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画十七八个娘们给我暖被窝
猪八戒被对方的真诚打动,他跟蜂王是第一次见面,没想到对方不仅愿意舍命救自己,而且还愿意发动关系帮自己寻人。这种好人真是天下难寻。
“那就多谢了。”猪八戒说道。
蜂王笑了笑,说:“谢谢这个词是用在不熟悉的人之间的,朋友之间不必那么客气。”
猪八戒问:“那我该怎么说?”
蜂王滔滔不绝地说道:“好朋友之间什么都不用说。只会为彼此默默地关心和付出。就像春雨一样,润物细无声,却能滋润心田,感动很久很久。大喊大叫的雷声虽然制造的响声很大,反而滚滚一阵过后就消失不见了。”
猪八戒点头,说:“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我们现在连彼此的姓名都不知道呢?”
蜂王友好地伸出爪,说:“那就认识一下呗,我叫花少爷。”
猪八戒也伸出爪说:“我叫猪八戒。我是喊您哥哥好呢?还是喊你叔叔好呢?恕我直言,我看您的面貌……”
花少爷问:“很显老是吧?”
“也不是很显老,只有那么一丢丢,您多大?”
“二十一。”
“啊?”猪八戒彻底震惊,脱口而出道:“二十一怎么长得六十一似的??”
花少爷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顾影自怜道:“干活累得。”
猪八戒疑惑地问:“你不是蜂王吗,蜂王也需要干活吗?”
花少爷的表情很无奈也很痛苦,答道:“干,每天都干。”
猪八戒心想你一只蜜蜂有什么辛苦的,顶多是采采蜜、筑筑巢,我们烈日当头下锄地才叫辛苦呢,这些是他心里话,自然不能说出来,便问:“你每天都干什么?”
“干……呃……”花少爷面露尴尬,“这么跟你说吧,我的身份说的高大上一点,是蜂王。说的委婉一点,是繁殖师。说的直白一点其实就是配种的,跟种马、种猪没有什么区别。这一行是高危职业,干三年,老了三十岁。”
猪八戒原以为花少爷作为一巢之王,威风八面,无限荣光了。没想到蜂王的真实处境如此凄惨,不由得产生了同情,问道:“三百六十行,你为什么偏偏选择干这个呢?”
花少爷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它彷佛把这辈子的叹息都浓缩在当蜂王这件事情上,说道:“我是被逼无奈,没得选择。”
“辛苦你了。”
花少爷神情暗淡,幽幽地说道:“我不辛苦我命苦。”
猪八戒试探性地问:“以前是遇到难处了,所以才沦落至此吗?”
花少爷又滔滔不绝地开始了他的经验之谈:“最困难的事不是遇到困难,而是遇到困难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成长的过程中就缺少这样一个可以给我指明方向,帮我在困境时出谋划策的人。一路都是靠着自己摸爬滚打,摔得遍体鳞伤,头破血流。最后误入此途,抱憾终生。”
蜂王停顿了一下,接着眼泛泪光,自嘲似地笑笑说道:“如果身边存在这样一个人的话,可能又会嫌弃他啰嗦,不愿意搭理他了吧。”
猪八戒听后心里感到一阵酸楚,难过得红了眼眶,他拍了拍花少爷的肩膀宽慰了半天。
花少爷从悲伤中挣脱出来,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问道:“你昨晚睡在哪里的?”
猪八戒指了指头上说:“躺在树叶上凑活的。”
花少爷说:“那多冷多危险啊。你跟我走吧,我保证给你安排得妥妥的。”
猪八戒问:“你有睡地方吗?”
“有。地方大的很。”
猪八戒又问:“有吃的吗?”
“有。吃的多的是。”
听说有吃的,猪八戒的心情立刻明朗愉悦了起来。前段时间跟师父魔鬼训练把他胃都饿瘦了,整天清汤寡水嘴里能淡出鸟来。戒美食就跟戒烟、戒酒、戒色、戒游戏或者戒爱情一样。也许能忍住一段时间不碰,一旦心痒难耐控制不住,反噬起来,反而比戒之前更加汹涌。
现在师父不在身边,没人监督和管束,他想趁此良机好好“放纵”一下。
猪八戒吧唧着嘴,一路幻想着各种美味佳肴跟在花少爷的身后向营地飞去。
丛林里安静祥和,大自然用她万能的力量而慈爱的胸怀巧妙地维持着生物链的平衡。
各种参天大树林立,在空中撑起一把把大伞,让叶子享受更多的阳光。那种无怨无悔、全力以赴付出的样子像极了世间父母竭尽全力,用一生心血去抚育、托举起孩子。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丛林里投射下一道道温暖明亮的光束。光束下万物生长、生机勃勃。
各种地上茎、地下茎、缠绕茎、匍匐茎、攀缘茎的植物把根深入土壤之下,汲取水分和养料。
它们趁着气候变暖,在最美的季节、最美的年华开出最美的花朵,结出最美的果实。
它们活得那么骄傲、那么幸福。
幸福不是口号,也不需要别人来定义,自己能切身感受到的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
一只蝴蝶飞出花丛,挤过绿藤的缝隙,飞到了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上。它调皮地用翅膀掠过水面,起起伏伏地向溪流对面的花丛飞去。
溪水中水草晃动,藏着鹅卵石后的几条小鱼欢快地追逐着,顺着水流穿梭向远方,远方是平静的河流还是汹涌的波涛它们不在乎,远方是不是宽阔的大海它们也不在乎,管它呢,往前走,不要停下脚步。
两只漂亮的梅花鹿踏着轻盈的步伐来到溪边,低下头用柔软的舌头舔舐冰凉甘甜的溪水,它们的眼睛很大很圆,像是两颗灵动的宝石,稍微看到一点动静它们就会警惕地抬起头,扬起脖子四处观望。当它发现从它脸前飞过的是两只蜜蜂的时候,才放心下来。
猪八戒的翅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像是涂上了彩虹的颜色。他的身体被阳光晒得暖暖的,四肢百骸热流涌动,从脚底到头顶都无比舒服。
花少爷飞行的速度并不快,不是他不想快,而是快不了。这才飞出去不到一里路他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了。
“还有多远?”猪八戒问。
“不,不远了。”花少爷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
“你还能行吗?”猪八戒又问。
花少爷倔犟地回答:“小看我是不是,要知道我才二十一岁。”
猪八戒看他气喘吁吁、浑身发软的样子,摇头说:“对啊,你才二十一岁啊!”
他的言下之意是,你二十一岁正是风华正茂、精力充沛的时候,怎么就虚成这个样子了?
花少爷刚积累起来的一点倔强瞬间荡然无存,他憋了半天,扭头说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下一个就是你了。”
猪八戒听得云里雾里,问:“什么下一个是我?”
花少爷没有回答猪八戒的问题,而是唱起了歌:“画一张大床陪着我,再画十七八个娘们给我暖被窝,各个美女都想得到我,我却不属于她们任何一个……现在的我,无比轻松快乐,终于脱离苦海,可以一个人逍遥快活……”
他唱得很跑调,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唱得很深情,像是一头脱离了缰绳的野马,由内而外的散发着重新拥抱自由的欢乐。
猪八戒捂着嘴,暗自发笑。师徒四人中他是花猪一个,算最不要脸的了。没想到世上还有脸皮比他还厚的,还想找十七八个娘们暖被窝?也不怕累死?
想一想,师父还算比较正经的。西行路上跟木鱼疙瘩一样,见到漂亮的女子就吓得落荒而逃,“女施主,别,请自重……”
西行路上的大师兄更是跟未开化了一样,见到漂亮的女子不分三七二十一就棒就打:“妖怪,哪里逃?”
沙和尚表面看着老实木讷,私底下也会偷瞄几眼,然后立马站到正义的队伍,跟师父和大师兄一起义正言辞地骂八戒无耻下流,不守夫道。
相比之下,这个花少爷还是比较真实的,喜欢什么毫不顾虑,毫不掩饰。明目张胆地用歌唱出来。
看来是同道中人,这朋友他八戒交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