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公平吗?
第四份记忆中,孙羽的童年并不像其他孩子那样充满欢声笑语,而是被一种难以言说的孤独和缺失所填满。
他从小就没有见过妈妈,这成了他心中一个永远的空洞。家里只有一个沉溺于酒精的男人,他的存在对孙羽来说,更多是一种负担而非依靠。唯一给予他关爱和支持的,是年迈的爷爷。老人家用他那双布满老茧的手,默默地支撑着这个家,给予孙羽温暖和希望。
孙羽内心还在感叹之时,一道光束照耀在他身上,眼前的景物一变,他已经换上了一件秋季校服,站在学校操场的一处。现在蓝星的季节处于夏季,炎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孙羽穿着不合时宜的秋季校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闷热。
“这太阳好毒辣呀。” 孙羽校服底下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短袖,他想要脱掉校服外套,但学校的规定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让他不得不忍受这份不舒适。被领导看见没穿校服的话会被处分,这让他感到无奈,也反映出了他对规则的无奈顺从。
记忆里,家里只有年迈的爷爷在做些小买卖,维持着一家的开销。家里另一个男人只会天天喝酒,整天什么都不做就知道问人要钱,这让孙羽和爷爷两人过得非常节俭。孙羽以前也和爷爷商量过退学打工,但被爷爷极度的拒绝,并且还训斥了他一下午。那是爷爷第一次训斥他,孙羽记得爷爷当时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担忧,仿佛在告诉他,那是他唯一的出路,是他改变命运的希望。
孙羽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悲凉。他本以为第四份记忆可以让他不再那么孤独,但没想到还是这样。
“叮铃铃—”
清脆的上课铃声划破了校园的宁静,操场上原本嬉戏打闹的学生们开始迅速地向教室方向移动,形成了一条条流动的人流。孙羽也随着大部队,脚步匆匆地向教室走去,但他的心中却有些迷茫,因为他的记忆似乎出现了一些偏差。
孙羽边走边回忆,“是哪个班呢?我记得好像是六班,高三的六班。”他自言自语着,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一个教室的门口,门牌上赫然写着“高三特高六班”。孙羽没有多想,推门而入,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他一屁股坐在座位上,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心中不禁感慨,“没想到自己的班级居然在最顶层。”在他的记忆中,能够在最顶层的班级学习的学生,无疑都是全年级中的佼佼者。然而,当他环顾四周,发现同桌已不再是记忆中那个憨厚朴实的小胖子,而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子时,他心中隐约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孙羽扭头看向教室里的其他同学,发现他们正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他做了一件极其不合时宜的事情。这时,一个学生走过来,拍了拍孙羽的肩膀,带着一丝戏谑的语气说道:“同学,你哪个班的?走错教室了吧?”
孙羽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走错了教室,他尴尬地站起身,不好意思地向周围的同学道歉:“抱歉了,我走错教室了。”尽管他这样说,但同学们仍然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孙羽没有过多理会,而是径直走向教室的大门。
就在他即将走出教室的一刹那,一个魁梧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那人带着一丝嘲讽的语气说道:“呦,这不是孙羽吗?怎么还对周严念念不忘,我不是之前警告过你吗?怎么今天都上课了还来。”
孙羽抬头看着面前的人,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惧,但很快他便镇定下来。记忆中这个人叫刘逸,是学校里的一个小霸王,以前没少欺负他。但现在的孙羽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任人欺负的孙羽了。
“刘逸?不好意思,你挡住我的路了。”孙羽平静地说着,准备推开对方。然而,刘逸的脸色突然一变,下一秒,他的拳头已经向孙羽砸来。
如果是以前的孙羽,面对刘逸的攻击,他可能会感到害怕和无助。但现在的孙羽,并只不是第四份记忆中的孙羽。他下意识地接住了刘逸的拳头,尽管还是被震退了一米多,但这一幕已经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震惊。
班级中的几个学生忍不住惊呼出声,他们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真的假的,我没看错吧!”
“子墟七归的孙羽竟然接住了光墟四归的刘逸一拳。”
“我记得以前刘逸一拳就可以把他打飞出去。”
“孙羽他是变强了吗?”
这些议论声传入孙羽的耳中,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是第四份记忆的影响,他完全可以轻松躲开这一拳。
刘逸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他这一拳就算是光墟二归的高手也会被打得坐下,而平时看似弱不禁风的孙羽居然只退了一米多,而且还挡住了他的攻击。刘逸心中充满了疑惑,他记得孙羽的境界只有子墟七归,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实力?
“够了吗?老师快来了,我要回班级。”孙羽淡淡地说道,他并不想在这里和刘逸多做纠缠。
刘逸听后笑了笑,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孙羽,“孙羽,别以为能接住我一拳就这么狂。”孙羽满头问号,心中暗想,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我要回班就狂了吗?
孙羽并不想理会刘逸的挑衅,他上前几步,推开刘逸,准备走出教室。然而,刘逸仍然不依不饶,一把抓向孙羽,似乎还想继续动手。
孙羽的眼神一冷,一股本能的杀意涌上心头。他的拳头被一层幻灭包裹,回身一拳打在了刘逸的腹部。这一拳的速度之快,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刘逸整个人就像被高速飞行的物体击中一样,倒飞而出,重重地砸在了墙壁上。
整个教室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孙羽这一拳的威力所震撼。
“我的天啊,孙羽这是开挂了吗,一拳就打飞了刘逸。”
“往日剧情反转过来了呢。”
同学们的议论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他们看向孙羽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孙羽却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神色自若地走出了教室。
孙羽一路走到三楼,回到了自己的班级,“高三普通六班”。班级中,老师已经早早地来到了教室,见孙羽这么迟才回到教室,便皱了皱眉,询问道:“孙羽,上课铃都响了,过了这么久才回教室?”
孙羽轻描淡写地说道:“刚才被刘逸拦住了,费了些时间。”
这句话在班里其他学生听来,却是另一番意味,他们认为孙羽在回教室的路上又被刘逸拦住并欺负了一番。刘逸经常欺负孙羽,这在班级里几乎成了众所周知的事情。
老师深深地呼出口气,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无奈,说道:“好了,我知道了,回座位吧。”
孙羽简短地应了一声“嗯”,然后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老师知道孙羽的家庭情况,也知道孙羽性格软弱,在学校总是保持一副乖学生的形象,正因为如此,他常常成为刘逸欺负的对象。老师虽然心知肚明,但面对刘逸的家庭背景,也只能选择视而不见。
孙羽回到座位上后,他的同桌陈浩杰,一个憨厚老实的小胖子,用书本挡住自己,悄悄地问他:“还好吧,这次有没有伤到哪里。”
陈浩杰是孙羽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两人经常在上课时说悄悄话。
孙羽微微一笑,回答道:“没有,这次是我将他揍了。”
陈浩杰听到这话,惊讶地“啊!”了一声,整个人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这个突然的动作自然吸引了老师和全班学生的目光。
“陈浩杰,你要是觉得板凳上有刺扎屁股,你就给我站到外面去。”老师严厉地说道。
陈浩杰连忙道歉:“不好意思老师,我只是抽风了。”他还故意地抽了几下,逗得全班哄堂大笑。老师显得非常无奈,每次训斥陈浩杰,他总能用幽默的回答让全班大笑。
陈浩杰坐下后,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孙羽,“不会吧,难道这次被打坏了脑子。”
孙羽听后无言以对,心想这是多么神奇的脑回路。
见孙羽并不想搭理自己,陈浩杰还是不放弃地一直询问,最终,在他的不懈努力下,被老师请到了教室外面。
“额…”孙羽这下知道了,在记忆中自己不开心的时候为什么总能被这小胖子逗笑。陈浩杰是真的坚持不懈,即便是被罚站到了外面,也还是想方设法地询问孙羽的情况。
孙羽看见了,但并没有理会,他开始认真地听起了课。就在全班专心致志地听老师讲课的时候,一道身影出现在了教室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门。老师打开门后,看见居然是副校长,感到些许惊讶,班级里的学生也一样。校长和副校长一般在上课的时间只会出现在顶层那几间教室的门口,很少出现在这里,这让整个教室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庄重。副校长的到来无疑给这个平凡的课堂带来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也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副校长走进教室后并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将孙羽叫了出去。
同学们不理解,难道这次终于要为孙羽主持公道了吗?
孙羽跟随着副校长一路走到了校长办公室,两人期间没有任何对话。
推开大门,映入眼帘的就是被自己揍了一拳的刘逸,在他的旁边站着一位庄严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位老人站在校长几人面前,不断的说着抱歉,让人为之动容。
这老人怎么这么像记忆中的爷爷,孙羽试着叫了一声,“爷爷?”
老人听见熟悉的声音,抬起来头,“小羽。”
孙羽脚步匆匆地朝着爷爷走去,然而就在此时,一只强有力的手猛然将其拉住并向后扯去。孙羽眉头紧蹙,凝视着眼前这位中年男子,语气生硬地质问道:&34;有事吗?&34;
中年男子原本严肃而庄重的面容此刻竟泛起一丝怒意,他瞪着孙羽,厉声道:&34;装聋作哑!你竟敢打伤我的儿子,难道不应该问问自己做错了什么吗?&34;
孙羽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紧接着将目光投向刘逸,心中暗自诧异他竟然会向校长告状。他的视线迅速移回中年男人身上,紧紧咬着牙关,愤愤不平地回应道:&34;原来你就是他父亲啊!平日里无论你儿子如何欺压我,学校从未出面干涉过。而今我不过给了他一拳,你们就把我爷爷叫来了,这公平吗?&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