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冷静冷静
那双眼睛压抑、深沉,瞳孔收缩成两点冷酷的星光,射出刺骨的寒意。
陈楚晋眼角的肌肉紧绷着,能明显看到他因为用力咬合牙齿而在太阳穴处凸起的青筋。
江沛凡瞬间感觉一种无形的力量突然扼住了他的咽喉,心脏紧缩,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胸膛。
“你、你怎么在这?”江沛凡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陈楚晋面色凝重,没有回答,只是麻利地把姚远从江沛凡的身上给扒下来,紧紧搂着江沛凡出了酒店。
被甩在地上的姚远慢慢站起来,拂了拂身上的灰尘,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江沛凡几乎双脚离地,像一只挂件一样依附在陈楚晋的身上,两个人较着劲,谁都不说话。
出了酒店,一阵夜风袭来,江沛凡感觉头更晕了。他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彻底交给了抱着他的人。
“你还来找我,干、干什么”江沛凡努力想把话说完整,但是他的舌头此刻明显不受他控制。
“别说话!”陈楚晋勒令道,虽然是祈使句,但是从语气中明显听得出他已经没有了气恼。
江沛凡乖乖地闭上了嘴巴,同时迷迷糊糊地地睡去。陈楚晋直接把江沛凡打横抱起,上了前台帮他叫好的车。
当江沛凡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他努力地聚焦,才看清房间的样子。
墙壁上的斑驳涂料透露出岁月的痕迹,在房间的角落里,摆放着一个木质的衣柜,门板上的油漆已经有些剥落,露出里面的木头纹理。
他用手扶着额头,努力拼凑昨晚的片段。
这时,他听到身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老旧的铁床也随之动了一下。江沛凡心中一颤,戒备地慢慢转过头去,陈楚晋的脸赫然闯进他的眼帘。
江沛凡倒吸一口凉气,两个人昨晚同床共枕了?他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
虽然裤子被脱掉了,但好在内裤还完完整整地穿在身上。
不,等等
就在他刚舒了一口气时,他猛地再次掀开被子,他身上穿的不是自己的内裤!他转头看向陈楚晋,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江沛凡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想去卫生间检查一下,双脚落地的瞬间,他并没有感到任何的生理不适。
当他看到卫生间的地上堆放的被吐脏的衣服时,他才意识到是自己狭隘了。
“我可不会像你那个朋友那样趁人之危!”陈楚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江沛凡的身后,裸着上半身倚靠在门边。
江沛凡猛地转过身,对上了陈楚晋的眼睛。
陈楚晋的视线停留在江沛凡的脸上,但江沛凡还是心虚地往下拉了一下身上那件宽大的白色t恤。
“他是我高中的班长,也是我同桌,他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江沛凡的语气明显没什么底气,眼神也有些飘忽。
陈楚晋咬了一下后槽牙,强压着怒火,僵硬地扯起嘴角:“不说这个了,饿了吧?想吃什么?”
“我、我不饿,我得回家了!”
说着,江沛凡就准备出去。卫生间的门被陈楚晋挡了一半,虽然身材纤瘦,但经过时还是擦到了对方。
江沛凡只感觉一双大手揽住了自己,一只手托着他的细腰,一只手在他的后背上来回摩挲。
两具身体隔着单薄的布料紧紧相贴,江沛凡的双手抵在陈楚晋健硕的胸肌上,感受到来自心脏的撞击。
“我错了,对不起,原谅我,跟我回去好吗?”
陈楚晋湿热的气息扑在江沛凡的头顶,江沛凡感觉头皮一阵发麻,他试图推开陈楚晋,而这一动作却让对方抱得更紧了。
“我知道我妈找你了,也知道是她让你丢了工作,还知道是她设计让林廷谦去你家”
陈楚晋抱得更紧了,生怕江沛凡如流沙一般流走一样:“是我混蛋,说了那些混账话,是我没长脑子,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你发疯。我知道自己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行吗?”
陈楚晋的手温柔地覆在了江沛凡的后脑,按进自己的颈窝,用下巴蹭了蹭他松软的头发。
“是谁跟你说的这些?”江沛凡有气无力地问道。
陈楚晋的呼吸似是停顿了一下,然后极不情愿地说:“林廷谦”
江沛凡再次用力将陈楚晋推开,抬头看向陈楚晋。
他的双眸如无垢的清泉,是那样无辜、可怜,陈楚晋再次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嘴唇抽动着,欲言又止。
江沛凡见陈楚晋恍神,用力一推,挣脱了束缚,他快速向后撤了两步,抬起双手告诉对方不要靠近。
江沛凡尽力克制声音的颤抖,冷静地说:“你,能听他的解释,却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我、我当时看到你们那样我就是太生气了!所以才”
陈楚晋试图靠近,江沛凡就再后退,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
“我不是不能没有男人”江沛凡的眼睛黯淡无光,语气也十分平静,就像海啸来临前,海面那短暂的平静。
陈楚晋的双肩瞬时垮了下来,定定地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们,还是冷静一段时间吧!你也要开始准备新赛季的比赛,这件事,就先放一放吧!”
江沛凡低头看看自己裸露的下半身,又回到洗手间捡起了自己的脏衣服,“能借我一条裤子吗?”
陈楚晋像是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反射弧后,才答非所问地说:“你是什么意思?是要跟我分手吗?就因为我的一次冲动?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当时是你,你会怎么想?你会怎么做?”
“没有如果”江沛凡错开陈楚晋的眼睛,避免与他对视。
陈楚晋怒火中烧,钳住江沛凡瘦弱的肩膀:“看着我,看着我!”
江沛凡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缓缓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陈楚晋。
“我妈跟你说了什么对不对?”陈楚晋近乎执拗地眼神死死地盯着这个扰乱他心后,又想把他甩开的男人。
江沛凡把头撇到一边,目光落到地面上:“她只是站在母亲的立场,说了她应该说的,我不认为她有什么问题”
“那就是我的问题!那到底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消气?”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成熟一点,给彼此一点空间,都好好想想,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