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谈个条件
崔姨讶异于她突然的转变,“你男朋友不介意了?”
李妗年理亏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正准备跟他提分手。”
反正李妗年同意了在少爷的房间里打地铺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崔姨高兴还来不及,更没理由去深究她为什么忽然改变了主意。
李妗年再次回到傅斯仄房间,站在门口,她抬手敲了敲门。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水汽透过玻璃窗把整条走廊都染上了湿润的味道,她的裤子和鞋子还是湿漉漉的,皮肤闷在里面,不舒服极了,不过现在先和傅斯仄谈谈条件才是最重要的事。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的人才沉沉应了一声,“进。”
可能是走动间肢体摩擦过衣料的声音使他本就迷茫的神志清醒了一点。
“药我都吃了,崔姨,你下去休息吧。”
他昏昏沉沉地躺在书架旁的椅子上,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落下黛青色的影子,看来他没有撒谎,那个药的确会让他陷入昏睡。
屋内没有开灯,只有一盏落地灯,撒下昏黄的光线,身上盖着一层薄毯,从毯子下面伸出修长的四肢,白皙有力,垂落在地毯上的手臂从宽大的袖口裸露出来,上面深深浅浅的伤痕很明显,甚至还有几道新鲜的伤口,血痕还没有凝固,像是刚划不久。
李妗年忍不住小小地惊呼了一声,这一声细小的声音使躺在那里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睛,不甚清明地望过来。
可能是吃了药的缘故,那双总是漆黑如冰的眼睛柔和了不少,看上去没有往日的凌厉。
李妗年斟酌了一下措辞才道,只是说出来还是唯唯诺诺的,显得底气不足的样子,“不是我想回来的,是崔姨请我回来的,你说的我身上的气味能让你不再做噩梦,真有那么神奇?”
可能药物的作用太强大,仅仅是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傅斯仄又闭上了眼睛,轻轻笑了一声,“骗你的,随口一说。”
他这话堵的李妗年没法往下接,这家伙怎么不按剧本来,如果他说是,她就可以趁机提出自己的要求。
他说是骗她的,她还怎么说。
所以她只能说好吧,觉得自己真是自取其辱,刚刚都走了,为什么又想不开要调头回来。
“那少爷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李妗年现在只想回去好好洗个澡,把这一身湿衣服脱掉,躺到床上好好睡个觉,好平复她这一趟糟心的经历。
她转过身的那一刻,身后的人像是说梦话一般的喃喃道:“不过你的气味的确让我让我感到安心。”
李妗年将将要抬起的脚又放下了,这个时候傅斯仄神志不清,刚好适合糊弄他帮自己从林哲身边逃离出来。
她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慢慢接近了躺椅上的人,慢慢蹲了下来,语气轻缓,带着一点哄骗的味道,“少爷,您说我要是答应陪您一起睡,您能给我什么好处呀?”
他依旧闭着眼,鼻息绵长,胸膛极为有节奏地起伏着,李妗年等了十几秒,差点以为他睡着了,他却倏地睁开眼睛,直直地看向她的眼睛,黑漆漆的眸子里一丝睡意也没有,“你想要什么好处?”
李妗年被他忽然睁开的眼睛吓了一跳,控制不住地往后一倒,一屁股墩坐在了地毯上,好在地毯软乎,一点也不疼。
“你你……没睡着?”她表情惊讶,伸出手指颤颤巍巍指着他。
傅斯仄又缓缓闭上了眼睛,敛住了那一双深黑的眼珠,“本来就没睡,只是闭目养神而已,你叽叽喳喳又给我吵醒了。”
仿佛刚才一刹那的睁眼都是李妗年臆想的一样。
什么叽叽喳喳,她那么温柔小声。
不过现在还在求人,声量还是小些为妙,姿态还是放低一些好,李妗年心中愤愤,但表情却越发柔和,
“少爷,您以后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天天在你床边打地铺,只是您需要帮我一个小忙,您看可以吗?”
他嗯了一声,示意她说下去,不知道为什么李妗年就觉得他嗯那一声,有些不耐烦的意思。
她加快了语速说着,
“少爷,您也知道的林哲他这人一直缠着我,上次宴会本来想算计他的,但是他太阴险狡诈了,居然一下子识破了我的计谋,还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在学校里横行霸道,我实在是苦不堪言,我思来想去,实在是没有办法,所以想到了您,您比他英俊,家世也比他优越,成绩也胜过他,连喜欢您的女生都比他多……”
“说重点。”傅斯仄浅浅地皱起眉头。
李妗年自觉闭上了嘴,本来想说一系列彩虹屁让他高兴高兴的,谁知道还适得其反了,看来他是个事务派,不喜欢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不像林哲,随便夸两句,尾巴就能翘上天。
以后还是直奔重点好点。
“我想让您帮忙主持主持正义,把我从林哲手里解救出来。”
李妗年说完,忐忑不安地看向躺椅上的人。
其实她心里的那些小算盘傅斯仄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连这次谈条件的机会都是他有意纵容的。
本来他可以亲自跟她说的,不过亲自跟她说就显得别有所图了,会让她警觉的。
得放长线,钓大鱼,让她自己主动说出来。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他还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你和林哲不是正规情侣关系吗?要我怎么帮你,林哲可不是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以后极有可能会接管林氏集团,为了你得罪他,给自己树立一位强敌,就为了让你在我房间打个地铺,这不值得吧?”
李妗年本来信心满满的,现在也变得不自信了,她脸颊因为后知后觉的羞耻心而涨的通红。
傅斯仄和林哲是死对头,学生时代这些小打小闹都算不得什么,以后出入社会,说不定还是生意场上的伙伴,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把关系闹得那么僵。
终究是她高估了自己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