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无耻的贾四
贾四见到高翠兰浮出水面了才飞奔下来。他刚才在桥上目睹了一切，但他并没有看到蜜蜂，还以为高翠兰的身体是自己浮上来的。
他可舍不得高翠兰死，更不怕她事后责怪，心想只要自己死缠烂打，一定会打动她，让她爱上自己。他的心态已经完全进入魔怔状态。浅层次的心思是俘获美人的芳心。深层次的心思则是通过把俘获美人的芳心后，继而总揽高府大权，把庄园里的一切都霸为己有。那时候他想喝酒就喝酒，想赌博就赌博，再也不用为钱而发愁。等过了十八岁，他就要把自己的姓改回姓高，堂堂正正当一回名副其实的“高老爷”。
有个叫冢么办的下人恰好路过此处，看到此景情吓了一大跳，赶忙上前问大娘发生了什么事。
贾四看到来人后，立马假惺惺地哭泣了起来：“大娘，她失足落水。好在我赶到及时，奋不顾身地跳入水中把她救了上来，要不然……呜呜呜……要不然大娘就没命了啊。”
冢么办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他听贾四只是干嚎，却没有掉一滴眼泪，再看他身上衣服干燥，一点水痕也没有，便满腹疑惑地问道：“你说你奋不顾身地跳入水中救了大娘，可是你的身上怎么没湿？”
“我，”贾四被怼得哑口无言，便耍起了无赖，“你管我身上湿没湿？总之大娘子就是我救的。逢人都得这么说，听见了吗？”
冢么办眨了眨小眼睛，问：“听你的话有好处吗？”
“本公子有赏赐。”
“赏我什么？”
“表现好我就赏你银子，表现不好我就赏你大嘴巴子，听清楚了吗？”
冢么办是个外姓人，本来就不受高家人待见，想跟人家套近乎，总是被人拒于千里之外，现在好不容易傍上一棵大树，心里开心得不了。连忙点头答道：“是，是，是，听清楚了。高公子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不让我说什么我一个字也不会向外透露。”
贾四对冢么办的回答非常满意，随手掏出一锭银子交给对方当作奖赏，当然这钱也是他从高府里偷来的。
自从猪八戒离开后，高翠兰神情恍惚，没有心思打理府内事务，贾四瞄准机会又干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
冢么办得了赏赐顿时眉开眼笑，把银子揣进怀里后问：“大娘怎么还没醒？”
贾四看向高翠兰，这才发现她嘴唇发青，只有一丝丝微弱的气息。
他也不知道怎么办，胡乱地叫喊人过来帮忙。好在一个老嬷嬷有经验，先是在高翠兰的身后用两手拇指顶住高翠兰的下颌关节用力往前推，同时用两手食指和中指向下扳其下颌骨，将其嘴巴掰开。然后迅速清除其口、鼻中的泥沙、杂草和呕吐物，以确保呼吸道不受阻塞。最后再有节奏地按压高翠兰的胸口帮助其心脏复苏，并掰开嘴巴往里吹气。虽然她的动作不是很规范，没有达到30:2的心肺复苏标准，但是她还是努力地把高翠兰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
过了一会儿，高翠兰的脉搏跳动逐渐加强，胸脯也出现了明显的呼吸起伏。虽然她的意识仍然模糊，不过好消息是，她已经彻底脱离生命危险了。
当天贾四对所有遇到的人都说，大娘是他救下来的。要不是他，大娘就没命了。
如果有人质疑，他就说：“冢么办看见了他救人的过程，他可以作证。”
冢么办得了好处，自然为他的新主子说好话，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把贾四救人的过程吹得天花乱坠，惊险不已。
“当时河里突然出现一条巨蟒，游动水桶般粗的腰想要把大娘箍住，缠死，但是贾公子潇洒英俊，异常威武，一出手把就把它的脖子掐断了。”
“啊？”众人将信将疑，有人嗤之以鼻，以为冢么办是在吹牛。他们不相信那么庄园的河里能装的下一条巨蟒，即使有就凭贾四那细胳膊细腿的抱都抱不过来，还能一下子把蟒蛇脖子掐断？这太扯了。也有胆小的听了后胆战心惊，暗想以后得躲着那条河走，万一那条巨蟒杀个回马枪，回来缠住他就麻烦了。
冢么办见众人听后有了害怕的反应，不顾贾四的咳嗽提醒，继续吹道：“巨蟒算什么，河里还有一条巨鲨呢，站起来像一栋阁楼那么大，张开血盆大口就咬向大娘。贾公子如天神下凡一般，挺身而出，一伸手就把它的牙齿全掰了下来，然后抬起脚对着它的屁股狠狠地踹了一脚，就把它踹得哭着回家找母后了。”
众人听后表情各异，嘀嘀咕咕地回了屋。
等众人散去后，贾四把冢么办拉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还不等冢么办发问，便狠狠一巴掌打了过去。
冢么办被打得眼冒金星，手捂着火辣辣的脸庞，万分委屈地问：“你打干什么？”
贾四气得破口大骂：“你这个没脑子的东西，你是怎么答应我的。‘高公子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不让我说什么我一个字也不会向外透露。’这些话你都忘了吗？”
冢么办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问：“我是这样说的，但是我夸公子威武也有错吗？”
贾四又一巴掌打了过去，说道：“你夸我没错，但是你不能没有边际地胡夸啊？我问你，那条河里有蛇吗？就算有蛇有那么大的蛇吗？就算有那么大的蛇，我有那么大的力气能把巨蟒脖子拧断吗？还有，你家鲨鱼能站起来吗？还哭着回家找母后，你怎么不说它哭着回家找妈咪呢？”
冢么办听后这才知道自己吹过头了，赶忙给贾四磕头道歉。贾四赶忙把他扶起来，又塞给他一锭银子，拍着他的肩膀称兄道弟地表示要把他当作心腹。冢么办感动得涕如雨下，又跪下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表示自己一定为高公子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贾四心中很是得意，两锭银子和两个巴掌就收服了一个人，真是太划算了。
“打个巴掌再给块糖”，这一招果然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