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与梦魇的战斗
就在雪玉好不容易处理完最后一批物资的交付时，她的法术造物又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那伙梦魇居然往这里跑来了，而且预计三个小时候就会和护卫军对上。
焯，本来这两天就烦，咋还有人来找事。
带着黑色斑纹的白色的羽翼在空气中凝结。
“克尔维斯，看来你又有近距离观察梦魇法术的机会了。”
看着跟在她身边假装努力工作其实早就已经神游八方的萨卡兹，雪玉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
然后，还没等状态外的术士反应过来，雪玉就拽着他的后脖领子就来了一个原地升天，空气中只留下了克尔维斯被她这旱地拔葱式的起飞方式吓出的惊叫。
等她降落的时候，卢瑟已经带着护卫军在那里等着了，看到她从天而降，队伍里的年轻人们齐刷刷地抬起了头，若不是卢瑟对他们的严格训练，此刻恐怕就要听取哇声一片了。
一同落地的，还有被雪玉一路拎着的克尔维斯。
可怜的术士还没从起飞时的失重感里缓过来，就又遭了一通自由落体，此刻腿肚子都是软的，要不是卢瑟临时扶了他一把，这会怕是要表演一个狗吃屎。
“参见阁下，我们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随时可以出发。”
雪玉的管理向来讲究公私分明，私底下还好，到了大众面就免不了打官腔了。
“卢瑟，你一会让手下带领队伍散开，梦魇拥有操控恐惧的能力，人多反而有可能加强他们的力量。
所有人记住，一旦觉得自己的精神无法承受住压力，就立刻离开战场！”
雪玉冷静的声音回荡在人群上方，没有人敢分神，专心致志地听着她的命令。
“正面的战场由我和卢瑟顶上，术士和弓弩手从侧翼骚扰，近战人员分成两组，一组负责保护远程力量，另一组跟着克尔维斯，我另有安排。”
与此同时，在距离寒风领不远处的一座山上，一支由库兰塔组成的队伍也在商量着对策。
“那颜(蒙古语中领导者的意思），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一些？”
一名穿着草原风格衣服的士兵朝着他们面容稚嫩的领导说道。
“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我们需要食物，无论是为了今天的晚饭还是追上可汗的脚步。”
被士兵称作那颜的库兰塔神情肃穆，他十三岁入伍，经过一年的征战便被升为了百夫长，只可惜他才刚刚受到提拔，就在征伐骏鹰的战争中与大部队失散。
梦魇的铁蹄可以碾过一切，但不代表他们不用为战争付出任何代价。
新式的源石炸药的威力强劲，死物也不受恐惧的影响，他正是在一轮饱和轰炸之下同大部队失散，然后不断在战场上集结其他散落的同伴，就这么东拉西扯地聚集了一支部队。
他回头扫视着他们的临时营地。
伤员们躺在地上，时不时发出被压抑的呜咽，身受重伤的妇女抱着她饥饿的孩子，刚出生的婴儿已经没有力气哭出什么声音，只能徒劳地张大嘴巴。
冬季的余韵还盘桓在这片土地上，森林的动物尚不活跃，这一路以来梦魇们只打到了几只瘦的可怜的羽兽，他们也不敢把手伸向那些不知道是否有毒的浆果蘑菇。
最终，也就只剩下了去骏鹰领地抢劫这么一条路。
他留下了几位受伤较轻的战士留守营地，戴上遮掩稚嫩面庞的头盔，指挥着尚有战斗能力的三十几名手下就向着寒风领的方向走去。
洁白的羽兽站在树上，静静地看着着一切，待他们走远，一拍翅膀就飞走了。
卢瑟和雪玉并肩而立，守在通往寒风领的必经之路上，静静地等待着对手的到来。
地面开始震动，一支由库兰塔组成的部队从地平线上出现，令人恐怖的法术在空气中蔓延，明明只有三十余人的队伍，却硬是给人一种千军万马的压迫感。
护卫军的领袖拔出了腰间的刀，源石技艺催动，隐约的火星自刀刃上浮现。
等到这支队伍靠近之后，卢瑟举起了自己手，法术和弓弩不要钱地向他们倾泻而去，但还没等它们碰到敌人，就像被什么吞噬了一般消散，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恐惧在空气中蔓延着，护卫军的战士们开始发抖，他们牢牢地记着雪玉的嘱托，掩护着身后的队友边打边退。
“萨卡兹还像点话，骏鹰帝国已经沦落到让一个菲林小姑娘来对抗外敌了吗？”
领头的库兰塔说着挑衅的话语，举起手释放着法术，只是瞬间，弥散的恐惧几乎凝结为实体，哪怕是曾身经百战的雇佣兵，也不免的有点发抖。
刹那间，梦魇的黑色斧头就与燃烧着烈焰的利刃撞在了一起，冰棱在空气中凝结，袭向其余的敌人，刀剑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外围的士兵们被恐惧压得有些喘不过气，若不是之前长久的训练，此刻恐怕连举起武器的勇气都没有，但他们还是坚守着自己的阵地，等待着卢瑟的下一个命令。
那梦魇将斧头一横，挑开了那把燃烧着火焰的长刀，下一击直指他的咽喉，卢瑟也不含糊，顺着他的力道微微侧身，紧接着一个下蹲就躲过了这一击，反手就将手中的武器砍向他的腰间。
“在梦魇的法术之下还能正常行动，你是个值得一战的敌人！”
身披战甲的库兰塔再次将手中的巨斧，自上而下地劈向卢瑟，他分明只有一人，但在法术的催化下，卢瑟仿佛在他的背后看到了千军万马，他们高举手臂，将手里的武器一齐劈向了他。
“不过是幻觉！”萨卡兹灵巧地躲过这电光火石般的一击，反手挽了个刀花，将虚假的影子斩成数段，再次向眼前的敌人袭去。
战局逐渐胶着，卢瑟的身上开始出现一道道伤痕，他不仅是在和眼前的敌人对抗，还要应对其他梦魇士兵和他们法术大骚扰。
渐渐的，他开始分不清现实与幻觉，猝不及防间就被一斧劈中，在身上留下了一道狰狞的伤口，长刀脱手，他也倒在了地上。
手持巨斧的梦魇将斧头高高举起，眼看着就要收割对手的生命——
“你是否忘记了，在这场战局里，你还有另一个敌人。”
突然，一道白光闪过，一道猛烈的攻击直接击飞了他手中的巨斧，也将凝实的恐惧撕开了一角。
纯白的光芒正在驱逐梦魇的法术，战栗的气场在战场上弥漫，绕开寒风领的战士，精准地袭向入侵者，此时此刻，感到恐惧的不再是护卫军，而是最擅长制造它的梦魇。
头戴钢盔的库兰塔也如梦初醒般的望向了周围，他的同伴已经被尖锐的冰棱击倒了大半，而那个倒在地上的萨卡兹，也已经重新站起——
卢瑟高高举起了他的手臂，得到信号的守卫军纷纷从道路的两旁冲出来，加入了战局。
胜利的天平，慢慢倾斜向了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