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舌战奸佞,判处苏文死刑
宾客张贺也没有反驳,虽然他不知道此计是否可行,但既然太子刘据已经下令,他就是粉身碎骨也要跟随。
他没有再多说,直接领命,悄悄去了刘据的外甥曹宗家中。
很快,整个京师长安城就传来了一个惊天的传言,那就是皇帝刘彻看中了太子刘据的药馆,并且派亲信前去抢夺。
一时间,街头巷尾,酒肆茶楼,所有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情。
而这个消息很快也传到了汉武帝刘彻的耳朵里。他愤怒地拍案而起,心中的怒火不断在燃烧。
他最近明明一直都没有见到太子刘据,更别提派人去抢夺太子的药馆了。
他愤怒难平,准备下令让江充去彻查此事,务必揪出这谣言中的幕后黑手。
而就在这时,京兆尹于己衍和丞相司直田仁一同过来求见。
这一点,让他多少感到有些意外。于是,他暂且压下怒火,询问道:“何事如此匆忙?”
京兆尹于己衍面色凝重地禀报道:“陛下,太子殿下的药馆被黄门苏文的家族子弟强行抢夺了去,此事已经在城中引起轩然大波。”
紧接着,丞相司直田仁也检举了黄门苏文纵容家族子弟为非作歹的罪行。
汉武帝刘彻听完两人的奏报,瞬间就明白了京师中谣言的真相。
他立刻把黄门苏文召进宫中,厉声喝道:“苏文,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瞒着朕抢夺太子的东西,你可知罪?”
黄门苏文脸色顿时吓得苍白,连忙跪在地上,辩解道:“陛下明鉴,臣冤枉啊,臣从来就没有抢夺太子殿下的产业。更不敢对陛下有所隐瞒。”
说着,黄门苏文不停地用脑碰地,以此换取刘彻的怜悯。
然而,刘彻却对此嗤之以鼻,他冷冷地瞥了苏文一眼,转头对内谒者郭穰命令道:“去,你去把太子召进宫来,朕有话要询问。”
内谒者郭穰不敢有丝毫怠慢,领命就向太子宫走去。
而此刻的太子宫内,刘据正悠闲地等待着未央宫的消息。
不一会,家奴就领着内谒者郭穰前来,回禀道:“太子殿下,陛下让您即刻进宫问话。”
刘据看到传令的不是黄门苏文,心中已经猜到这个结果。
不过,他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惊喜,相反,眼前的内谒者郭穰让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记得在历史上,内谒者郭穰曾经举报过丞相刘屈氂的夫人诅咒汉武帝,从而让刘屈氂和李广利要拥立昌邑王刘髆为太子的阴谋暴露出来,最终也使得刘屈氂被腰斩,李广利的宗族被全部诛杀。
既然丞相刘屈氂是自己的敌对势力,那将来自己一定能够利用内谒者郭穰,彻底除掉他。
想到这一点,刘据便命令家臣赏赐内谒者郭穰一些银两,之后便跟着他一起进了未央宫。
此时,未央宫的气氛异常紧张。宫殿里已经聚集了众多朝廷忠臣。
刘据仔细看去除了京兆伊于己衍、丞相司直田仁,还有丞相刘屈氂、水衡都尉江充、御史大夫暴胜之等人。
刘据都要被这个阵容给惊住了。
在历史上,他们可都是之后的巫蛊之祸的主要参与人员,如今他们都被召集过来,看来黄门苏文的事情很严重。
刘据假装不解地看着父皇刘彻,询问道:“父皇,此次召见儿子不知有何大事?”
刘彻冷着脸,语气中带有一丝质问道:“朕的好大儿,你最近有没有听说父皇抢了你的东西的传言?”
刘据闻言,心头一紧,但表面上依旧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摇头道:“父皇,这怎么可能,儿子的东西都是父皇给的,父皇怎么可能会派人去抢夺。”
“这一定是有人故意散布谣言,污蔑父皇的名誉。”
刘据说得大义凛然,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然而,这番话落到刘彻耳中,却把他的怒火越烧越旺。
在他看来,自己的名誉和生命一样重要,即便司马迁的笔下有诸多不符他心意的地方,他也会心生芥蒂。
更何况如今,整个长安城的百姓似乎都知道他抢占了太子的药馆,而且还是重振雄风的大力丸。
这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天下人,他刘彻在那方面不行了吗?
他不能忍受,势必要让这些污蔑之人都付出惨痛的代价,于是,他怒目圆睁,紧盯着京兆尹于己衍和丞相司直田仁,严厉喝道:
“既然你们说黄门苏文抢夺了太子的产业!那可有什么确切的证据?”
丞相司直田仁和京兆尹于己衍相互对视一眼,齐声回禀道:“确有证据,经查实,派人抢夺太子产业的是苏仝。”
刘彻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更不知此人为何会牵扯到自己的身上。
他不解地追问,“这苏仝是何人?”
“回陛下,是黄门苏文的一个家族子弟。”
刘彻闻言,心中顿时明了。他愤怒地盯着黄门苏文喝道:“苏文,这回你可知罪。”
黄门苏文浑身一颤,慌忙辩解道:“陛下明鉴,此事臣真的不知。臣一直侍奉在陛下身边,怎么会有时间派人抢夺他人财物,而且还是太子的。”
刘彻闻言,突然陷入了沉思。
他细细回想,黄门苏文每天都在自己的身边忙碌,确实没有作案的时间。
可是,京兆尹于己衍和丞相司直田仁有确切的证据在手,这似乎也不会有假。
刘彻一时犯了难,于是,他看向旁边的绣衣使者江充,征询道:“江充,你对此事如何看?”
绣衣使者江充微微躬身,回禀道:“陛下,臣以为这里面可能存在一个很大的误会?”
“这个怎么说?”刘彻很是好奇。
绣衣使者江充点点头,继续说道:“臣知道,苏文一直对陛下忠心耿耿,而且一直陪伴在侧,应当不敢在外胡作非为。”
“以臣之见,这应该是苏文家族子弟的自作主张,和苏文本人没有关系。”
听到绣衣使者如此一说,刘彻又看向丞相刘屈氂,“那丞相,你觉得此事如何?”
丞相刘屈氂躬身回复道:“臣和江充的想法一样,此事可能和苏文无关。”
听到丞相也是如此说,京兆尹于己衍害怕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他就知道此事绝对不一般,还好自己没有单独奏事,否则,反诉一个诬告,那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而刘据听后,也是一愣。
他没想到丞相刘屈氂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替黄门苏文辩解,但转念一想,这似乎也是一种必然。
毕竟,黄门苏文虽然是父皇刘彻的左膀右臂,但同样也是丞相刘屈氂手中的一枚棋子。
只要黄门苏文存在,他们之间的争斗就不会停歇,最终一定会两败俱伤。
到那时,他刘屈氂刚好坐收渔利,趁机拥立昌邑王刘髆为太子。
而至于丞相刘屈氂为何非要这么做,身为穿越者的刘据可是一清二楚。
他记得在历史上,丞相刘屈氂不仅是中山靖王刘胜的儿子、还是汉武帝刘彻的侄子。同时,更是贰师将军李广利的亲家。
而李广利的妹妹李夫人的儿子刚好就是昌邑王刘髆。
如此一来,丞相刘屈氂为了自身的利益,拥立昌邑王刘髆完全合情合理。而且,在巫蛊之祸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做的。
不过,既然丞相刘屈氂现在提前露出了狐狸尾巴,那他就断然不能让黄门苏文再活着。
他慌忙站出来,义正言辞地反驳道:“丞相,此言差矣。苏文的家族只是普通的家族,若非他的纵容,他们这些市井小民怎敢在京师胡作非为。”
“据本宫了解,黄门苏文前脚刚离开,他的家族子弟就抢夺了药馆。如此巧合之事,你敢说这其中没有苏文的授意。”
“再者,之前一人犯罪,绣衣使者江充灭人全族的时候,你们都不出来辩解。怎么到了黄门苏文这里,你们的标准又改变了。”
“难道说这里面你们也都有份,还是你们仗着自己的权势相互勾结,想杀谁杀谁,想救谁救谁。”
“这到底是我父皇的江山,还是你们的江山?”
说完,刘据嘲讽地盯着丞相刘屈氂和绣衣使者江充。
见两人慌忙跪地不敢出声,他这才转向父皇,郑重地请求道:“父皇,为了您的圣誉,黄门苏文必须治罪,否则,谣言不止,天下人也不会信服。”
刘彻闻言,紧锁着眉头,心中很是厌烦。但他也知道,此事如果不妥善处理,不仅太子有意见,恐怕大臣们也会有微词。
他沉默了片刻,思虑再三后,缓缓开口说道:“此事,朕已明了。那些涉及抢夺太子药馆之人,全部腰斩于市,以儆效尤。”
“至于黄门苏文,”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由于他管教家族子弟不当,导致发生如此恶劣之事,实在难辞其咎。但朕念他往日服侍有功,决定判他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