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黑莲花创飞所有人
天蒙蒙亮,靠在金丝楠木镂花床边,男人席地坐了一夜。
冰冷的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景澈垂眸死死握着手里的手机。
倒像是救命法宝一般,却没有奇迹。
人去哪了,普通人想查或许不容易,但对他来说,也只是一个电话的事情。
甚至他的第一反是她遇到了危险,他身边从来就不安全,这段时间过得太温馨以至于松懈了些,都是他的错。
要是因为他,周蕴浓受到一丁点伤害,他不敢想
极力保持冷静下,景澈第一次动了特权,让整个国,安,部连夜找人。
巨大的恐慌笼罩全身,目光所及,粉白的床单上相拥的小熊,梳妆台上美人鱼的八音盒,衣柜里还没来得及穿的素雅连衣裙,甚至空气中还有她身上甜腻的香气
好在国安的办事效率靠谱,很快将周蕴浓的行踪轨迹发了过来,连她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详细地汇报过来。
景澈握着手机的手缓缓垂下,手机闷响一声掉在地毯上,听筒里一丝不苟的汇报还在继续
“景处长,您还在听吗?”
对面半响没人应声,下属小心翼翼,更不敢贸然挂电话。
煎熬的一分一秒过去,带着些鼻音,男人终于吐出两个字,“继续。”
下属一紧,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周小姐跟那个男人去了酒店,后面两人也没再出来”
墙角的青花缠枝八宝抱月瓶碎了一地,景澈褶皱的衬衣染上鲜红的液体,嘀嗒嘀嗒沁没在地毯里。
男人脊背绷紧,手指紧紧握着,漆黑如墨的眸子内蕴藏着想要毁天灭地的气息。
犹如淬了毒的冰冷嗓音一字一句地溢出来,“他 是 谁?”
“叫程沐阳,是个京大的普通学生,平日跟同学相处得也不错,系里上上下下都还挺喜欢他”
下属声音越来越小,似是嚼出几分味来,连忙补救。
“这个人跟周小姐相识不久,家里条件不好,全家上下都靠着他一个人。”
果然,景澈眉头一皱,低声呢喃,好似强压着一头猛兽。
黑色迈巴赫低调驶入京大校园,凉风习习,飘落的树叶被轮胎压得粉碎。
“徐教授,许久没来拜访,您老还是这么精神。”
景澈温润如玉,嘴角挂着淡淡的笑,难以忽视天生的疏离气息。
“阿澈啊,该叫您景处”徐老扶了扶眼镜。
“哪里,徐老面前,我永远都是个不成器的学生,还是叫我阿澈吧。”景澈恰到好处地打断,给足了面子。
徐老了然笑笑,景澈是他见过最有天分的学生,人也谦和处处与人为善,前途更是不可估量。
“怎么有时间回学校看看,上个月校庆匆匆忙忙的,也没说两句就走了。”
“政法系这些年教出了不少人才,徐老您功不可没。听说这届有个不错的师弟,政,治,布最近正好在物色储备人选,公派驻外,我就想着这样的机会自然要优先考虑母校了。”
徐老耳朵动了动,脸也正色几分,他教书育人清廉了一辈子,图得就是个桃李满天下。
能让景澈亲自来一趟的差事,自然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
“这一届是有个出色的,叫程沐阳,我让他联系你?”
“那就麻烦老师费心了。”
转身离开,男人嘴角噙着的那抹礼貌从容倏然消失,凉薄又冷戾。
她依旧光鲜亮丽,大摇大摆的将钥匙扔给门厅的泊车小哥,进了周氏大厦。
正午的太阳晃眼极了,远处迈巴赫内散发着难以抑制的低气压。
景澈的视线紧紧追随着那抹倩影,直到彻底消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收回贪恋的视线。
距离她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已经过去三天。
她怎么能当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就像自己从未走进她的心。
握紧的拳头倏然砸向方向盘,伴着巨大的声响,猩红的血液顺着仪表盘汩汩流下。
路边的交警注意到长时间停在路边的豪车,俯身敲了敲车窗。
“先生,这里不能停车”
咚咚咚——
见里面的人没反应,小交警有些恼火,抬手准备再警告一次。
好在这时,墨黑的车窗缓缓降了一截,里面的男人气场强大摄人,令人心惊胆寒。
更要命的是,这不是,这不是景
景澈抬眸,手掌不动声色地刚好盖住滴着血的仪表盘。
“不好意思,我马上走。”
交警惊愕地张了张嘴,却来不及说什么,车窗已经升了上去。
迈巴赫的恶魔尾灯已经看不见了,刚参加工作没多久的小交警这才放下慢半拍敬礼的手。
难怪都说京市到处都是大人物,天上掉个雨点子,砸到的至少都是个局长。
“阿澈,你手怎么了?!”
林茜月没想到自己蹲守好几天,终于给她等到景澈回来。
她已经打听过了,这几日周蕴浓就跟消失了一般,连着阿澈也不怎么回这四合院了。
估摸着两个人是出了问题,这个时候趁虚而入不正是好时机吗。
特地打扮一番,一副温柔可人、善解人意的模样,杏粉色的连衣裙倒是衬得有几分动人。
景澈像是没听到女人的关心,没有一丝目光分给她,硬生生忽略个彻底。
林茜月不死心,眼巴巴跟上去,“阿澈,我没有别的心思,就是看你的手受伤了,我担心你,让我帮你上点药吧,上完药你再赶我走都行。”
“阿澈,你自己的身体重要,千万别为了那种狠心绝情的女人伤心难过——”
话音未落,正中胸口的一脚将女人踹开几米开外,女人额角擦到门口威严的石狮子,湿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沁到眼角。
林茜月脑子完全一片空白,本能地抬手去擦,待看清是血后,止不住颤抖的身子感到莫大的恐惧。
她一定是破相了,甚至忘了喊疼,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男人居高临下像是看蚂蚁一般的睥睨,看她的眼神如同脚边草芥。
他语气淡淡的,脸上还挂着没有消散的戾气,带着理所应当的恶劣。
“你算什么东西,再让我看到你,就跟林家一起消失。”
景澈轻嗤一声,白玉般的面容却叫人觉得阴恻恻的。
我都舍不得说她半句,你也配。
“您好,请问是景先生吗?我是程沐阳。”
对面没人接话,程沐阳疑惑地看了眼手机界面,明明接通了的呀。
“是徐教授让我联系您,非常感谢您给我的宝贵机会,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见面详细聊”
男人冷冷打断他的话,眸底猩红,还带着一丝隐秘的疯狂。
“下午两点,观澜湖高尔夫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