡母手底下讨生活的庶女选择了孤注一掷。
事情过去了半个多月,太傅和他大儿子进宫请罪,说是自家教女不严,二皇子是被陷害的。
为了二皇子,太傅府赌上了阖府女眷的声誉。
民间议论纷纷,连已经出嫁的崔沂婷都被重新翻了出来。
有人说:“当初还说是侄女家教不好,同太傅府无关。如今看来却是他太傅府的家风。”
这样的牺牲值得吗?
尺飞莹被送到了郊外的庄子,看太傅府的表现,七八成会让她病故。
“太冒险了。”崔沂婷说:“弄不好就是一个死。”
司冰洁不以为然,她说:“太傅府出来的姑娘,怎么可能没有后招?”
“你的意思是?”崔沂婷不知该作何表情。
司冰洁说:“母凭子贵,二皇子现在最迫切的是有个儿子,以此巩固他的地位。如果尺飞莹怀孕了,她就能如愿。”
“太傅府允许她怀孕?”
“当天就灌了药,但有说她将药吐了的。”司冰洁说:“怀孕她就能活,怎么能马虎?”
崔沂婷叹息一声,“虽然是马后炮,我还是觉得她太冒险了。”
“富贵险中求,她定然是权衡过。”
崔沂婷深以为然。
正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贺珩带着自己的好友走了进来。崔沂婷和司冰洁站起身,这帮人脸上都带着笑。
“嫂子不必拘礼。”谈化朗说:“大家都是旧识。”
“我去给你们沏茶。”崔沂婷带着司冰洁离开了包厢。
一行人先后落座,廖毅问贺珩,“嫂子跟掌柜的这是聊什么呢?”
贺珩笑而不语。
文敬成说:“大约是在聊太傅府近日发生的事。”
“太傅府?”何若星说:“是太傅府和二皇子才发生的事吧?”
骆英震惊道:“你这里连王公大臣内宅的事都知道?”
贺珩挑眉,“多新鲜啊,我这里就王公大臣内宅的事最多,那些家仆总有急用钱的时候,悄悄卖一点消息给我这不很正常。”
“你总不能只收消息不卖消息?”何若星说。
“那是。”贺珩说:“我不做赔本的买卖。甭管你是什么身份都挡不住家里的仆人来我这卖消息,同理,也挡不住别人来我这里买消息。想攻击政敌,可以来打听一下有没有政敌的把柄;马上高升,怕自己的把柄被政敌买了去,可以来我这里买断……”
“你等等,万一你买的消息是有人造谣呢?”
“当然会查证。”贺珩说:“时间、地点、人证、物证,都会查问清楚。如果是虚假消息,卖假消息的人会受到非常严厉的处罚。”
什么样严厉的处罚,没人问。因为崔沂婷和司冰洁以及在茶香楼负责消息买卖的左丞走了进来。
崔沂婷和司冰洁在每个人面前都摆了一盏茶,左丞则将自己收到的,有关江南秋闱一事的消息呈给了贺珩细看。
“怎么说?”文敬成是最关心秋闱的,因为他就是今科参考的学子。
贺珩看了又看说:“秋闱的考题泄漏,被监察官查了出来。参与其中的官员共21人,刚入了大牢就被毒死。所有的证据指向三皇子妃。”
“……”
文敬成说:“这不可能,后宫不得干政。”
“如果不是三皇子妃,你们觉得会是谁?”
“三皇子。”廖毅非常直白的说。
“所以只能是三皇子妃。”
“凭什么?”崔沂婷看向贺珩,“你们男人做得事为何要推到女人身上?陛下会信?”
“陛下不信也会为了皇家颜面让自己信。”贺珩说:“这就是皇权,不讲道理。”
崔沂婷沉默了,她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贺珩说:“你不用担心,我不是那样的。”
崔沂婷没有理他。
谈化朗连忙转移话题,“正好赶上休沐,不如明日去园子里游玩吧?”
何若星说:“是啊,是啊,那里现在大变样,可以去玩。”
崔沂婷看向贺珩,“你说呢?”
“去呗。”贺珩讨好的笑笑。
一众人散去时,人人手里提着个茶叶盒,还是付过钱的。
骆英说:“你这一个茶香楼赚两份钱。”
“是啊。”贺珩有些得意,“来我这茶香楼的,无论是买或者是卖都会买些茶叶掩人耳目,就像你我这样。”
文敬成说:“好了。该说的都说了,咱们给自回去吧!”
贺珩将人都送走后转回头见崔沂婷站在那里,一脸的不高兴。
“怎么了?”
“回去再说。”崔沂婷道。
夫妻俩人登上马车,车里宽敞,两人一左一右对视,贺珩道:“现在可以说了。”
“尺飞莹在拿自己的命赌,赌她能怀上二皇子的孩子。”崔沂婷叹息一声,“三皇子妃是三皇子推出去的挡箭牌,为什么女人总是这样,为什么女人只能这样?”
贺珩看着崔沂婷,“我不知道,我只能保证你永远不会落到那一步。还有,尺飞莹是自己选的,跟三皇子的情况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