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恶商
“柳小姐，这是我亲手做的栗米糕，您尝尝吧！”性格较为活泼的金氏主动卖好道。
“这是我刚刚做的鸡蛋糕，您也尝尝吧！”王氏赶紧跟着说道。
青棠没有推辞，一手一个接了过来品尝。味道还真不错，松松软软的，带着新鲜食物特有的清甜芳香。
“好吃！谢谢两位姐姐！”青棠夸赞道。
王氏和金氏见青棠一口一个“姐姐”地叫，松了口气。今日的唐突应该不会被先生责怪了吧！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没事儿，以后想来就来。就当是亲友间的走动了！只要来了遵守我们这儿的规矩就行，不能打扰到其他人上课，也不能影响学生的考试训练。”青棠说道。
“真的？”王氏眼睛一亮。
金氏赶紧拽了下她的袖子，客气地道：“我们就来这一次，不会经常叨扰的。”
“没事儿，想来就来呗！不要害羞。你们成天窝在家里绣花有什么意思？来耳濡目染下或许也能学点东西，回去了跟你们的夫君也多些共同话题。”青棠笑着说道。
王氏和金氏想应和，但是又怕被人觉得蹬鼻子上脸，不敢多说话。她们见青棠快吃完手里的糕点了，赶紧又拿了一块递过来。
青棠摆了摆手没要。
“我尝一下就行了。这些糕点就留着给你们的夫君吃吧。看到外面那个沙漏没有？他们也快结束了。”
王氏和金氏转头看到凌云班门口有个小小的沙漏，上面的沙子已经马上见底了。
“你们在这里安静等着，我去收卷子了。”
青棠说完就去凌云班门口取了扇铜锣，“当”地敲了一声，说了声“考试时间结束，停止答题，开始交卷”，然后就开始收卷子。
赵芾、孙霏两人赶紧交了卷子，出来找自己的妻子。
“你们怎么来了？”两人嗔怪道。
“我们……我们来给你们送点糕点。”王氏和金氏生怕被丈夫骂，结结巴巴地道。
“以后不要来了！我们在这里读书学习，家里人跟来像什么话！”性格较为呆板的赵芾直说道。
金氏听到这话就不太乐意了，直接反驳道：“刚才柳小姐跟我们说了，让我们想来就来。不要不好意思！”
“人家那只是客气两句。”
“谁说的？我是真心邀请两位姐姐来的。我没有什么兄弟姐妹，两位姐姐愿意来玩，我求之不得呢！为什么要阻拦她们？”青棠把卷子锁好，回来就听到赵芾训人，连忙说道。
学堂里如果经常有别的女子来，自己做斋长这事也就不那么扎眼了。说不定还可以多培养两个帮手出来呢！别以为她不知道，那个刘氏还在背后暗戳戳地一直诽谤自己呢！
可惜现在还不是放开招收女学生的时机。不然多好玩！
赵芾和孙霏等人一听，也是这个道理。斋长是个姑娘家，跟自己也玩不开，跟妻子年龄相仿，应该可以玩到一起。遂不再说话了。
青棠又对王氏和金氏道：“两位姐姐别客气！我日常也就只有一个丫鬟作伴儿，你们来了我是真的欢迎！你们做的栗米糕和鸡蛋糕也都很好吃，有时间可以来教教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王氏和金氏也没再过于客气。她们在家里不是干家务就是做绣活赚钱，日子沉闷且无聊。能出来干嘛要闷家里？
这个时候，她们早就忘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她们只觉得柳小姐人真好！
王氏和金氏手脚勤快，会主动帮青棠做事。来的次数多了，在教室后面跟着学生们也学了些知识，视野也渐渐宽广起来。后来，也终究成了青棠的好帮手。
日子一转眼就到了年底。青棠的印刷厂正式开工了。她让柳秀才写了四个字“柳氏印务”，做了个大牌匾挂到了门口。
这天，柳家学堂除了赵芾、孙霏之外的所有学生们都拿到了散发着新鲜的油墨香气的《柳师释卷（县试版）》，人手一份。小心翼翼地翻开，他们发现连今年县试的内容也编撰进去了。
青棠跟他们说道：“我们柳家学堂的学子，都可以免费得到一份《柳师释卷》。如果谁弄丢了、损毁了，就要出钱自己买了。”
青棠定的价格是三百文一册。因为前期合作得比较愉快，青棠把《柳师释卷》系列教辅书放在了三顾书轩卖。
之前没能进入柳家学堂的家长们，都咬咬牙给孩子买了一套。因着之前百分之百考中率的名声，在其他学堂和自家族学读书的学生们，也买了一本回去看，看完觉得大有裨益，就买了整套书回去。
三顾书轩从来没有这么火过。一个月的时间里，《柳师释卷》系列书籍卖了五百套出去。这意味着安县八成以上的读书人都买了这套书。
佟掌柜笑得见牙不见眼。他主动找到柳秀才，跟他商量把书拿到潞州卖的事。
“潞州那边人口众多，销量也会更大。我估计着起码能卖三千套出去。不知您这边还有多少存货？”
这事儿青棠提前都跟柳父沟通过。所以他直接答道：“目前手里只有一百多套。”
“那恐怕会供不应求。我们东家手里是有个印厂的，不知你们是否愿意把这套书交给我们来印？我们的印制能力可是很不错的，雕版师傅手下功夫也快。大概用半个月的时间就能雕好版。”
佟掌柜说完就有点后悔了。因为那个印厂的规模不是很大，目前每个月要印制热销的《红楼梦》和《三国》，其实没剩下多少生产力再印制别的畅销书籍。
好在柳家本来也没打算让他帮忙。
“多谢抬爱！我这边大概每日能印制两三百套，应该供应得上。”柳父拒绝道。
他是知道自家印务厂的能力的。女儿专门带他去从头到尾看过。他相信没有哪个印厂的生产能力能比得上自家的。不过女儿叮嘱了他先不要跟别人说自家印厂的事，他还不好说出来。
“也是，你们现在合作的印厂应该有现成的雕版。自然是要更快一些！”佟掌柜理解成了另一层意思。他笑呵呵地问道：“那我每三日着人来取一次，如何？”
“可以。”
“那我们就把代售合约给签了吧！”
佟掌柜笑眯眯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合约，签字按手印，然后递给柳秀才。
合约上是跟之前的约定一致的内容。三顾书轩以每本两百文的价格购入《柳师释卷》，售价控制在二百五十文到四百文之间。
之所以有价格上限，是因为青棠觉得教辅资料不应太贵，以保证尽量多的人能买得起。当然，在佟掌柜眼里，这都是柳秀才的想法。
安县这边卖的一直是三百文一本。佟掌柜打算在潞州起码卖三百五十文一本。
柳秀才和青棠一起看了合约，没啥问题，就签字了。
临走的时候，佟掌柜又问了下罗先生和曹先生在不在这里。因为东家孔珑也很喜欢那两本书，每次拿到更新的章节，他都要先看了过了瘾才让拿去印制。他很希望能够结交两位大师。
佟掌柜没好意思说自己也是这样的。
柳秀才摇了摇头。他真的变不出来这么两个大活人。佟掌柜只能遗憾地离开了。
潞州三顾书轩总店的掌事人叫孔松，是孔家另一支的人。他和孔珑之间是隔了两层的堂叔侄关系。平日关系并不相睦。实际上，他这一支在族里的话语权要更大一些，所以以往孔珑都只能做安县这边的主，管不到潞州总店这边。
但是随着《红楼梦》和《三国》的热销，孔珑的话语权也大了起来。孔松觉得这个族叔给那两个名不见经传的作者的待遇太好了，这应该是长期合作的大儒的待遇才对。他要求对方买断这两本书，这样就不用一直给他们分成了。
但是孔珑不同意，说什么长期合作就要坦诚实在，开书轩主要是为了传播知识、丰富人们的生活，而不是赚钱。
因着辈分原因，孔松只好捏鼻子忍下了这件事。横竖就两本书，随他去吧！但是现在又冒出来个《柳师释卷》，比那两本书还卖得好，他就忍不下了。
小说毕竟是有钱有闲的人的读物，不是必需品，再畅销受众人群也是有限的。但是教辅资料可是天下学子都需要的东西，卖得再贵都有人买，这个族叔还非要卖四百文以下一本，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放着钱不赚嘛！
孔松知道自己说不动那个老古董一般的族叔，所以决定从柳家这边下手。一个小县城的秀才，能有多大眼界？绕过孔珑，给他一笔钱买断了，以后就完全自己说了算了，还能顺便把孔珑踢出决策层。
柳秀才看着眼前满满一箱明晃晃的黄金，差点闪瞎了眼。这辈子他都没见过几颗金锭，没想到如今竟有人主动送上门来！
孔松很满意他的反应，然后语气谦和神情倨傲地说道：“柳先生，只要您愿意把《柳师释卷》卖断给我们，这三百两金子就是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