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次讯问
青云县公安局。
两名警察带着李彬走进办案区，按流程搜身，拍照，然后一人拉开了等候室的厚重的玻璃门。
“进去等着。”
或许是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二人重新硬气起来，指了指在一旁等待的辅警。
“有事跟他说。”
李彬点点头，这流程前世走过一次，而那一次他在这里枯燥的等待，艰难渡过了二十四个小时，离开后身败名裂。
等候室里的卧具冰冷坚硬，李彬坐在上面，扫了一眼小窗户，尽管一切都已经布置好了，但仍有一股压抑感压在心头。
大约一个小时后，辅警打开了等候室的门。
“出来，去讯问室！”
李彬微微皱眉，一是命令的语气让他不舒服，二是前世没人对他进行询问。
疑惑着走进讯问室，看见了一张带着凶相的脸庞。
刑事侦查大队的队长，刘然！
是青云县公安局的第一干将，破过很多大案要案，市局几次调人都被县局局长给阻止了。
此时刘然扫了眼李彬，李科低吼一声。
“为什么不上铐子？”
沉闷的声音配合凶恶的容貌，让人打了个冷颤。
“刘队，这个……我……”
“什么这个那个的？去取铐子！”刘然大吼，视线一转看向李彬，“去那坐着，别让我动手！”
李彬听人说起过刘然的作风爆裂，但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确是挺唬人的，难怪第二次推演之中，自己明明没有做什么，最终还是会获刑。
“刘队，我配合你们工作，但没必要用这个态度吧。”李彬道。
刘然冷笑一声，狠狠地一拍桌子。
“我的态度算好的了！”
“你身为公职人员，还是财政局的科长，做的那叫什么事？”
“偷拍？”
“这是老爷们儿做的事吗？”
“真他妈让人看不起！”
偷拍的确不光彩，可刘然不单单是看不起，更多的是认定了的态度！
李彬一阵无语，刘然则是干脆起身，而且此时铐子也来了，直接给李彬带上，按到铁椅子上，扣紧之后，回到桌对面，沉声问道。
“我是青云县公安局刑警，刘然，这是我的工作证，现依法对你进行讯问，你不得瞒报，谎报，不报，有问题吗？”
李彬尽管不悦，但还是很配合。
“没有。”
“姓名？”
“李彬。”
……
讯问一项项进行，刘然话锋一转，直接问道。
“现在说一下，你是从何处购买摄像头，怎样实施偷拍，并非法获利的。”
“我没有偷拍，更没有非法获利。”李彬否认。
“没有？”刘然冷笑：“来我们这里的嫌疑人都说没有，也都说什么都没做过，但是公安机关如果没有掌握相关证据，不可能传唤你的！”
“法律手续我看到了，而且我也已经配合了，但事情我没做过。”李彬道。
“别以为你是财政局的科长，我就拿你没办法！”刘然猛地一敲桌子：“在证据面前，谁都不能抵赖。”
话落，刘然直接拿出一个袋子，放在桌上。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自己说，还能算你态度良好。”
李彬沉默，刘然的作风让他火大。
片刻后，刘然不再等待，一边从袋子里拿东西，一边开口。
“现场勘察在女卫生间内找到一个摄像头。”
“我们采集了你的手机信息，不得不说，很干净，你很谨慎，没有把偷拍的视频放在手机里。”
刘然顿了一下。
“但是！”
“我们通过银行账户，找到了一笔不明转账，金额五千元！”
“这就是你获利的证据，再加上王盟实名举报，证据确凿，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刘然胜券在握，露出得意的笑容。
李彬漠然的抬头看了一眼。
“刘然，你身为县公安局刑事侦查大队的队长，就是这么破案的？”
“你在质疑我？”刘然冷哼一声：“证据充足，链条完整，由不得你狡辩！”
他对大名鼎鼎的刘然有些失望，李彬压抑的火气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忍无可忍，自然无需再忍！
“第一，摄像头来路不明，不知道是谁安装并购买，换句话说，你没有证据，仅凭王盟的举报就认定是我。”
“你这么信任王盟，如果被他举报的是公安局长，你是不是也要查查？”
李彬不给刘然说话的机会，继续开口。
“第二，我账户上的五千元汇款，但我的手机里并没有存储偷拍视频，也不能证明这是非法获利。”
“财政局人员的信息不是完全保密的，而且现在这个社会，如果有人想知道我的个人信息，并不需要花费多大代价，打点钱就可以诬陷我，成本不高。”
李彬调整了一下姿势，坐直了身体，眼中精光闪烁。
“我的话你可以认为是狡辩，但这本不该我来证实！”
“你负责调查，这些应该由你来证实！”
“而不是拿着这些所谓的证据来牵强附会！”
李彬说的条理清晰，换了口气，继续道。
“我知道你的想法，这案子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你没有关键性的证据，你想通过你的压迫，找到那些视频存储在哪里。”
“够了！”刘然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因为李彬说对了，他就是这么想的。
多年的老刑警，在市局那边都有名气的存在，居然被一个财政局的科长给看破了手段！
“我问你，视频存储在什么地方？”刘然咬牙问道。
“这就是你最大的问题。”李冰并不回答，无奈的摇了摇头：“你是刑警，你应该证明我有没有做过，但现在你却认定了，我就是偷拍者。”
“我对县公安局很失望。”
“我经手那么多案子，见过的嫌疑人比你见过的人都多，怎么办案用不着你来教我！”刘然怒吼一声。
“我承认你不好对付，但是坐过这张椅子的，有杀人犯、毒贩，多穷凶极恶的我都给办了，你一个小科长还能翻了天？”
说完，刘然大手一挥，看向同时讯问的警察。
“记上，该人不配合询问！”
“刘队，这……”年轻人不敢写，这不符合流程。
而且最关键的是，李彬说的都是正确的，是刘然破防了。
再一次领教到了李彬语言的威力。
“让你写就写！”刘然不管那么多，把东西收起来，转身离开的时候，看了眼李彬。
“我会找你的，希望我找到证据的时候，你还能这么伶牙俐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