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原来他一开始就没喝
林老爷知道林杭母亲不喜欢喊打喊杀,一身匪气的人,所以就装作温润如玉,皎皎君子的模样天天给她送花,还写酸诗赠她,林杭母亲被他伪装出来的假象迷惑,就爱上了他,答应嫁给林老爷。
谁知道嫁过去之后才知道林老爷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动辄暴怒伤人,阴晴不定,还总是爱强迫她做一些事情,不让她出去教书,也不让她和朋友聚会,限制她的人生自由,每次她要逃,他就喂她吃一些控制精神的药物,导致她终日昏昏沉沉,惶惶不可终日。
七月初三,她被迫生下林杭后之后,精神已经有些崩溃了,可能是听见小孩啼哭,清醒了片刻,便毫不犹豫地甩开佣人从阁楼窗户上跳了下去,等林老爷回来的时候只看到一滩模糊的肉泥。
家中女儿惨死在林家,林杭外祖家迫于林家的势力不敢和他对抗,只能派人把林杭接走抚养,林老爷自此一蹶不振,整日酒桌买醉,口中喃喃自语妻子的小名,林哲的母亲是个目光短浅,卑贱无能的歌女,想要从这个英俊消沉的男人身上捞上一笔,自荐枕席,而那个男人因为她和妻子四五像的样貌真和她混沌一夜。
醒来之后,他要掐死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她拼了命地挣扎想要活下去,哭声哀哀,他突然放开了她,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做他的妻子,从天而降的惊喜砸中了这个终日混迹在灯红酒绿歌舞厅的女人,她连连点头,自此她就成了林老爷的第二任妻子。
林老爷一改一开始对她的暴戾,给她买漂亮的素色旗袍,让她簪茉莉花,给她送花,为她写诗,他们一起约会,温声细语地抱着她,一切都美好的像是一个梦一般,她沉浸在这个美梦中,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在林老爷再一次在月初初三的时候进入那个阁楼的时候,她跟了进去,看见了满墙的女人画像,都是同一个的女人,穿着素色的旗袍,发间簪着细白的茉莉,温婉地笑着,咋一看还有点像她似的,只是她永远也笑不出这样温软无害的笑弧。
那天之后,她费力地学着那个女人的笑,买更多素色的旗袍,种了满院子的茉莉,对待林老爷更加恭顺,是的,她爱上了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甘愿为了他将自己变成另一个人。
林老爷却开始厌恶她的奴颜婢膝,动辄暴怒大动肝火,要求她必须按照他的设定的那样笑,那样哭,林哲的母亲彻底被林老爷训练成了另一个死去的人,但她甘之如饴,一直陪林老爷待在那栋老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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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听了一桩秘闻的李妗年感觉后背都窜起一阵凉意,说实话,这些事陈妍也是第一次听说,她敛下眼睫,无意知道更多林家的秘闻,匆匆抬脚下楼了。
转眼间,楼梯上就只剩下李妗年和林哲,她咽了咽口水,仰视着高高在上的少年,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林哲为什么会这么疯,因为他骨子里流淌的血液就是疯狂而偏执的,污黑的犹如最恶劣的基因。
善于伪装,限制妻子自由活动,最后把人活活逼死的父亲,粗浅卑陋,知道自己是替身后还能安静恭顺地继续配合那人的摆弄成为更加完美替身的母亲,对她满是谎言和欺骗,善于用强制和威胁逼迫他人妥协的林哲,扭曲而癫狂的爱,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将站在阶梯上的李妗年网住了。
“年年,喝杯牛奶再走吧。”
灰色的影子罩下,他的头颅在头顶半寸处停下,玻璃杯往前递了递,那浓稠的牛奶便随着他的动作在杯子晃了一下,荡过杯壁,又滑下,留下浅浅的白膜。
盯着那浓郁到看不清杯底形态的牛奶,再联想到刚才陈妍变了的脸色,她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在他的低声催促下她终于接过了牛奶,喝了一口,踮起脚尖吻住林哲。
林哲有些诧异,微愣之后却还是接受了这个主动的吻。
玻璃杯哐当坠地,在坚硬的地板上碎成几片,里面的白色液体汩汩流下,顺着楼梯的台阶蜿蜒向下,两股忽然交织成一股,缠绕,凝聚,再合为一体。
李妗年脸颊微红,胸膛还在剧烈地起伏,“我可以走了吗?”
林哲盯着她看了一小会儿,微微笑了起来,“当然可以,不过要我送你。”
李妗年默不作声推开他一步一步向外走,脑子里想的全是原来的一幕幕,怪不得她之前喝完他递过来的牛奶,会莫名其妙地犯困,还有早上起来闻到的怪味……
原来林哲还丧心病狂到给她下过药啊……
她大概猜测了一下,那应该不是什么毒药,顶多是安眠药,让她睡着无法离开而已。
——
在车上林哲一直抱着她,手掌一直抚摸着她的头顶,就像是在哄她入睡一样。
李妗年心知肚明,但是不拆穿,配合地闭着眼睛,放松身体躺在他怀里,反正免费的人形垫子不用白不用。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李妗年真的要睡着了,汽车忽然停了下来,赵管家在前面问:“少爷,调头吗?”
林哲抚摸着底下人头顶的手停了下来,薄唇微掀,“调……”
底下的人忽然探起身子,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伸了一个懒腰,看了一眼窗外熟悉的景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啊呀,我刚才不小心睡着了,林哲,我家到了,谢谢你啊。”
她拿着自己的东西,飞速下了车,还笑眯眯地地冲他们挥了挥手。
回去的途中。
赵管家瞥了一眼后视镜小心翼翼地问:“少爷,那牛奶我可是按照您的吩咐放了大剂量的安眠药,保证她即使是喝一小口也会倒的。”
林哲用手支着下巴,仔细思考着,刚才他明明把李妗年喂过来的牛奶尽数还了回去啊,怎么还是会出错呢。
没睡着?
“少爷?”赵管家忐忑地不安地问了一句。
后排姿态悠闲的人却忽的坐了起来,笑了一声才道:“看来是她发现端倪了。”
赵管家:“?”
林哲抚着下巴,眼底兴味闪烁,“原来她从一开始就没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