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忆
某部作战室内,首长、调查组和参战官兵,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作战画面回放
作为此次作战行动指挥员,卓一凡坐在那里,精神萎靡,思绪又飘回到作战现场
密林中,卓一凡带领刚完成空降的作战分队正在小心谨慎的潜行。
“距离目标3千米,按照预定作战计划,展开行动!”卓一凡命令道。
作战分队迅速重新组队,编成3个作战小分队向作战目标的预定突击点位潜入。卓一凡带领主力分队继续潜进。
半小时后,一分队进入预定点位,卓一凡通过耳麦熟练的与二分队、三分队沟通目前现场作战态势。
尽管这样的作战行动进行过很多次,但卓一凡还是很谨慎。每次面对不同的目标、不同的作战地域,他都要反复地分析研判作战环境,反复的带领作战分队开展模拟作战。
“飞鹰,苍鹰情况正常!”
“飞鹰,雀鹰情况正常!”
收到两个分队的报告,卓一凡切换耳麦的频道,向作战指挥部报告“猎蛇行动一切正常!作战准备完毕!”此时,某部作战室内,指挥部正在看现场的实时传输画面。
“按计划行动!”指挥部回复。
卓一凡下达作战指令,“突击!”
分队按计划突入、击毙、抓捕,没有一丝停止,1分39秒结束战斗。
“猎蛇行动完毕!确认击毙作战目标!分队准备撤离战场!”卓一凡向指挥部报告。
“趴下!趴下!”正在警戒的赵海洋突然喊道。
所有人瞬间爬到地上,赵海洋立即趴在了二号目标身上,轰隆一声巨响,已经确认死亡的二号目标爆炸了,赵海洋被炸的腾空飞起。
“海洋!海洋!”赵海洋的身体抽动着,蠕动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嘴里、鼻孔里一直往外涌着鲜血,是那样的红!”
“作战行动没有问题!”
“作战指挥没有问题!”
调查组对比作战数据给出作战情况的最终结论。
出了作战室,司令员叫住了卓一凡。“卓副参谋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卓一凡萎靡的跟在司令员身后。
来到司令员的办公室,联络员给卓一凡泡了一杯茶带上门离开了。
“真的下定决心要转业?”司令员问道。
“下定决心了,首长!”卓一凡坚定的回答道。
司令员关心的说道:“这样吧!我已经给你们单位的领导打过招呼了,不要拒绝!给你一个月的假期,你回家看看老婆孩子,跟家里人也通个气再做决定!”
卓一凡起身,向司令员敬了一个礼,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司令员并没有为卓一凡的行为生气,因为他知道,此时的卓一凡正在经历一种痛苦,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痛苦。
走在路上,海洋牺牲的画面又一遍又一遍的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他始终无法抑制内心的痛苦,无法忘记那一幕!他有些想老单位了!想老首长们!想老连长们!想老班长们!想那些牺牲的战友了!
卓一凡并没有按司令员的建议回家看老婆孩子,他不敢回去,不想带着负面情绪回去,不想老婆孩子看见他落魄的样子!他决定回老单位转转!最后再看看那些曾经走过的路,那些爬过的山,那些涉过的水
老教导队,那个卓一凡兵之初的地方,那些60年代的建筑还在,斑驳的树木,茂密的杂草说明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训练了。这里出奇的安静,卓一凡的内心也随着环境慢慢静了下来,思绪飘回二十年前
“我叫卓一凡!我叫卓一凡!我叫卓一凡”教导队的操场上一遍又一遍的回响着卓一凡的大声呐喊。嘶哑的声音,寒风呼啸的声音,远山此起彼伏的回音交织在一起,传到教导队的每一个角落。
“班长,是不是可以去叫他回来了?已经一个小时了,这都三千遍喊完,估计他三天都说不了话了。”叶洪舟说道。
“不急,挫挫他的锐气!刚来两个月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以后还不知道要闯多大的祸!”
“可是班长,当着这么多兵的面,会不会把他给挫废了?”叶洪舟轻声说道。
郭柱柱班长回头看了看全排的新兵,一个个都在寒风中站的笔笔直直、瑟瑟发抖,先后晕倒的新兵的队列位置还空在那里,显的特别刺眼。郭柱柱皱了皱眉头,“记住连长说的话,咱们连队的兵,宁可练成废品也不能练成残次品,一个政治不合格,思想不过关的兵,比十个残次品更要命,“二王”的事情忘了?”
叶洪舟陷入了沉思
“我叫卓一凡!我叫卓一凡!”操场上的卓一凡声线撕裂,嗓子就像裂开了口子,寒风就像刀子一样,每喊一遍,就切割一下。呼出的雾气在棉帽子上结成了白霜,不断堆积汗水在两鬓已经结成了冰凌,双手的手心一直冒着湿冷的汗液,但手背确被寒风冻的呈酱紫色,十个手指头麻木无法弯曲,只有刺痛的感觉告诉他,我的手还在!双腿早已失去了主要知觉,只是按照两个月的训练习惯蹦的笔直,像两根无关紧要的木头支撑着他的身体,脚掌在身体随呼喊时的晃动有一点点压迫感。
“为什么要惩罚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荣耀!”“为什么让这么多的人陪着我?他们又没有犯错!”“为什么让我自报姓名?我在教导队还不够出名么!”一堆问题萦绕在卓一凡的脑海中。他想知道为什么班长这样对他,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他想哭泣,但性格决定他不能哭;他想抵抗,但抵抗意味着更深层次处罚;他想放弃,但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疑惑、苦恼、纠结,一阵金星在眼中闪过
“班长,我没有错。”“班长,你不要抛下我。”卓一凡在昏迷中一遍又一遍地、断断续续地说。叶洪舟班长在旁边紧紧握住卓一凡的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额头,就像哄自己不足一岁的儿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