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灵镜传说（下）
乾隆22年，一名面容普通，个子矮小的黑脸青年，挑着一对货担走在回村的路上，到家之时，已近黄昏！见黑脸青年回来，屋中走出一名面黄肌瘦，容貌丑陋的妇人，开口问道：“相公回来了，今日的草帽、草鞋卖得如何？”
黑脸青年露出一脸疲惫之色，回道：“今天生意不行啊，还剩下一半没卖出去！”
“这几日的生意这般差，难道是我编织的草帽、草鞋有问题吗？”妇人一边说，一边接过货担，开始翻看起来！
翻着翻着，妇人轻咦一声道：“咦，这里怎么有一面铜镜？”
“什么铜镜，我没买啊！”黑脸青年一脸疑惑地凑了过来，接过妇人手中的铜镜，仔细打量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亮起，镜面浮现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微笑开口道：“相逢即是缘，有缘人，我可以实现你任何愿望，不过对应的，你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是灵镜，是传说中的灵镜！快，快许愿！”妇人在旁激动地道。
黑脸青年这才反应过来，思索了片刻，才开口说道：“我想要成为富甲一方的商业巨贾！”
“如你所愿！”
镜中老人话语响起的同时，一道比刚才更加刺目的金光亮起，晃得夫妻二人不约而同地闭上双眼，当二人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处巨型工坊当中，四周全是忙碌的工人，有的在织布，有的在裁剪，有的在上染料，有的则在搬运货物……
黑脸青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眼见自己的妻子摇身一变，已经换上一身富丽的衣裳，身上穿金戴银，俨然一副暴发户的模样！再看看己身，也是如此，这让他不禁喜笑颜开，暗叹灵镜果然神奇！
就在这时，一名管家打扮，看起来颇为英俊的青年走上前来，恭敬开口道：“老爷，王员外的订单已经交付，剩余货款全都结清，除去订金，共一万三千二百两，请老爷过目！”
管家说着，从袖中拿出一沓厚厚的银票，递给了黑脸青年！黑脸青年呆呆地接过银票，一时间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此生还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银票，甚至于连一百两都没有见过，此刻感觉整个心都在狂跳，显得异常激动！
黑脸青年身旁的妇人也好不到哪去，嘴张得老大，片刻后才回过神来，连忙对黑脸青年说道：“愣着干啥，还不快打赏！”
黑脸青年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抽出一张银票，递给了管家，管家高兴地接过银票，躬身离去！
就这样，夫妻两人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每天都有少则几百，多则上万银两的收入，可谓富甲一方！然而生活一旦变好，黑脸青年就有了其它的心思，自己的原配夫人长相丑陋，让他实在提不起兴趣，于是就纳了一房小妾！
小妾不仅年轻，而且容貌秀丽，身姿婀娜，深得黑脸青年喜爱，每天晚上都是流连忘返，渐渐疏远了原配妻子！
虽然黑脸青年对小妾宠爱有加，但是府中一切开支都是由原配夫人管理，这让小妾十分不满，想方设法地想要夺取财政大权！
终于有一日，小妾领着黑脸青年，火急火燎地来到原配夫人的卧房门口，小妾走上前，一脚踢开房门，只见床上躺着一对男女，皆一丝不挂，正是原配与府中一名年轻仆从，两人皆呼呼大睡，并没有发现有人到来！
愤怒之下的黑脸青年走上前，一人扇了一个耳光，这才将床上的两人惊醒，原配醒转过来后，看见自己赤裸的模样，顿时大惊失色，连忙用被子遮住身子，哭喊道：“老爷，冤枉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老爷，我不是故意的，是夫人强迫我的！”仆从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黑脸青年踢了仆从一脚，怒吼道：“你给我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仆从连忙拿起地上的衣服，逃之夭夭
黑脸青年又转头看着自己的原配：“冷声道，从现在开始，你我夫妻缘分已尽，我会给你三千两银票，足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你走吧！”
“老爷，我真的是冤枉的，你我夫妻二人这么多年，我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我是被人陷害的！”原配跪在地上哀求道。
黑脸青年闭上眼睛，他如何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小妾设的局，目的就是赶走要原配，但是他并没有反对，反而顺水推舟，因为他早已觉得自己的原配夫人过于丑陋，配不上自己，只有小妾这样的美人才能陪伴终身！
就这样，原配被逼离去，黑脸青年忙于工坊事务，渐渐将府中的财政大权交到小妾手中！终于有一日，小妾跟着管家一起，携带府中所有银两，远走高飞了！
当得知这一切的黑脸青年犹如晴天霹雳，工坊接了几笔大单子，没有银两买原材料，很快就到了交付的日子，因为违约，需要赔付不菲的违约金，黑脸青年无奈之下，变卖了工坊以及豪宅，最后落得身无分文，沿街乞讨的境地！
黑脸青年端着一个破碗，跪在街边，哀求道：“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
就在这时，一个馒头扔在碗中，黑脸青年抬头一看，发现有些眼熟，开口试探道：“你……”
“是我！”老人点了点头，接着道：“你后悔了吗？”
黑脸青年叹了口气，道：“唉，我不该纳妾，以至于落到如此境地，我愧对我的夫人！老人家，你能帮我找回她吗？”
“如你所愿！”老人笑着点了点头。
一道金光亮起，黑脸青年一阵恍惚，当清醒过来时，发现已经回到自己的茅屋，妻子依然在身旁。手中铜镜金光一闪，顿时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老人最后一声感叹：“富贵不能淫，糟糠之妻不可弃也……”
半年之后，一名面容憨厚，身材高瘦的青年刚采完药草，背着满满一竹篓，往山下的村子走去，走到半山腰时，突然地面出现一块铜镜，青年放下竹篓，捡起来看了一眼，只见铜镜发出一阵刺目金光，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显现而出！
“相逢即是缘，有缘人，我可以实现你任何愿望，不过对应的，你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镜中老人开口道。
青年想起了灵镜的传说，脸上浮现惊喜之色，沉思片刻道：“我想要有救死扶伤，悬壶济世的医术！”
镜中老人再次开口：“如你所愿！”
铜镜再次发出一阵金光，青年只觉一阵眩晕，随即场景一变，自己已然身处一处医馆当中，坐在一张桌子上，背后墙壁正中间的位置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四个大字“悬壶济世”！
就在青年愣神之际，耳中响起镜中老人的声音：“你只需滴上一滴指尖血，混入一碗清水之中，便可生死人，肉白骨，只是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话音落下的同时，医馆走进来一名中年人，只见他不住地咳嗽，坐到青年对面，开口道：“大夫，我这咳嗽的病症已经有十几年了，一直反反复复不得好转，看遍了各地名医仍不得治，听闻您医术精湛，可否帮我瞧上一瞧？”
青年闻言点点头，伸手替对方把了把脉，沉思片刻后开口道：“你这病症确实有些棘手，稍待片刻，我去去就来！”
青年走到医馆后面的休息室，取出一个小碗，往其中倒了一碗清水，随即找来一把小刀，在手指上划出一道细小的伤口，用力挤出一滴血，混入到清水当中，最后重新回到医馆正厅，将碗递给了中年人，开口道：“服下这碗我精心调配的药汤，定能药到病除！”
中年人狐疑地接过碗，看了看这碗与众不同，犹如清水的药汤，最后还是选择喝下！刚喝下没多久，中年人顿感喉中舒畅了许多，付了一些诊费之后便告辞离去！
医馆中的人络绎不绝，然而都是一些小病小痛，青年倒也略懂一些医术，于是按照常规的药方医治，却也是应付自如！忙活了一天，青年回到休息室时，突然感觉喉咙一阵难受，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任凭他如何滴血服下都无济于事！
这时少年才想起镜中老人的话语，喃喃自语道：“难道这就是我要付出的代价？以伤换伤，以病换病，这代价未免过于大了！”
咳嗽了一晚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的青年，决定不再使用这个诡异的能力，这对自己的损害实在太大！
第二天，睡眠不足的青年强打精神，打开了医馆的大门，顿时眼前的一幕让他呆在了当场，只见外面敲锣打鼓，围满了人！原来，昨天看病的中年人服完药汤后，困扰了十几年的咳嗽终于好了，一晚上都没有再发作，于是一大早就雇了一只锣鼓队，打了一块“神医济世”的牌匾，等在医馆门外！
见医馆开门，中年人连忙热情上前，说道：“神医，请受在下一拜！”
中年人说着就要往下跪，青年连忙扶住了他，一番寒暄后，牌匾挂在医馆大门上，神医的名头愈发响亮，看病的人更是从早排到晚，从未停歇！
一天很快又过去了，所幸这一日没有什么棘手的病症，青年倒也能够从容应对，不需要再滴血为药！忙完了一天，青年沉沉睡去，就在睡到半夜之时，忽听得医馆前厅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青年猛地坐起，离开休息室，来到医馆前厅，打开了医馆的门！
只见一个少年满头大汗，脸现焦急之色，背上还背着一个老太太，老太太正痛苦呻吟着！青年连忙让开身，让少年进来，随即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为何半夜三更来我医馆？”
少年将老太太搀扶着坐在椅子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哽咽道：“俺娘今夜上茅屋方便时，不慎滑倒摔伤了腿，俺跑了几处医馆，都无人开门，请大夫大发慈悲，救救俺娘！”
青年连忙将少年扶起，开口道：“莫要心急，让我先看一眼！”
良久，青年眉头就皱了起来，初步观察下，显然是骨头摔折了，可是自己对这种病症却不精通，于是开始犹豫不决起来！
少年见此，再度跪了下来，就差给青年磕头了，再看老太太痛苦呻吟的模样，青年一咬牙，还是回到休息室，开始滴血救人！就这样，喝下这碗特殊的药汤，老太太的骨折瞬间痊愈，让少年倍感神奇！
待一老一少活蹦乱跳地离开，青年感觉左腿渐渐传来锥心的疼痛，他连忙躺到床上，心中暗暗发誓，从此不再使用那个诡异的能力！
第二天，被疼痛折磨了一夜才睡去的青年，被门外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青年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进来，我在休息室里！”
只见外面急匆匆跑进来四个人，其中两个壮汉抬着一个担架，上面躺着一个魁梧大汉，只是这大汉嘴唇青紫，显然是中了剧毒！而大汉旁边还跟着一个美妇，此刻正泪眼婆娑，十分焦急！
美妇来到青年身前，连忙跪下恳求道：“神医，我相公今日下田，不幸被毒蛇所咬，发现时已经过了一个时辰，看了几个大夫都说无力回天，毒素已经深入骨髓，听闻神医昨日只需一碗药汤就能让骨折的老太太立刻痊愈，请神医一定要救救我相公！”说着一边磕起头来！
青年艰难地坐直身子，开口道：“先起来吧，让我把把脉！”
美妇道谢一声，退到一边，两名壮汉则将大汉抬到床边，青年把了一会脉，顿时心中一片冰冷，此人所中蛇毒非同小可，且没有第一时间救治，此刻毒素已经渗入五脏六腑，无法医治！
青年松开手，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见此情形，美妇放声痛哭，再次跪倒在地，央求道：“请神医一定要救救我相公，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全靠他一人养活，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一家子可如何活下去啊！呜呜呜……”
见美妇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再看看大汉气若游丝，随时可能撒手人寰的模样，青年心中剧烈挣扎起来！
“到底救是不救？救了可能死的就是我？若是不救，他们一家人都难以生活，我该如何是好？”
青年心中难以平静，生死攸关之际，他突然灵光一现，心中暗道：“若是蛇毒转移到我身上时，是刚被咬时的状态，那么我还能自己将蛇毒吸出，这样不就没事了吗？”
决定赌上一赌的青年终于再次开口，说道：“不用伤心，我并没有说不能医治，只是在想如何配药而已！这样吧，你们替我倒来一碗清水，准备一把匕首，然后都出去，我这个配方是祖传的，不能让外人看见！”
在青年的吩咐下，众人准备好一切东西后都回但医馆前厅，在外焦急等待！另一边，青年一咬牙，还是划破手指，滴出一滴血，混入清水当中！做完这一切，才将美妇叫了进来，让其给大汉服下，片刻后，大汉面色渐渐恢复红润，最后终于睁开双眼，醒了过来！
在夫妻二人磕头感谢了一番之后，房间再度恢复安静，很快，青年就感觉脚上传来一阵麻木的感觉，接着传遍全身，感觉身体已经难以动弹，眼皮沉重！
青年轻叹一声，道：“终究还是赌错了！”
弥留之际，青年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你后悔了吗？以伤换伤，以病换病，值得吗？”
青年见到熟悉的老人，喃喃自语道：“是啊，值得吗？也许值得，也许不值得，但这重要吗？也许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吧！”
“恭喜你，你通过了考验！”
老人面露赞赏之色，话音响起的同时，青年只感觉喉咙一阵舒畅，紧接着骨折的左腿不再感到疼痛，最后全身麻木的感觉也荡然无存，全身舒畅无比，他连忙下了床，满脸惊喜地道：“老人家，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就好了！”
“你是第一个通过考验的人，不惜以伤换伤，以病换病，有救死扶伤之心，悬壶济世之德，可获赠一页天书，此为医者篇，学得十之一二，便可成为当世医术第一人！”镜中老人说着，将一页闪着金光的天书递给青年，随之整个人化作点点白光，消失不见！
从此，青年成为当地有名的神医，一生救人无数，受万人敬仰，被奉为医贤！灵镜的传说更是广为流传，然而再也没有人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