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奴隶营
这两人在营帐里商量如何补上空缺,李姜绕过主营,向副营摸去,今天的主要任务是找到账本。
紧挨着主营的就是副营,副营里住的是奴隶营的副手,账本之类的重要资料不一定会在里面,但说不定有别的发现。
李姜本着有枣没枣打两杆子的态度溜进了副营。
屋里没有人,李姜沿着墙边的百宝阁开始搜,查找机关暗盒,看有没有什么能当作证据的东西。
全屋找了个遍,才从犄角旮旯找到一册账本,不过是副手的私账。翻开看看,喔,好家伙,一个小小的差丁居然每个月都有百两银子的进账,这可比大多数官员的俸禄都要高。不管了,先收起来。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李姜起身跳到房梁上,只见一个中等身材,下颌有须的男子气呼呼地走了进来。他关上门,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如若我能见到上面的大人,肯定要你好看!哼!”说罢,一脚踢翻案几,还恨恨地踩几脚。
李姜等他平复心情,又出去后,悄悄溜出副营,打算再次搜索主营。
主营里果然收获多多,不仅有各种账本,还有他和所谓的上面的各种往来书信。李姜找了件衣服,把这些东西包成包袱背在身后,从原路溜出去。
奴隶营外不远处有一队人马在打斗,吸引住奴隶营兵丁的目光。李姜顺利溜出。
出了奴隶营,李姜就看到李稷和陈九等在路边的树林里。李稷飞身上马,到李姜身边时把李姜捞上马背,三人两骑返回神都。
不提李姜、陈九分别回自己的院子休息,李稷点灯熬夜研究这些账本和往来书信。
第二天,李姜还在被窝里,李稷已经开始调兵遣将,包围了奴隶营。
“李寺卿,你大理寺和我刑部井水不犯河水,你有什么权利包围我这里?”奴营管理者都官员外郎厉荣指着李稷大骂。
李稷不紧不慢地说:“本官协同左金吾卫曹将军围了这里,厉大人可不要只看得见我!”
厉荣指着李稷厉声喝道:“来人!大理寺卿无故起兵,有违圣命,把他拿下!”
李稷却朗声说:“刑部都官员外郎厉荣掳良为奴,贩卖良民,有违律令,当拨乱反正,以正视听!”
奴隶营的兵丁拿着兵器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该听谁的。
厉荣抽出配剑,指向李稷:“一派胡言!奴隶营里皆为官奴,个个来历清明,分明是你构陷于我,来人,拿下!”
左金吾卫大将军曹霜不耐烦打嘴仗,拿出手里的圣旨,“圣上手谕,着大理寺卿李稷,协同左金吾卫大将军曹霜接管南郊奴营,一应人等许进不许出。”
将奴隶营所有官员押入大牢,然后金吾卫维持秩序,大理寺登记造册,双方通力合作,尽最快的速度把奴隶营里的所有奴隶筛查一遍。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调查出来的数据吓一大跳。在这三四年里,居然从各处掳来良家子约有三四千人,其中女子幼童居多,能存活下来的又是十不存一。这里面不仅包含了商家子,农家子,甚至还有官家子。
李稷轻抚着案卷,言语沉重,“这里的每一个名字,都是一个家庭,他们毁掉的不仅仅是一个人。”
曹霜凑上来说:“历代圣上都严厉打击掳良为奴,严惩不贷,如若没有天大的利益,不可能做。”
李稷点头:“虽说厉荣的后台是刑部都官司主事郎中张辰,但一个从五品的官应该是无法一手遮天。这后面还有人!”
曹霜摆手,“有没有人要靠你们去查,我尽全力配合。这次的事牵扯到刑部,圣上可能要三司会审。”
李稷微笑,“这正是我想要的!”
金吾卫和大理寺在城南奴隶营整整忙了三天才整理出初步的案卷,但大牢里厉荣的嘴就像蚌壳一样,谁都撬不开。
“厉荣,你以为你不开口就无法定罪吗?人证物证俱全,你就认罪吧!”李稷面无表情,语气淡淡的。
厉荣嗤得一笑,“认不认罪都是死刑,我为什么要认罪?”
李稷说:“你以为你背后的人会因为你保密就保下你的家人吗?依唐律,‘诸略人,略卖人不和为略。十岁以下,虽和,亦同略法。奴婢者,绞;为部曲者,流三千里;为妻妾及子孙者,徒三年。使其果犯略人之罪,则以略人正条治之’【注1】。就依你所犯之事,你凭什么觉得他们能救你的家人?还是说他们的势力已经可以胁迫圣人?”
厉荣闭眼,不看李稷,他害怕眼睛泄露自己的情绪。
李稷背对厉荣,轻声说:“前日,你的小儿子死在金吾卫大牢里。若非金吾卫来得及时,你的三个儿子都会死。不仅是你的,你们刑部都官司主事郎中张辰的儿子也死了。你猜猜是谁下得手!”
厉荣的眼睛突然睁开,厉声问:“他们真的敢?”
李稷面对他,“他们当然敢!”
厉荣红着眼,喘着粗气:“只要我的家人活着,我就说。我知道的,不比张辰少。”
李稷给站在一旁的主簿打手势,开始记录。
从厉荣张辰入手,撕掉永安阁一条手臂。
是夜,兵部尚书上官琏的府邸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上官琏打发走书房侍候的下人,扬声道:“出来吧,不用躲躲藏藏。”
李饼和邱庆之从窗口翻进来,邱庆之还贴心地合上窗。
“小子李饼/邱庆之拜见上官大人。”李饼和邱庆之向上官琏行礼,“深夜来访,实属无奈,还望上官大人见谅!”
上官琏招呼二人坐下,镇定自若地说:“不知二位有何事需深夜来此?”
李饼凑近上官琏,沉声说:“永安阁!”
上官琏倒茶的手抖了一抖,打了个哈哈,“永安阁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个小小的兵部尚书,和永安阁那些大人攀不上关系。”
李饼坐回椅子上,“最近的略良案,想必上官大人有所耳闻。”
上官琏点点头,“确实听过。不过,那是刑部的案子,和我这兵部没有关系吧。”
李饼紧紧盯着上官琏,“他们招出一个人,叫‘黑罗刹’。”
上官琏喝下一口水,“噢~这个人是谁?”
李饼说:“他是你的人!”
上官琏放好茶杯,不怒自威:“李饼,你逾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