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小宁家里。
病床前，小宁手捧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轻轻吹着碗口上方溢出的热气。
“娘亲，这是我刚给您熬的肉汤，快趁热喝了吧。”
他看着卧病在床的母亲，满眼心疼。
仅患病不到三天的时间，母亲全身就已经变得溃烂不堪。
小腿上的伤口也在病情的加重下重新复发，整个人躺在床上充斥着一股死气。
小宁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用勺子舀出一勺肉汤送到母亲嘴边。
看着嘴边的肉汤，母亲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不知怎的，自从患病后，平时闻着飘香四溢的肉汤，此刻竟变得恶臭无比。
见母亲不肯张嘴，小宁蹙起眉头，鼓了鼓腮帮子，苦口婆心的劝道。
“娘，最近村子爆发瘟疫，死了不少人，你要是不想死的话，就快把肉汤喝了吧。”
“当初我爹就是不吃饭才死的，我可不想你步入他的后尘。”
说话间，小宁强行把肉汤灌进了母亲嘴里。
一勺又一勺。
一勺接着一勺。
见母亲终于肯喝汤。
小宁笑的很开心。
稚嫩的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母亲躺在病床上拼命地摇着头。
眼角的泪水一滴滴滑落，将木枕打湿。
她无法说话。
这肉汤像是毒药一般，已经将她的声带侵蚀，腐烂殆尽。
后来，母亲不再挣扎，如任人摆布的木偶般，目光复杂的看着一口一口喂给自己肉汤的小宁。
她表情似哭似笑，泪水中充斥着复杂的情愫。
满满一碗肉汤见底，小宁为母亲擦去嘴边流下的汤渍。
他看着母亲布满泪痕的脸颊，柔声道。
“娘亲，这几天你就好好歇着，以后小宁每天都给你煮肉汤喝。”
说罢，小宁收拾好碗筷，默默起身离开。
而在屋子的某一处不起眼的角落。
许安正默默看着这场母慈子孝的温馨场面。
他在沉思。
身为天道化身，许安能看到小宁身上隐藏的特殊。
“气运缠身，难怪这么久都没有受到瘟疫的影响。”
许安心念一动。
眼前出现一幅幅画面，如白驹过隙般快速闪过。
良久，许安摇头一笑。
“如果不是我的插手，这小子以后竟然能在这乱世中闯出一番威名，戎马一生，临死前竟然还被追封为将军。”
“不过，这小子的成名手段未免也太残暴了些……”
许安目光穿过墙壁，看向正在洗碗筷的小宁，心生想法。
“虽然这段时间我已收集了不少灵气，但想让世人提升，迎来第一次灵气初潮还有不小的距离。”
“倒不如让你成为我的一枚棋子，引动人间第一场浩劫。”
而就在许安话音刚落的瞬间，先前记录小宁一生的画面开始出现变化……
待看完小宁崭新的一生后，许安忍不住的唇角上扬。
“或许这片天地会因为你而发生巨变。”
院内，水池边。
此时正在卖力洗着碗筷的小宁还不知道，就在刚刚许安的一念之间，他的命运已经悄然改变。
命运的齿轮就此开始转动……
“娘亲的脏衣服也太多了…唔…好臭！”
洗完碗筷的小宁并没有闲下来，反而着手为母亲洗净这两天攒下的脏臭衣物。
小宁深吸了口气，屏住呼吸，将衣物浸在水里开始搓洗。
又开始下雪了。
雪花一朵朵从空中飘下，点缀着小宁的黑发。
他稚嫩的双手泡在水里，已经被冻得通红。
砰！
一声巨响。
院门突然被人势大力沉的一脚踹开。
小宁一愣，还没来得及抬头看清楚是谁，就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人揪住。
紧接着脸颊两侧便被人用力扇了两巴掌。
小宁被人甩到地上。
头皮撕裂般的疼痛，和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
“你们看好这小崽子，我去屋里看看！”
等小宁视线恢复后，他终于看清了来人。
“孙伯……王叔……”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见王有福一把推开了里屋的门，急冲冲地往里走。
紧接着母亲呜呜的声音传入耳中。
小宁心头一颤，也顾不得其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可就在他刚爬起来的瞬间，腹部就被人用力踹了一脚。
腹部刀绞般的痛，让小宁艰难的跪在地上。
他仰头看向平时对他和蔼可亲的孙伯，表情难以置信。
“孙伯……”
此时小宁才发现，院内除了孙伯和王有福之外，门口还乌泱泱的堵了一大群人。
皆是村子里的熟人。
只不过，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已然和以前不同。
熟悉的面孔，陌生的人心。
小宁心脏一颤，他仿佛想到了什么。
里屋传来的动静越来越大。
紧接着，小宁就见自己的母亲，犹如一条死狗般被王有福拖了出来。
母亲溃烂的皮肤，在地上摩擦之间，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
“娘！”
看到这几乎令他心碎的一幕，小宁不顾孙伯的威胁，连跪带爬的跑到母亲身边，泪水流满了脸颊。
而小宁的哭声，却让王有福攥紧了拳头。
他一把将小宁从地上拎起，朝他愤怒的咆哮。
“就是因为你爹让村子里爆发了瘟疫，现如今村子里几乎死了一半的人！你有什么脸在这哭！”
“你怎么不去死！”
“你怎么不去死！！”
“你们才是最该死的人，而不是拉着整个村子陪葬啊！！！”
王有福的咆哮声在小宁耳边嗡嗡作响。
他用力将小宁摔在地上，整个人近乎疯魔。
小宁被摔得头破血流，五脏六腑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这个时候，他总算明白了村民来这里的原因。
原来，大家是把他父亲当成了最近村里瘟疫肆意的源头。
小宁还在解释。
“王叔…不是这样的…不是我爹…真不是……”
鲜血从额间流下，染红了小宁稚嫩的脸庞。
听着小宁的解释，王有福额头青筋暴起。
一双猩红的眼睛，恨不得把小宁当场吃了。
意识弥留的母亲，见此情景，腿脚并用的悄然爬到王有福脚边。
趁其不备，上去就是一口。
“啊！滚啊！”
王有福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院内。
等他反应过来时，小腿已经被咬下一块肉。
鲜血淋漓，深可见骨。
而小宁的母亲，此时趴在王有福脚边咧嘴笑着。
溃烂的皮肤，扯起褶皱的脸皮，笑容显得无比渗人。
她口中还在用力咀嚼着王有福的血肉，唇齿已被鲜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