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坦诚相待
“都起来吧。”王允如沐春风，在他心里，今日之事一定是自己诡计多端的好女儿用的手段，让他办成了想要办成的大事。
刘备偷偷看了一眼貂蝉，他是没什么意见的。如此美人，不得白不得。就是貂蝉愿不愿意，刘备心里没底。
“看什么看，变态。”貂蝉站起身，“我告诉你，我才十三岁，你不要有非分之想。”
貂蝉对这门亲事倒是无所谓。来到汉代，女子都是早早订婚。能同刘备成婚，就等于找了一面挡箭牌。
至于让不让刘备碰，那要看自己心情。
“总比送给董肥猪要好，我得快些嫁，两年之后，不，明年就嫁，免得夜长梦多。”貂蝉打定了主意。
“真是金童玉女，好般配的一对。”王允笑着说出违心的话。
“爹爹，您没事吧？我跟他般配？”貂蝉撅了撅嘴。
“哈哈哈，既然婚事说妥了，就等着见玄德令堂了，你们啊，随意。”王允端起茶盏，喝了一大口茶，“闹也闹过，该说正事了。”
王允从袖口拿出一封信，“玄德，天书之事暂且放在一边，倒是这封信你看一下。”
“前辈，这是何信？”刘备接过书信问道。
“还叫前辈？从今以后叫岳父。”
“岳、岳父，这封信有何蹊跷？”刘备有些无语，这哪里像同刘母商议的态度，分明是王允单方面决定了婚事。
“蹊跷得很！”王允突然来了火气，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要不是婵儿劝我，我早就启奏圣上，斩杀了那些阉宦！”
闻听此语，刘备心中一震。
他知道手中的信是什么了。当年，王允与黄皇甫嵩、朱儁平定了豫州黄巾后，从黄巾降军中搜到了一封信，乃是张让等宦官勾结张角的铁证。
王允拿着书信，上奏了朝廷，汉灵帝大怒，斩杀了中常侍封谞、徐奉以泄愤。
张让苦苦哀求，多方辩解，算是捡回了一条小命。但汉灵帝对张让言，“尔等常言士族结党毫无忠诚之心，今日，你还有何言？”
张让诚惶诚恐，从此痛恨王允。经他诬陷，王允入狱，险些身死。
“怪不得王允没有被治罪，原来是蝶漪的功劳。”想及此处，刘备看了看貂蝉。
貂蝉笑了笑，“常言，恩师如父，改日带我拜见卢太尉。”
这一句极平常的话，透露出深意来，二人相视而笑。
见二人笑了，王允眉头一皱，“此事关乎社稷安危，你二人还能笑出来？”
“岳父息怒。”刘备看过信后，拿出火折子，直接将信烧了，“小婿知晓了。”
“玄德，你为何将信烧了？！”王允怒不可遏。
见刘备此种举动，貂蝉也是一惊。
“容小婿解释。”刘备扶王允坐下，“岳父是忠臣吗？”
“老夫一心为国，当然是忠臣。”王允气哼哼的说道。
“我恩师是忠臣吗？”刘备又问道。
“还需我言？卢子干不是忠臣，大汉再无忠臣。”
“皇甫将军和朱将军可是忠臣。”
“是。”
“何进何大将军以及他的党羽可是忠臣？”刘备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不是。”王允皱了皱眉，冷冷说道。
“小婿佩服岳父果决忠直。”刘备行了一礼，继续问道：“十常侍可是忠臣？”
“怎会是忠臣？！”王允指着地上书信灰烬吼道。
“岳父不要动怒，满朝上下忠臣本就了了，如恩师与岳父一般有地位的忠臣就更少。岳父试想，皇甫将军与朱将军只能领兵，不擅权术，仅靠恩师与岳父两人可与何进党羽、宫中十常侍抗衡否？”
王允沉思一会儿，无奈答道：“不能。”
“岳父，何为忠心？如果岳父仅因一时之气，惹怒了圣上，我大汉朝堂必然少了一忠臣。到时，仅靠恩师，岂不是独木难支？”
“圣上英明，岂会降罪老夫？”王允不忿道。
“圣上可制衡大将军否？”
“这”王允又陷入了沉思。
“圣上亦不能。”刘备侃侃而谈起来，“何进拉拢士族，外戚与士族连成一党，如铁板一块，能掣肘者唯十常侍。陛下岂不知十常侍可恶，但不得不用尔。如今之时，只有岳父和恩师站稳根基，陛下才有真正的依靠。想那何皇后，为了一己之私，毒杀董侯之母，陛下曾大怒，起过废史侯立董侯的心思，就因为顾忌何进势力，才隐忍下来。岳父，不可为一时之气，而至大汉江山于不顾啊。”刘备能说出这些话，得益于刘备的记忆，这些知识可不是他在现代时知晓的。
至于敢于说出这些话，缘自刘征对王允的了解。董卓死后，王允能怒斩蔡邕，就可见一斑。
王允是一个为了信念不顾士族利益与自身前途的疯狂政治家，也是一个铁腕者。但他的政治理念太过纯粹，才导致最后的失败。
所以说，王允要维护的是皇权，不是士族。他一定会站在何进的对立面，不会与之同流合污。
王允手捋长髯，陷入沉思。
过了良久，王允缓缓起身，拍了拍刘备的肩膀，“你是卢子干的好学生，我听黄巾传言，你追杀张宝遇险之时，有赤蟒护体。我当初只当黄巾遮掩败绩，编造胡言。今日，我不这样想了。玄德，答应岳父，我有生之年，你只能做大汉的忠臣。”
刘备与貂蝉听了王允的话，心中都是一震。
貂蝉更是后悔，她感知到红蟒玉佩发出的气息，那是她的玩具。她也不知将红蟒玉佩送于刘备是对是错，但没有那块玉，刘备必死无疑。
王允，一个在历史上毁誉参半的大才，一个有功有过的怪杰，今日令刘备和貂蝉敬佩。
“备谨记岳父之言。”刘备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此后，我们再不提这话。”王允扶起刘备，“我听你言，不碰陛下伤疤。”
“爹爹。”貂蝉为王允斟了一杯茶。
王允笑了笑，一饮而尽。
貂蝉也有两个人的记忆。貂蝉的记忆中，王允是和蔼可亲的，他将最真的父爱给了义女。
无论蝶漪还是貂蝉，对王允的感情都是真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