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学堂改革
世人信奉师恩重于天。如果金钱被赶出柳家学堂，以后每天饿肚子不说，也不可能有别的先生会要他，更不会给他免束脩。他以后又要日日吃不饱肚子还被欺负了。在柳家起码学堂的午饭是管饱的。他所有好点的衣服也都是柳家给的。
离开学堂他还有什么出路呢？跟同龄人一样开始下地干活？或者卖身为奴，给地主家放牛？不，科举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金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痛哭流涕道：“先生，我错了！是我想的狭隘了！请先生原谅我！小姐，是我不对，请您原谅我！求求你们不要赶我走……”
毕竟是个才十岁的孩子，柳秀才看不得这种场面，摆手道：“行了，起来吧！”
青棠没搭理他，跟其他人说道：“走，我们去看看那边的新教室吧！”
众学子呼啦啦都跟着去了。金钱慢慢地站起来，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垂眸掩饰着眼底的愤恨。
柳家学堂如今有两个教室，原先的大教室叫“壮志班”，对面的新教室叫“凌云班”。教室门口都有个精致的木牌标识。
凌云班的教室门口贴着一张大纸，上面写着：距安县县试还有壹佰伍拾柒天。
柳家学堂目前一共有三十一人，每批的应试学子不会太多。明年是个大年，考县试和院试的加起来也才七个人。所以教室里也就摆了十张桌子。
每张桌子上都有编号。桌子之间的距离比较宽敞，还用木质大屏风四面围着。每扇屏风上都挂着小铃铛，稍有动静就会叮铃铃地响。这是为了防止有人交头接耳打小抄。因为真正的考试现场是砖瓦隔间，间距要宽得多，不可能有人作弊的。
诸位学生左看看，右摸摸，感觉特别新奇。
“凌云班是模拟真实的考场来布置的，以后专门用来给大家做模拟考试用。考场秩序一般由我来维持，如果我有事的话会指定别人来进行。
模拟考试的时间、要求，都跟县试、院试一个样。如果有人不遵守纪律，就要直接离开考场，不能继续答题。当次考试成绩作废。
模拟考试期间，其他人不得在周遭吵闹喧哗、发出任何声响，保证考场安静。
模拟考试是为了防止你们怯场、晕场，帮助你们提前熟悉考场环境，避免失常发挥。
考试名次我们会张榜贴出来，希望大家能够齐头并进、良性竞争。
模拟考试是我们柳家学堂送给大家的一项独有的福利，如果有人不遵守规矩、不珍惜这项福利的话，就不能进行模拟考试了哦！”
青棠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说得口干舌燥。绿苹赶紧端了杯热茶过来，满脸崇拜地说道：“小姐，赶紧润润嗓子。小姐你太能干啦！你怎么能想出这么多好点子！您太厉害啦！”
“对啊对啊，小姐真棒！”其他学生也都附和道。
“咳咳！”青棠假装咳嗽了两声，一本正经地道：“这个场合，请叫我斋长，不要叫我小姐！”
“是！是！斋长真棒！”
“斋长真厉害！”
……
众人纷纷改口道。
青棠矜持地道：“行了行了，别拍马屁啦！大家看完之后就去壮志班教室集合，我还有柳家学堂的新规要宣布。”
“好的好的！”
“赶紧过去！”
……
青棠等大家坐定，就把昨天跟柳秀才商量好的学堂新规都讲了一遍。
晨跑、眼保健操、课间活动……这些事物都被青棠引入了柳家学堂。她还指定已经考上童生、后年要下场考秀才的赵芾、孙霏做副斋长，以后跟自己轮流监考；王文、李迩、张洺做组长，帮忙管理班级事物。
以前只知读圣贤书，突然被“委以重任”的几人又自豪又忐忑。他们跑到这个比自己低一头甚至更多的姑娘面前局促不安地问道：“小姐，啊不，斋长，我们要是做不好怎么办？”
“读书人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怎么会做不好？好好学就行了！我相信你们！”
几人心中顿生豪气！
“斋长放心，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青棠给学堂定好新规，每天早上先领个早读，然后带着学子们做一套体操和一百个高抬腿，之后就把学堂交给柳父了。中午饭后督促学生趴桌子上睡半小时，让柳父也去休息，休息时间结束再讲课。
这样一段时间下来，柳父觉得学生们的学习效率明显提高了一些。
目前每个月只组织两场模拟考试。青棠除了提前几天督促柳父出模拟题外，别的时间就用来写《红楼梦》和《三国》了。
等到分别写完了前十回，青棠又去了趟三顾书轩。
上次接待她的娃娃脸店员叫冬生，还记得她。
“小姐，您这次来是需要些什么啊？”冬生殷勤地道。
“什么都不需要。我想见见你们东家。”青棠说道。
“小姐，我们东家比较忙，不知您有什么事？我是否可以代为转达？”
“我这儿有两本书想给他看看。”
“哦！您稍等，小的这就把掌柜的给您叫来！”
冬生喊来了佟掌柜，一个看着敦厚温和的中年男子。
“小姐，听说您有书要给我们东家看？”
青棠知道要见到孔家这一支如今的后人孔珑，必须经过佟掌柜，就直接让绿苹把书递了过去。
“就是这两本，您可以先看一下。”
佟掌柜姐接过书，翻看了下，越看越入神，越看越入神，直过了半柱香时间，都没从书里回过神。
“佟掌柜？佟掌柜？”
青棠没喊动人，冬生直接撞了下佟掌柜的胳膊肘，才把他的注意力从书里拉出来。
佟掌柜回神以后，连忙殷勤地问道：“请问姑娘怎么称呼？”
“我姓柳，是街东头柳秀才的女儿。”
“哦！那您这两本书是打算在我们这里寄卖吗？”佟掌柜说完就瞪圆了眼睛看着青棠，似乎生怕她说个“不是”出来。虽然他心里知道她就是为了卖书来的。
“是的。”青棠微微一笑道。
佟掌柜喜上眉梢，连忙让冬生给沏茶，自己带着青棠坐到了后间的一张茶桌上。
“柳姑娘，我们东家不随便见人。但是您这两本书他肯定同意卖的。您看这样好不好？我先拿去给东家看了，商量一下，然后我们再约个时间见一面。您觉得如何？您放心，这两本书他肯定喜欢！”
他当然喜欢，因为全华国的人都喜欢啊！青棠默默想着，然后说道：“好的，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好！谢谢您的信任！对了，我看这两本书的作者，一个是罗先生，一个是曹先生，请问他们是……”
“他们是我父亲的朋友，托付我们来帮他们卖书的。”
被“无中生友”的柳秀才，正在讲课的时候突然打了个喷嚏。
“那之后卖书的钱，我们交给……”
“直接交到我们柳家就行。他们跟我家是世交，这方面不会有问题的，您放心！”
“好！那就好！我们东家看过之后，我尽快让冬生通知你们，然后再聊细节。”
“好！那就告辞了！”
“您慢走！”
第二天上午，冬生就匆匆跑到柳家来了，说他们东家下午就想见柳小姐一面。约好时间地点，青棠及时赴约。
孔珑看到来赴约的小女孩，虽然有心理准备，还是有些差异。
“小姑娘，你父亲没来吗？”
“没来。这事全权由我负责。”青棠对着面前的老者微微行礼道。
“姑娘年少有为啊！”孔珑也不见外，夸了一句就言归正题道：“你那天拿来的那两本书，我都看了。写得非常好！柳姑娘，我希望这两本书能由我们独家售卖。分成的话，就六四分怎么样？毕竟，你应该是要交给我们印制的，是吧？
另外，我也希望你们再有什么好的作品要出售的话，都能优先交给我们来卖。可以都按这个方式来算。”
这年头印书成本是很高的。青棠预期的是三七分。如果书店这边要压一下人的话，可能会说二八分。现在对方直接说六四分，这确实是真心实意跟她合作的。孔家后人真的挺实在的。
“好！那就这样定了。”青棠一口答应道。
佟掌柜连忙满面笑容地奉上准备好的文书。有了这两本书，东家就可以在族里扬眉吐气一回了，三顾书轩的安县分店也能大赚一笔了。
两人迅速签字、画押，交换文书。
一切完毕后，孔珑目光灼灼地看着青棠道：“柳姑娘，不知道《红楼梦》和《三国》这两本书后面的章节写出来没？老夫实在想尽快看到啊！”
“不好意思，孔先生。后面的还没写好呢！”青棠非常理解对方追文的心情。但是后面的真的还没写，没法给他看。
“哦！没事。我就问问。不知道罗先生和曹先生现居何处？可否引荐一下？我实在喜欢他们的书，想要结交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