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舞会（下）
“那么，这笔生意就这样敲定了，一会我会让助理把详细的合同拟出来，双方进行签字后合同便开始生效，祝合作愉快。”银衣男子与特蕾西娅一碰杯，二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此时的特蕾西娅面色喜悦，俏脸上有着几分红光，“祝合作愉快。”
看到特雷蒂斯二人走来，特蕾西娅则是暗中给卢卡斯传了一个眼神。
在为特雷蒂斯介绍过银衣男子的身份后，特蕾西娅便识趣地拉着卢卡斯离开了，“我还有些事务要忙，那么一会见，恩希迪欧斯先生。”
“好，一会见。”银衣男子微微颔首，看着特蕾西娅与卢卡斯二人离开。
“你好，我叫恩希迪欧斯，是喀兰贸易的董事长，很高兴见到你，特雷蒂斯先生。”银衣男子伸出手，一股无言的威压竟然就那么出现在特雷蒂斯心中，这股威压虽然不及特雷西斯那般恐怖，但是也能看得出来，这位董事长先生也算是一位大人物了。
“你好，恩希迪欧斯先生，很高兴见到你。”特雷蒂斯微笑着同对方握了握。
“想必你也应该知道了，我之所以选择和卡兹戴尔谈这笔单子，并不完全是因为卡兹戴尔给出的优惠条件。”恩希迪欧斯没有说什么虚与委蛇的客套话，但是清冷的眸子中带着几分欣赏。
“你的音乐应该源自于你的源石技艺，但是你本身的音乐造诣也很高，仅仅是那一支曲子，场中至少有九成的来宾被你的音乐所感染，在我看来，这是个很有价值的本领。”恩希迪欧斯直言不讳道，对方若是莱塔尼亚的贵族或是其他身份高贵的乐师，他恐怕不会这么直白的说出自己的目的。不过，在他眼中，特雷蒂斯也不过只是一个音乐造诣很高的萨卡兹人罢了。
特雷蒂斯自然也是一下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我需要你的音乐给我创造价值。”他心中自然也是一阵叹息，虽然这些来宾与萨卡兹人交易往来，但是并不见得他们对于萨卡兹人的态度要好到哪里去，这一通话说下来，在他看来其实已经是有些无礼的了，但是没办法，毕竟有求于对方。
“那么恩希迪欧斯先生，您想要我做些什么呢？”特雷蒂斯淡然地开口问道。
“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打算和你绕弯子，我希望可以邀请你参加一场晚会，作为那场晚会的主乐师出席。晚会具体的时间未定，但是在开始之前的三个月我会提前通知你，并且会派专人来接你去谢拉格。”恩希迪欧斯说出了自己的需求，他看着眼前的萨卡兹音乐家，又道，“这场晚会的报酬我不会吝啬，倘若晚会圆满完成，届时我将会支付给你一大笔钱，不限货币，并且我还会给你一个承诺，以后若是你有需要，喀兰贸易永远愿意为你服务。”
“嘶。”特雷蒂斯闻言也不禁冷嘶了一声，对方的这个报酬未免也太重了一点，要知道，喀兰贸易虽然不算是超一流的贸易公司，但是规模已经不小，得到它董事长的一个承诺，怕是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只是一场晚会吗？”特雷蒂斯开口问道，他并不是那种容易被利益冲昏头脑的人，相反，在听到对方这么厚重的报酬的时候，他的心便沉了一度，“无功不受禄”，若只是一场简单的舞会，那么绝对不会值得眼前这位精明的商人开出如此高价。
“呵，特雷蒂斯先生真是谨慎啊。”恩希迪欧斯轻笑着，“的确只是一场晚会，但是我对于这场晚会的要求是——‘圆满’。”
“怎样才能够称作圆满？”特雷蒂斯沉声问道。
“我会给你一个古老的谱子，倘若你能够完整地将它演奏出来，那么便算是圆满。”恩希迪欧斯一拍手，一张崭新的乐谱纸便送到了特雷蒂斯面前，他接过谱子，只是大致地看了一眼，便摇了摇头道，“残页，而且是很古老的音乐，以我现在的能力还没能力将它补充完整。”
“哦？”恩希迪欧斯眸中精光一闪，“就只是这么一眼，你就能看得出它只是残页？”
“是，它应该是前半段，缺少后半段的部分。”特雷蒂斯如实地答道。
“那如果……给你全篇呢？”恩希迪欧斯再一拍手，又是一张乐谱纸被送到了特雷蒂斯手中，很显然，这两张都只是拓印的复制品。
特雷蒂斯沉吟了半晌，他将乐谱看了几遍，终是颔首道，“可以，但是需要时间。”
恩希迪欧斯眸光中闪过一分惊喜，他赶忙追问道，“要多久？”
“一年，两年——或者更久。”特雷蒂斯轻叹一声，“这篇乐谱看来并不是你们谢拉格的乐师所作，依我看来，你们是将某些古老的先民乐章拓印了下来。”
恩希迪欧斯有些难以置信，眼前的萨卡兹音乐家的造诣竟然比他想象中要高的多，他不禁放平了心态，心中的几分蔑视在此时全部烟消云散，“特雷蒂斯先生，我为我刚才失礼的愚蠢态度向您道歉，这篇乐谱对于我，甚至是整个谢拉格都很重要，请问，您可否给出一个具体的时间，何时可以让这段乐谱完整的重见天日？”
“恕我难以给出，因为这首曲子的难度可并不是一般的高，就算有了完整的曲子，里面还有很多环节是明显不兼容的，所以，这张谱子应该是破损的，里面有些是你们人为修补的吧。”特雷蒂斯眸光犀利，一副看穿一切的样子。
“的确，刚拓印下来的时候，我手下的人发现乐谱损坏，就尝试修补了一次，不过很可惜，失败了。”恩希迪欧斯倒是没有隐瞒，他苦笑一声，“所以，您其实是有办法修补的吧。”
“的确有，但是预计时间却不知道要多久。”特雷蒂斯眉头微皱，“年代太久远了，我也并不熟悉你们的音乐习惯与历史，所以，这可能要很久。”
“这样啊，那——这个，交给您。”恩希迪欧斯略一沉吟，便是将一块古朴典雅的银色令牌递给了特雷蒂斯，“请您收下。”
“这是？”特雷蒂斯不解，目光中有着疑惑。
“这是‘雪银令’，它可以象征我的身份，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您出示这块令牌，喀兰贸易的所有人都愿意全力帮助您。”恩希迪欧斯微笑着解释道，特雷蒂斯闻言则是眸光一敛，摇了摇头，“无功不受禄，我悟透这张谱子不知道要多久，现在就收你如此大礼，我受之有愧啊。”
“还请收回吧，恩希迪欧斯先生。”
恩希迪欧斯闻言则是轻松地笑了起来，“没关系，五年不行那就十年，十年不行那就二十年，只要有一线机会，我就愿意等。”
“你就不怕我信口开河，空用你的助力？”特雷蒂斯扬了扬眉，半开玩笑道。
“既然您能看得出这么多，那么相必您也一定拥有独到的见解与办法，一切合作的基础就是信任，而我，十分信任您。”恩希迪欧斯恳切地答道。
特雷蒂斯心中自然也看得透对方的想法，不过，他也的确对这个谱子有些感兴趣。
“那——好吧，我答应你。”特雷蒂斯微微颔首，接过了那块令牌，侃道，“看来以后到哪里惹了祸都有人兜底了呢。”
“哈哈哈，能与您这样出色的乐师合作，是喀兰贸易的荣幸。”恩希迪欧斯哈哈一笑，看了看腕间的表，他再次向特雷蒂斯伸出了手，“我还有些生意要谈，就先不奉陪了。那么，特雷蒂斯先生，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特雷蒂斯轻笑着同对方握了握手，目送着对方离开，眸光中有着几分思索。
“有趣，倒是个做事很果决的商人。”他笑笑，从吧台取了一杯红酒，自顾自地小酌了起来，脑海中开始回想起方才的那段美好的时光。
就在他还有几分郁闷地将酒一饮而尽时，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却是从身后传了过来。
“呀，是你啊，又……又见面啦。”索娅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清秀的小脸上满是惊喜，手里捧着一杯果汁。
“哈，真是很有缘分呢。”特雷蒂斯唇角微勾，微笑着回应道，“舞会玩的开心吗？”
“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参加舞会呢，好热闹，音乐也好好听。”索娅跟特雷蒂斯仅是一对视，便是低下了头去，脸上似乎有火在烧，她有些害羞地揪着自己的衣袖，显得有些扭捏。
“你不是拉特兰人吗？拉特兰那么繁华的城市怎么会没有舞会？”特雷蒂斯问道。
“啊，我从小就在巴别塔长大，没见过拉特兰哦。”索娅眸光一暗，特雷蒂斯自知失言，赶紧转移话题道，“那既然你是代表巴别塔的干员出席本次舞会，那一定也有很多同伴在吧。”
闻言索娅暗下去的眸光则是又亮了起来，她扬起一个天真的笑，朝着特雷蒂斯招了招手，“大家都在那边呢，你和我一起来吧。”
特雷蒂斯略微一想，反正都是要结识新朋友，不如凭此好好了解一下这个王女殿下最器重的组织——巴别塔。
他站起身，跟着索娅一起走向了不远处的卡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