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还“利息”
换好衣服，江沛凡一身轻松地出了门，在沿街的一家早餐店吃了一碗小馄饨。早上八点，营业厅刚好开门，江沛凡刚把补办好的卡插在了陈楚晋送自己的手机上，微信、短信、未接电话、各软件的提示音就不绝于耳。
没有手机的那段日子虽然有点无聊，但也算是清静，江沛凡现在也懒得回复那一条条信息，准备把手机调成静音。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江沛凡看着那个名字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都没有等江沛凡说话，直接问：“你在哪儿？”
“我出来吃个早饭，然后补办了电话卡，你的卡号给我，我回去就把钱转给你”江沛凡时时刻刻自我提醒，陈楚晋是他的债主。
“哦，那个不急，你把下午到晚上的时间空出来，我去接你！不许拒绝！这是利息！”陈楚晋绕开还本金的话题，直接先跟江沛凡要了他的“利息”。
江沛凡感觉心底有几颗愤怒的星星之火在闪烁，如果不加以控制，很可能会有燎原之势。他完美的计划泡汤了，就因为他当时答应了那个可笑的条款。他按耐着情绪，深深呼吸了几次，声音中透露着不悦：“陈楚晋”
“嗯？怎么了？”陈楚晋还沉浸在可以光明正大的随时约他的江老师的喜悦中，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自作主张的行为，已经把江老师惹得不高兴了。
“我既然同意了给你‘利息’就绝对不会食言，今天的事我也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下一次提出要求前，能不能先问一下我的时间？我过几天要回学校报到，之后更不可能随时配合你”江沛凡言之凿凿，他发现只要不当着陈楚晋的面说话，心跳就会比较正常。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像在酝酿一场暴风雨，不过最后，只响了一声闷雷：“我尽量”
下午两点半，陈楚晋的车停在江沛凡家小区大门外，他昨天从医院的方向开车来过。而今天是直接从电视台那边过来的，却跟轻车熟路一样，没用导航仅凭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顺利抵达目的地。
陈楚晋等待期间对着后视镜照了照，整理了一下发型。看到江沛凡从小区门口出来，他赶紧按了一下喇叭，因为他今天开的是另一辆车，江沛凡不认识。
陈楚晋赶紧从里面推开副驾驶的车门，示意江沛凡坐过来，生怕对方见外地坐到后排。
“下午好啊，江老师！”陈楚晋不知从哪儿摸出一罐拿铁递给了江沛凡，“提提神！”
江沛凡莫名其妙，自己看起来很没精神吗？出于礼貌，他还是接过了咖啡并道了谢。
陈楚晋的眼睛就像长在了江沛凡的脸上，久久不舍移开。江沛凡拉开拉环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地抿着。他一般只喝美式或者意式，因为他固执地认为加入的糖啊、奶啊，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之后，只会喧宾夺主地掩盖咖啡本身的味道，还不如直接点一杯奶茶。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喝咖啡无疑是他唯一能忙的事。江沛凡一直没有抬眼跟陈楚晋对视，不过余光能清晰地感受到陈楚晋那存在感极强的灼热目光，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
“我长了三只眼睛吗？你要一直这样盯着我看？”江沛凡说这话时虽然没什么好气，但是面对着陈楚晋，他的态度也强硬不起来。
如果一个先有了气急败坏的前兆，另一个就很容易蹬鼻子上脸。陈楚晋看到江沛凡那害羞的样子，目光就更是肆无忌惮地在这张无疑是赏心悦目的脸上游移，占够了便宜后还开起了玩笑：“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江老师的窗户，真干净！”
这是调戏还是调侃？还是别的什么？这话说得暧昧不明，江沛凡的心跳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键，一下又一下地猛烈撞击着。
“你要带我去哪儿？”江沛凡想尽快摆脱这难受的尴尬。
“电视台！”陈楚晋嘴上挂着笑，一脸的阳光灿烂。他轻踩油门。车子缓缓前行。
“去那儿干嘛？”江沛凡闻言，终于肯把脸转过去面对陈楚晋，满脸不敢置信。
陈楚晋目视前方，脸上挂着得逞的笑：“去看我录节目！”
“会录到很晚吗？”江沛凡自知自己看陈楚晋的眼神不清白，所以，为了避免被对方看出破绽，每次等陈楚晋刚好转头要看他的时候，他总是及时把脸转过去。
“应该不会，不过”陈楚晋有意拖了长音，意味深长地瞄了江沛凡一眼。
这个悬念让江沛凡不安，不过什么？这个家伙又要做什么出其不意的事情？
“今天晚上跟我吃饭，然后，陪我去江边散散步”
洛梵辰因为前天晚上丢下陈楚晋和杨喆，自己去风花雪月，自觉良心受到了谴责。所以，他今天晚上再次组局叫上二人，杨喆那边晚上要去给南希捧场，陈楚晋这边一口回绝，连个理由也懒得跟洛梵辰说，大有一种准备脱离他的那个圈子，金盆洗手的意思。
陈楚晋曾经热衷于夜店的喧嚣热闹，他时常陶醉在闪烁的灯光下和震耳欲聋的音乐中。他乐此不疲地从中追逐着刺激和快感，寻求着片刻的解脱和释放。而狂欢结束后，心中则会涌起更加强烈的孤独和怅然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声色犬马的夜生活对他不再有吸引力，甚至觉得反感和乏味。即便有些时候是不得不去，但他也是会尽可能早点脱身。
而最近，他就特别向往那种收工后能安安静静地吃个晚饭，然后晚上随便去哪里闲逛一会儿。当这种想法浮上心头时，他就不受控制地想起江沛凡。昨天江沛凡煮的那碗面算是让他尝到了甜头，而这个甜头竟让他得陇望蜀地想要更多
他想象着和江沛凡一起逛超市买食材，然后江沛凡做饭，他给打下手。江沛凡把炒好的菜递到他嘴边，让他试试口味咸淡，一派和睦温馨。吃完饭或是散步，或是打游戏，或是一起看看电影
陈楚晋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些想法有什么不妥，心中沾沾自喜。可怜江沛凡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在陈楚晋的幻想中客串了重要角色。
江沛凡一言不发权当默认，既然今天已经答应陈楚晋听他的安排，那又何必再多此一举的反驳呢？
不同于来时的急切，回去的路上，陈楚晋开得很慢，足足用了两倍时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绕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