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无心插柳
大年初一，皇宫之中风云变幻，几家欢喜几家愁。对于旁人来说，这或许只是一个普通的新年，但对于皇后柳思涵来说，这绝对是一个令人讨厌的一天。她因为在大殿之上与上官妍玉起了争执，皇帝竟然将她的权利分给了德妃！！
皇后吃了个哑巴亏，面子里子都丢尽了，早前对妍玉的一丝欣赏早就灰飞烟灭，只剩下满腔恨意。她发誓一定要让这个女人付出代价。
而坐下下面的妍玉虽然被罚思过，但她压根就不怕这种不痛不痒的惩罚，反而乐得清闲。不过卧雪犯了大错她的想办法把小畜生保住才是。
“太后娘娘，这只猫是皇上赐给我们姐妹的爱宠，今日它不知天高地厚冲撞了皇后娘娘，妾身替它赔不是了。希望娘娘能看在皇上的面子上留它一条性命。”
“哦？皇帝竟然还有这份心思？”太后挠有兴趣的看向自己的儿子，她可不从来没听说过这档子事。
穆麟渊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掩饰道：“当初玉宝林还未进宫，朕便已经听到上官双珠的美名。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朕苦思与上官双珠结交的方法。恰好萧爱卿与二位认识，朕便借萧卿家的手送了这只波斯进贡的猫。”
太后打趣道：“想不到那个时候皇上便有这番心意了，哀家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连当初选宫人的时候也没有额外照顾两人，当真是瞒得太紧了。”
“充实后宫是太后皇后的职责，朕不想因为自己的喜好就干涉后宫。幸而二位宝林秀外慧中，被母后慧眼识珠，这才了了儿子的心愿。”穆麟渊说起谎来向来不打草稿，仿佛这都是真的一样，连眼神都变得含情脉脉。
“皇上有心了。”太后看向妍玉的眼神都和善了许多，“既然是皇上赏赐的御猫，那便留着吧，玉宝林今后要好好看管，别让它在到处闯祸了。”
“谢太后娘娘。”
皇后凶狠的目光紧随而至，妍玉无所谓的耸耸肩，将自己面前碟子里的一块点心放进嘴里，随即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落灰，飘然离去。紫玉抱着卧雪紧随其后，姐妹二人这回是真真在人前好好露了个脸，整个皇室都知道这两个貌美如花颇受皇帝偏袒的小小宝林了。
姐妹二人一前一后慢慢往丽景宫走，卧雪在紫玉怀里发出几声矫揉造作的尖细叫声，让走在前面的妍玉停下了脚步。
“让我来抱抱。”
紫玉依言将卧雪放进妍玉怀里：“姐姐小心，卧雪方才受了惊吓，爪子一直乱抓。”
猫儿被放进妍玉怀中，一双滚圆的眼睛湿漉漉的，可怜可爱中透出一股倔强，妍玉不由得心生怜惜，用自己另一只手拍拍小猫的头。
“你也知道害怕？怎么这么大的胆子，不要命了吗？”
卧雪毛茸茸的小脑袋一直往妍玉的怀里钻，软乎乎的身子微微颤抖，无声的撒娇。
“算了，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妍玉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柳家日益做大却不知收敛，欺上瞒下做了不少被人骂的勾当。皇上早就想削柳思涵的权了，却苦于没有借口，没想到被你一口给挠成了，你还真是个功臣。”
紫玉脸上挂着一丝忧虑，不自觉的将手指抱在胸口：“只是今日之事柳家必然会把帐算在我们姐妹头上，若是皇后娘娘想要报复……”
“这个现在还不用担心，不痛不痒穿穿小鞋什么的反而更惹皇上怜惜，咱们装装样子，只要咱们中间有一个能够诞下皇子，就再不怕柳思涵了。只是……只是我怕柳家狗急跳墙突然逼宫。”妍玉的眉头不自觉凝出一个小小的沟壑。
“那姐姐觉得柳青云会这么干吗？”
“难说，我查到柳家在屯兵，而皇上手中的兵马一半都随着摄政王北上了，剩下的二十万则远在四川，若柳家突然发难，还真能打皇上一个措手不及。”
紫玉抱着自己的胳膊打了个寒战：“从前只觉得皇上是这个天底下最逍遥的人，然而入了宫才发现，做皇帝当真是人在高处不胜寒，全天下的人都在觊觎他的座位，实在是可怕。”
“没办法，想要得到什么必须付出相应代价，当皇帝的代价就是如此，他愿不愿意都得受着。就像咱们两个，想要在后宫熬出头，就得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忍受皇后的欺压，做小伏低，这都是代价。”
“姐姐……”紫玉和妍玉对视一眼，二人又开始走动。
“不用怕，咱们有旁人没有的绝招，就算皇上明日就倒台了，姐姐也能带着你远走高飞逍遥自在。”
这时候，妍玉突然觉得脸上一凉，她抬眼，远处的太阳还在尽职尽责的播撒光芒，而近处大片大片的雪花已经开始飘落，漫天雪花像是一张巨大的帘子，将万物都笼罩其中，安静极了。
妍玉微微垂下眼皮，密密森森的眼睫垂下，盖住她眼中的情绪：“天降瑞雪，是个好兆头啊。”
她身上还有些难以启齿的酸痛，不过可以忍受，如果说这就是代价，她甚至可以不介意满身青青紫紫的伤痕，况且昨天晚上虽然有些意乱情迷，但她在疼痛的间隙还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觉。在与带着面具年轻男子紧紧结合的时候，她甚至有一丝幸福的错觉。
她伸手温柔的抚摸自己的小腹，期待崭新的生命能够在上面生根发芽。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妍玉怀里的卧雪被抱紧，不由得发出一声柔柔的叫声。
“喵呜~”
另一边，德妃却犯了难，这么些年来她向来不争不抢，这会儿却被塞了个协理六宫的职责，一时间有些诚惶诚恐。不过她家教甚好，万事都能做的滴水不漏，也没出什么岔子。
殿上的舞女换了一波又一波，酒宴进入高潮，所有人都沉醉其中。没有人注意到，皇帝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