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求救
走出一段距离后，沐白听到身后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动静。
他迅速回头看去。
什么都没有发现。
另有两个人也跟沐白一起回头看，问：“怎么了？”
沐白摇摇头：“没什么，刚才好像听到了一点动静，可能是幻听。”
沐白一边说，一边观察四周。
其他人也一起观察。
“等会，”有人发现了不对劲，指着路边说，“刚才那个位置不是有一个巨鼠的尸体吗？”
大家纷纷看去。
确实，那里的尸体不见了。
沐白回想起之前井盖的动静，兴许是其他老鼠，把尸体拖走了。
这家动物园的老鼠，莫非是以动物的尸体为食？
沐白有种不祥的预感，对旁边的两个人说：“可能是其他老鼠拖走了，指南上说动物园里有鼠患，你们俩注意观察后面。”
俩人严肃地点头，兢兢业业地完成沐白交待的任务。
又经过了几个关有猴子的笼舍，它们的行为都很正常，没有扒门，每个笼舍里都只有一只。
——
忽然，沐白看到了一只猴子行为有点怪异。
它依旧保持着猴子的习性，但是很明显地在往笼门靠近。
沐白对周围人说：“往路中间靠一靠，小心点。”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只不对劲的猴子。
按照沐白说的，纷纷往路中间走。
猴子看到众人的动向，立刻冲向笼门，猛地抓住栏杆，疯狂地摇晃。
同时极力地叫喊：“芜芜！芜！”
反骨仔听到这个声音突然开始崩溃，双腿无力，整个人都瘫软下来。
——
附近一个小吃摊子那里，有一个穿着红色夹克的猪头人，正看着沐白一群人。
它就是管理员。
管理员在场，他们不处理乱来的动物就会受到惩罚。
“游园指南第六条，快去按按钮！”沐白对第一男喊。
第一男翻开游园指南，往抓狂的猴子那个笼舍门走。
游园指南第六条：如果动物扒门，请先按下蓝色按钮，等动物离开笼舍门之后，再按下红色按钮。
沐白见有人过去，蹲下来继续关注反骨仔的情况。
相比于其他人而言，反骨仔既不能帮忙做任务，又没办法观察周围的情况，还时不时会崩溃。
按理来说是最不该留下的队友。
但他有一个其他人无法取代的特质，他没吃糖果，能感知到真实。
这是沐白留他的理由之一。
另外一个理由，是用了凝聚人心。
沐白对他说：“多想想地球的事，这些都是幻听，你先自己冷静一下，冷静好了，我再带你离开。”
说完，沐白松开反骨仔。
他瘫倒在地，蜷缩着身体，拼命捂住耳朵，不想听到任何声音。
沐白让另一个人摸着他的手臂，告诉他一直有人陪在身边。
沐白自己则是看着发狂猴子那边。
第一男走到笼舍门前，看到了一排按钮，蓝色、红色、黑色和开门按钮。
他谨慎地按照游园指南做。
先按下了蓝色按钮。
滋滋——
笼舍门忽然通上电。
发狂的猴子痛苦地放开笼舍门。
第一男再按下红色按钮，只见笼舍门里面放下来一幅画。
从外面看不到画的内容，但发狂猴子能够看到。
那幅画似乎能安抚发狂猴子的情绪，它呆滞地看了画几秒钟，很快就平静下来，爬上假山，继续做着猴子应该做的事。
反骨仔的心情也在队友的安抚下慢慢平静。
骚乱解除。
沐白重新扶起反骨仔，继续向前走，小声问：“你刚才把猴叫听成了什么？”
反骨仔面向沐白，惊魂未定地说：“求救。”
沐白耸肩说：“那必然是幻听了，它们都是货真价实的猴子，怎么会求救呢？”
沐白不能再把他的听觉毁掉，挖去眼睛之后，他看不到画面，但能听到其他玩家的描述和安抚。
这样才有可能保持理智。
如果再毁掉听觉，反骨仔会深陷自己之前听到、看到的场景无法自拔。越发崩溃。
反骨仔听到沐白的安慰，小幅度点点头。
——
十个玩家，现在十个都活着。
他们相互照应，一起朝猴子区的边缘走着。
只是沐白在路上发现，发生刚才那场闹剧之后，所有的猴子都时不时地朝反骨仔看去。
“芜芜！”
一只猴子突然朝反骨仔大叫一声。
反骨仔没忍住颤抖。
其他猴子见状纷纷跟着一起叫。
一边叫一边上窜下跳。
一时间整个猴子区叫声四起。
“芜！芜！”
反骨仔绝望地朝向沐白，眼中流血地说：“哥，哥，我坚持不住了，它们都在说话，那些猴子都在说话——”
“哥，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玩家们已经接近猴子区边缘，沐白用眼神问手表女时间。
手表女说：“已经过九分钟了，马上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园区。”
沐白点点头，安慰反骨仔道：“只要再坚持一分钟，去到下个园区你假装什么都听不到，它们就不会吵你了。”
园区内的猴叫还是源源不断。
但反骨仔却忽然毫无征兆地平静下来：“好的哥，我听你的，谢谢你这么关心我，谢谢你给我的建议，我们一起去下个园区，一起转一圈然后离开。”
沐白听到他这样说，轻叹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如果他还是很抗拒，把心中的恐惧也好，惊慌也好，都发泄出来。
那兴许还有救。
但他像现在这样突然平静下来，就只有一种可能。
他已经下定决心脱离苦海——用不建议任何人模仿的方式。
——
时间已到，沐白带着大家前往下一个园区。
他们还是听得到上一个园区的猴子在芜芜嚎叫。
反骨仔还是很平静。
他平静地跟沐白说：“哥，你不用再这样扶着我了，我抓住你的手臂跟着你走就好。”
“好。”沐白说着，放开了他。
他抓着沐白的手臂安静走了一小段路，问：“哥，我看不见，我想知道我们现在在哪？在什么园区，周围有些什么东西之类的。”
沐白平静地回答：“长颈鹿园区，我猜是。我们现在走在路中间。”
反骨仔说：“哦哦，长颈鹿啊，我小时候最喜欢看长颈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