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瓶子
莫箜耍着手里的瓶子，把瓶子抛起来又接住，边玩弄着边对戚辰说道：“哥，如今灵力在手，你要如何奖励我？”
“灵力分你一半。”戚辰并未抬头看他，而是默默收拾行囊。
“不过我要先带去静心谷净化，静心谷很适合最净化。之后，再托人给你带回魔界。”戚辰又补充了一句。
“净化？”莫箜玩瓶子的手一顿，随后捏了捏瓶子，把它放到桌面上。
“不错。这股灵力在蒋玉子体内呆太久了，上面也残留了一些蒋玉子的气息，如果贸然移入自身体内，容易有排斥反应。”戚辰解释道，“《引渡法典》里最基础的一章，你没学习过吗？”
莫箜尴尬地笑了笑，随即转身弯下腰看这瓶子。
瓶内的灵力以液态的形式存在，透明的流体带着金色的细闪，漩涡状，逐渐向中间旋去。
莫箜又把它拿起了摇晃了一下，金色的细闪随着液体的晃动挂在了瓶子内壁上，晶莹明亮。
“哥，这个灵力好漂亮啊。”莫箜拿着瓶子对着灯火端详着。
戚辰没有回他。
莫箜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直起身子，说道：“哥，你刚刚说，你要去静心谷？”
“嗯。”戚辰不可置否。
“这，”莫箜张了张口，“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日曲常霖说要见我，我跟他周旋了一个下午，而后又一起共进晚餐，然后他便邀请我去静心谷研习。”戚辰回忆道，“正好，我们取出瓶子之后，也需要净化灵力。”
莫箜垂下肩膀，这意味着过了今晚，他哥又不能跟一起行动了。
“那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戚辰已经收拾好行囊了，直起身子，蹙眉看着他。
“哥，你要我自己回魔界吗？”莫箜撇了撇嘴。
戚辰只觉得他晃到了自己的眼睛，随后又把收拾好的行囊打开再整理，不想抬头看莫箜。
“你有手有脚，不会自己回去吗？”戚辰淡道。
“但，我爹那边……”莫箜抿了抿嘴。
戚辰整理东西的身影一顿，他马上意会了。
此番出行，也算是完成了任务，点亮了莫箜的一个小成就，是一个很好地在莫吉长老面前炫耀的机会。
然而戚辰不回去亲自在长老面前夸一下莫箜的话，莫箜自卖自夸显然是没有说服力的。
戚辰轻嗤了一下，道：“我会给你带一封我亲笔写的信回去，把你此番出行的‘战绩’都一一列举。”
此话一下子就瘙到了莫箜心中的痒处，他立马大喜道：“谢谢哥！”
次日，天还未亮。
曲常霖的车马停在了道峰山的关口。
只有苏黎一人前来送行，其他弟子仍在睡梦中。
霍盈和戚辰跟在曲常霖的身后。
昨夜与曲常霖详谈的时候，就知道戚辰也会去静心谷，现如今她也就没表现得很惊讶。
这也刚好，她可以到静心谷后就找戚辰把灵力分了。
曲常霖还在与苏黎说着道别的话。
苏黎每说一句，眼睛就瞟一下霍盈那边。
霍盈看到了，但未予理睬。
苏黎也属实是震惊，他也是今日一早才知道，霍盈要离开道峰山虽曲常霖归谷研习。
若是早一些知道，他大概会想办法挽留这个小师妹，亦或是使一些绊子吧。
然如今知道得太晚，连拦截的机会都没有了。
“苏公子，无需再送了，请止步吧。”曲常霖说道。
苏黎还是不死心地看了一眼霍盈那边，谁料霍盈索性钻进马车里了。
最后，曲常霖也上了马车。
苏黎一人站在道峰山的关口，看着载着霍盈的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中。
人一走，他立马抬起手放在胸前，他感觉心脏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
难道这一世，与小师妹的缘分到此结束了吗？
他不禁回想起他重生后第一次在柴房见到霍盈，而后在厚德堂的审问，再后来在书房的见面。
好像都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她就似乎就从苏黎的轨迹中渐渐退场了。
在他突然反应过来的时候，霍盈已经不在身边了。
他看着霍盈离开的放心，脸上浮出一丝苦笑，上辈子的小粘人精，谁能想到，在这辈子，与自己竟然只有几月的交集。
他在关口站了好一会儿才回去。
回去的时候，道峰山的弟子们都陆续出来打坐了。
马车上。
霍盈和戚辰同乘一驾马车。
霍盈探头看着窗边的风景渐渐往后退，离道峰山越来越远了，似乎心情也跟着轻松了不少。
“师姐，”戚辰也凑了过去，“你在看什么呢？”
霍盈这才突然想起，身边还有个粘人多事的戚辰。
她瞟了戚辰一眼，又继续转头看向窗外，淡道：“没什么，随便看看。”
“师姐，我们又可以在一起研究修仙之道了，”戚辰低笑了一声，“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呀？”
“你说是就是吧。”霍盈深吸一口气。
没想到离开了道峰山，戚辰又跟着来了。
不过终归结局还是好的。
这不禁让她想起昨夜，她送曲常霖回别院的时候，曲老儿说的话。
“是叫霍盈是吧，你是不是想随我回静心谷研习呀？”没想到如此曲常霖开门见山地就说了。
“是。”霍盈也很直接地回答。
“我初见你时，便觉得你很不错，灵力十足，而后，你每日午后都去山林里候着我，我就知道，你是值得我带回去的。”曲常霖说完，调皮地挑了一下眉毛，笑了笑。
“您都知道？”霍盈瞪大眼睛。
曲常霖来在道峰山的这段时间，霍盈每日午后都会去山林里蹲他，奈何一次也没蹲到，那时，她还心中暗暗有些泄气，以为错失了机会。
没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曲常霖似乎很了解。
那曲常霖会不会也知道她和戚辰的密谋？
她马上警铃大作，心中的那根弦也随之绷紧。
曲常霖见状，却轻松一笑：“其他的，你无须担心，你只需要回答我，是否真的愿意跟我归谷研习？”
“我愿意。”霍盈眼神坚定。
“若我一开始就说带你走，大概你会受到很多阻拦，你的大师兄、二师兄，也许还有其他人……”曲常霖轻抚胡子，“现在，你无需再担忧，我们明日即刻启程。”
霍盈看着曲常霖，眼神微动，原来是这样！
她还一直以为曲老儿这辈子看不上她了！
她一时说不出是感激，还是感动，心中百感交集，她只觉得比起归谷研习这个机会，曲常霖为她着想的这件事，让她更为动容。
而后，曲常霖又告诉了她还有一个凌云派的弟子会去，她一猜便知道是戚辰。
她也不知道戚辰又是用了什么办法，让曲老儿答应带他归谷。
霍盈越来越觉得，戚辰真是一个人才，这里是指褒义的。
因为他几乎无所不能，无所不知。
虽然不知道他用的什么小手段，或者办法，但似乎在戚辰那里，几乎所有事都那么信手拈来，轻而易举就办到了。
霍盈收回思绪，看着坐在身边的戚辰。
戚辰似乎从她陷入回忆开始，便一直定定地看着她。
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霍盈轻咳了一下，戚辰才不舍地收回眼神。
既然戚辰在这儿，正好就聊一聊灵力的事情吧，霍盈这么想着，正想开口。
谁料戚辰抢先一步，说道：“师姐，你是不是想说灵力的事情？”
霍盈怔了怔，这小子还会读心术呢。
她微微颔首，说道：“不错。”
“这股灵力刚刚从蒋玉子身上移出来，需要先净化，等到静心谷净化完了我再分给你。”戚辰认真地说道。
“戚辰，你最好不要耍花样啊。”霍盈挑眉。
“怎么会呢，”戚辰一只手肘抵着大腿，拖着腮，头往霍盈那边靠近，“师姐，你又不相信我了，我何时骗过你呀？”
“最好没有骗我。”霍盈被他看得心里发毛，马上把视线移开了。
戚辰随后也很识趣地退回身子。
突然，他感觉包裹里有什么东西在跳动，嘶嘶作响。
戚辰隔着布料用手触摸，然而这东西像是长了腿似的，在包裹里游走着，而且动静愈来愈大。
连坐在一旁的霍盈也听见了。
“怎么了？你包里装了什么？”霍盈问道。
戚辰依旧没有打开包裹，还是隔着布料在捉摸那个仿若长了腿的东西。
那东西越动越激烈，最后，都能从包裹的外头，看到它在布料上印出的形状。
是一个瓶子的形状。
霍盈敏锐的直觉微动，她压低声音说道：“是灵力！”
虽然马车上只有霍盈和戚辰二人，但外面还有几个静心谷的弟子。
正在这时，戚辰隔着布料一把捉住了瓶子，捏住了瓶子的颈部。
两人随即松了一口气。
谁料下一秒，包裹里传来呜咽的声音。
听起来像孩童被人扼住喉咙，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戚辰感觉是从自己抓住瓶子的那只手那边传来的。
他稍稍放松力度，但手仍圈住瓶子。
就在力道松开的那一刻，包裹里传来了稚嫩的孩童声音：“怎么，你还想掐死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