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面试篇2
出来之后，我也不想太早回去，就沿着观音桥那条路一直走，然后给橘子打了个电话。
下午四点，她正在去上班的路上。
她问我：“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我说：“难啊，你有钱没有，借我点钱先。”
“要好多？”
我本来想说五百，犹豫一下说：“三百好了。”
橘子又问我：“现在在干嘛？”
“刚去面试，又没去了，麻烦。”
“怎么没去了。”
“火锅店服务员嘛，哪里都可以，找个包吃包住的呗。”我避重就轻的说，她也不会理解我那种迷路的焦躁和无助。好在已经出来了，透透气就好。
“找到没有嘛。”
“就是没有啊，我现在在到处转。”
“好找不嘛。”
“到处都有，就是很累嘛。”
“我怕到时候来重庆找不到工作。”
“有可能吧，现在火车站都不允许乞讨了。”
“你别吓我。”
“开玩笑的啦，你什么时候来重庆？”
“明年吧可能，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再看呗，咱们也可以合租。”
“那也可以。我二月底就上重庆，想在三月份之前找到工作。”
“想找哪种的。”
“包吃包住。”
我本来还想说什么，她说到上班的地方了，要去上班了先，等会回我，就挂断了电话。
我揣好手机，不知道自己漫无目的走到哪里了，路过一个牌子，看到上面写着招聘信息，我直接走进了这家店里，是一家中餐馆。
有人迎上来，我说：“我不是来吃饭的，是来找工作的。”
一个穿正装的女人出来，问：“你找工作？”
我说：“是的。”
“你做长期工吗，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是长期工，明天就可以。”
“好，那你明天来上班。上班时间是早上九点到晚上十点，中午休息两小时。我们的工资待遇是三千的底薪，加全勤和提成，基本上有四千左右。这里是包吃包住的，节假日是三倍工资。试用期是三天。”
“住的地方要自己带被子吗？”
“不用，我们这里会发的。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已经清楚了。”
“对了，你过年要回去吗？”她一边记什么，一边抬头问我。
“不知道，要看情况。这里过年要放几天？”
“通知还没有下来，主管在商量。到时候会发红包的。”
“好。”我说。心想着找到了一份工作，晚上就回去收拾东西，明天过来上班。出门之后就坐地铁回学校了，吃过晚饭就开始收拾东西。我以为这份工作是稳定的，但是高估了我自己。
我收拾了几件衣裳，把毛巾和牙刷都装了进去，像是要出一趟远门一样，要把所有要用的东西都带走。以为现在就可以离开这个宿舍，至少在放假之前都不会回来了。结果总是让人始料不及。
学校离那个中餐馆很远，我拖个箱子坐地铁很不方便，而且要两个小时，离地铁站还挺远的，打车一看，竟然要三十块。时间也来不及了，只好打车过去。
箱子放在前台，到了九点。先点名，讲了什么卫生问题，这个简单的会开完了。有人递给我一个围裙，告诉我她就是这段时间带我的“师傅”，接着就开始干活。
我刚把这片区域的地扫干净，那个女人喊我去一起抬盘子。是一个很大很宽的白色厚塑料筐，那个筐子很重，里面装满了盘子和碗，滴答滴答往下掉着脏水。我一使力，就知道我的极限可能不超过十步路。那个框子的边缘割手，再加上重量完全压在食指上，我感觉骨头几乎要断掉。
我涨着脸说：“等一下！手，手！”，还没说完，手臂就滑了下去，使不上一点力，没等那个女人同意，我就几乎弯着身体把框放在了地上，女人也只好我顺着一起放。
经理走过来问怎么了，女人说：“她抬不动。”
我摊手，手掌上充血的一片红，手指张不开，整个手都在发抖。
经理问我怎么样，我摇摇头没有回复。她喊了另外一个服务员来把筐子抬到桌子上，然后对我说，“过来擦盘子，这应该没问题了吧。用餐巾纸把这个水和脏东西擦掉，每个桌子要摆六个碗，六个杯子，篓里筷子填满。”
我点点头说知道了。大概十点之后，几乎卫生和餐桌部分都完成了，无事可做，就站着，手放进兜里摸手机，还没看清楚时间就有人过来提醒上班不准玩手机。十一点陆陆续续有人来吃饭，开始上茶上菜时刻关注顾客有无需求。早上吃的那点东西根本不够干活用的力气，直到一点半才开始吃饭。吃完饭就下班，休息两个小时。
下午四点开始上班。五点开始就有人来吃饭了，生意很好。
到晚上七点，人很疲惫了。最难的是脚，脚后跟。感觉和铁皮焊接在一块了，硬邦邦的疼。跺一跺脚，硬得似乎要把地球踩穿。
另一个服务员说，这才哪到哪呢。
到八点，才喝上今天的第一杯热水。我还在抱怨，旁边那位拿着腔调说：“你这也不累啊，还有力气抱怨。”
八点半。再没有比此时此刻更难熬的了。又累又饿，人疲倦到极点，只想快些离开。和经理说过之后，便拿着我的东西往外走了。我站在门口看地图时候，一个男生从里面跑出来看我。
“你要走了？”
“对。很累。你不累吗？”
“我也累。”他说，“那你现在去哪？”他看着我手里的箱子。
“先回学校。”
“哦。”他好像知道了。里面有人喊他，他朝我招招手，跑进了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