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噩耗
月亮渐渐被一层阴云笼罩，光芒也被云层吞噬，只留下一片黑暗的夜空。
一阵夜风袭来，江沛凡不禁打了个哆嗦。朦胧中，他目睹了陈楚晋的脸色变得暗淡、阴沉。
陈楚晋眉头紧锁，随着对面的人又说了些什么，他的表情越来越沉重。
他终于结束了通话，缓缓将手机放回裤子口袋，然后又换了一个轻松的表情，生硬地笑了笑：“我先送你回去。”
江沛凡下意识拉住陈楚晋的手：“怎么了？”
“呃，没什么，一个朋友出了点事儿，我现在得过去看看。”陈楚晋故作轻松地回答。
虽然陈楚晋在他面前极力表现得镇定，但他刚刚的反应已被江沛凡尽收眼底，如果不是大事，陈楚晋绝对不会是这种反应。
“需要我陪你过去吗？”江沛凡担心地紧紧握住陈楚晋的手。
陈楚晋把江沛凡揽进怀里，在他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不是什么大事，你别担心，处理好了我给你发信息。不，你回去后还是早点休息，我明早给你打电话！”
陈楚晋把江沛凡送回家后匆匆跑回地下停车场去取车，他又给洛梵辰打去电话：“在哪个医院？”
洛梵辰：“楠山综合医院！”
“我马上过去！”陈楚晋一脚油门，车子在停车场里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是他的宣泄。
陈楚晋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自己的心脏，每一跳都显得异常沉重，如同石头撞击在胸口，发出沉闷的回响。
他试图深呼吸，以平复这慌乱，但那股不安却像海浪般前仆后继地向他涌来
他的好兄弟明明那么健康，训练比谁都刻苦，在球场上永远不会累一样，怎么会得癌症？还是晚期！
陈楚晋得思绪开始飘忽不定，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结果。他使劲儿晃了晃脑袋，提醒自己先不要胡思乱想。
到医院时，洛梵辰和南希像两座门神一样，面色凝重地站在病房门口的两侧。
“阿喆现在是什么情况？”陈楚晋步履匆匆地跑到俩人面前。
“阿晋你总算来了”洛梵辰好像看到了救星，上前一把拽住陈楚晋的胳膊，他绝望地摇摇头，声音都是颤抖的，“阿喆的情况很不乐观，恐怕”
“别胡说！主治医生在哪？”陈楚晋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一旁的南希操着沙哑的嗓音说：“还在病房，阿喆的母亲和妹妹也在里面，医生让我们先出来等着。”
“你的嗓子”陈楚晋印象里，南希的声音是清亮中带着些许沙哑，而现在的声音像是沙漠中的风，带着干燥和孤寂。
“突然就这样了”南希咳了几下，但无济于事。
“阿喆这个病是怎么发现的？”
洛梵辰看向了南希。
“我们吃完饭在外面散步，路过一个小球场看到有人在里面打球，阿喆就上场跟他们打了一会儿。过人时他突然摔倒，磕到了膝盖，他说是老伤，可是尝试几次都站不起来。后来我带他来医院检查，基本确诊是骨癌”
南希说完垂下了头，无力支撑一样蹲了下来。
他双手抱住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喃喃自语：“如果我们今天不出去吃饭，不出去散步，不摔倒就不会”
“没有如果，你不要自责！”陈楚晋安慰道。
这时，医生从病房里出来了，陈楚晋赶紧跟上去：“您好医生，我是里面那位病人的朋友。”
医生看了陈楚晋一眼，认出了他：“陈楚晋？”
“对，是我！我朋友现在的情况怎么样？”陈楚晋一直跟着医生来到了办公室。
“坐吧”
“哦，谢谢！”
“情况很不乐观，原发病灶是肺癌，而肺癌向股骨转移是最常见的。所以，他的膝盖痛并不是膝盖本身的问题，是癌细胞已经转移到了骨头。最麻烦的是，一旦出现骨转移等远端转移灶，即可定义为癌症四期，治愈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治疗也多以提高患者生存质量，减少痛苦为目的，我们明天会进行会诊，确定治疗方案。”医生拿着一叠检验报告，喜怒不形于色，冷淡的声音中透着不近人情。
“俱乐部都会给我们定期进行体检，怎么发现了就是晚期了呢？”陈楚晋不解。
医生叹了口气，说道：“x光片对于早期肺癌患者有漏诊的可能性，你朋友的身体可能早就出现了一些异常，只是因为自己是运动员，自以为身体比普通人要健康，所以忽视了一些早期的‘征兆’，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期。”
陈楚晋失魂落魄地从医生办公室出来，靠在墙上，茫然
医院里充斥着各种各样奇怪的药味儿，混合在一起后让人不敢正常呼吸。
陈楚晋感觉自己胸口像堵了一块石头，他使劲捶了几下，妄图可以将其砸碎。
平复了心情后，陈楚晋来到杨喆的病房，见杨喆的母亲和妹妹正在病房门外啜泣，洛梵辰和南希在旁不知如何安慰。
他做了几次深呼吸后才走上前，毅然决然地做出一个决定：“阿姨，我想把阿喆送到国外去治疗！”
几人诧异的目光同时投向陈楚晋，杨喆的母亲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死死抓住陈楚晋的手，哽咽着：“小晋，你要救救阿喆啊！”
她说着就要下跪，陈楚晋眼疾手快，一把给捞了起来。
杨母早已哭肿了双眼，浑浊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凌乱的头发都贴在了脸上。
陈楚晋犹记得春节时见她还精神矍铄，而此刻，她像一下子老了十岁，如同冬日里落在雪上的枯叶，毫无生机。
陈楚晋反握住杨母的手，笃定地说：“我一定尽我所能，阿姨您也要保重身子，您不能垮，阿喆现在需要您！”
杨母听后，反应了一会儿，然后颤颤巍巍地擦了擦脸，自我鼓励道：“对、对我还得照顾阿喆，我、我不能倒下”
“杨欣”陈楚晋看向杨喆的妹妹，“很晚了，你照顾阿姨休息吧！你们什么都不用管，阿喆的事我们来安排！”
“对，阿喆的所有治疗费用我全部负责，我家私人飞机可以飞国外的。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然您让杨欣一个小孩子怎么办？”
陈楚晋透过病房门的玻璃向里望去，杨喆已经睡了，即便床头灯光是暖黄的，却也无法润色杨喆惨白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