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立冬诗会
李牧羊进了城，一股浓厚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时至中午，虽然下着小雪，但街道上人来人往，各种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仿佛置身于清明上河图一般热闹。
下雪天和烤红薯更配，李牧羊买了个烤红薯边吃边逛。
路过一个卖小饰品的摊位时，看着这些精美的手工艺品，李牧羊觉得女孩子应该会喜欢这些精巧的小玩意。
就决定给何曼凤买一个作为年节礼物。毕竟便宜又有心意嘛。
“大娘，你这个珠钗怎么卖？”
“小伙子真有眼光，买给贵夫人的吧，我给你算便宜点，收你二两银子。”
李牧羊也没解释，只是笑了笑。
拿起珠玉钗端详，质地温良，轻轻飘落的雪花落在上面，转瞬就隐没在其白玉的色泽里。--雪落珠钗，冰清玉洁！
“大娘，二两银子您收好。”
李牧羊买了珠钗已经中午了，吃的那个红薯现在也消化的差不多了。
选了一个三层酒楼“仙客来”吃午饭，自己在世俗眼中也勉强算“仙客”吧。
酒楼小二素质很高，没因为自己狼狈的衣着以貌取人。
上了二层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又叫了小二上了一桌子招牌菜和一壶“醉仙酿”就那么自斟自酌了起来。
看着窗外雪景和行人，独自一人的午餐也别有风味。
吃到一半的时候邻桌几个书生模样年轻男子的谈话吸引了李牧羊。
“哎，听说了吗？赤水湖那里今晚举办的立冬诗会排场很大啊”
一男子挑起了话头。
“那自然是早就知道了，京城的李鸿才，还有周元都来了。那可是有名的大才子啊。这次我们宁安的才子可有压力了”
另一名大冬天还拿着折扇扇风的男子接话道。
“京城来得也不一定有多厉害，我们宁安第一才女白书蕊不是也在吗，还有昌弘毅。到时候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又一男子在旁不服气道。
“管他谁输谁赢，我们又捞不着名头，我只想见识一下那些青楼的头牌，据说金风楼的采采姑娘，还有凝香馆的陆姑娘都受邀了。这些可都是平时难得一见的啊。”
立冬诗会？李牧羊听着来了兴趣，这不就是才子佳人的桥段吗？不见识一番着实可惜。
到了下午4,5点钟雪已经停了，天空阴云散去，意外的放了晴。
傍晚的阳光也不强烈，天边的太阳躲在红色的晚霞后面给地面的薄雪披上了一层艳丽的外衣。
晴雪最是诗情画意，立冬诗会也已经开始了。
李牧羊到了赤水湖才知道人家诗会是要请柬的，不过以李牧羊的身手溜进去自然是轻而易举。
诗会在赤水湖畔，中央搭建了个高台应该是方便清倌人唱词表演的地方。
周围摆满了桌椅，那些风流才子就三三两两的谈笑着。
穿的也很单薄，不过就算瑟瑟发抖也没人在意就是。
桌子上摆了各种精美小食，还有美酒。
李牧羊就悠哉悠哉的找了个角落边吃边欣赏开场的表演起来，也不与人交谈，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开场那些歌姬表演完后，场内的气氛也活跃了起来。
这时有一个老头走上了高台，应该是什么有名望的大儒之类的。扬声道：
“今天是宁安一年一度的立冬诗会，恰逢晴雪，大家就先以雪为题以诗词会友。”
以雪为题的诗词在场的才子或多或少都写过，一时间纷纷落笔写下自己打磨已久的词句，希望能一鸣惊人。
期间也有不少好诗词出现，什么京城的李鸿才，周元，宁安的昌弘毅都是有佳作出炉。让李牧羊惊讶的是那个叫白书蕊的宁安第一才女就是带自己来的那个小姐。
对于这些佳人才子写得诗词李牧羊觉得还不错，但是和自己记忆中那些传世名篇比起来还是有不少距离的，倒是那些花魁清官人唱词的方法很吸引人。
加上本就长得漂亮，神态动作也没有风尘气，大冬天的穿着清凉的卖力表演。李牧羊觉得应该给予男人最高的礼节--注目礼！
李牧羊在观看期间也有一女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应该是请来端酒送吃食的。
这女子穿着也很清凉，一身青色衣裙看起来不像侍女着装。
在倒酒的空隙偷偷往嘴里边塞吃食，最后干脆在李牧羊不远的桌子旁坐了下来。一边把嘴巴塞的和仓鼠一样，一边抬眼偷偷左右观望。
李牧羊觉得有趣，观察那女子的时候那女子也发现了他。
小桃红是凝香馆的肉妓，她六岁时家里淹了洪水，爸妈都没了。
一路乞讨来到宁安又被人贩子买到了凝香馆。但好歹也算活了下来，虽然15岁第一次接客的时候百般不愿，可现在她也认命了。
今天是跟着陆姑娘来得，前些天得罪了宁安太守的公子戴飞星被打了一顿，戴飞星还让他的狗腿子挨个把自己糟蹋了一遍。
妈妈知道后怕得罪戴飞星还关了自己禁闭，要不是陆姑娘心善叫她的丫鬟给自己塞了些吃食自己可能就撑不过来了。
那几天她就在想要是自己死了，估计也没人会伤心吧。这个糟透了的世界，其实也没什么眷恋的了。
自己还是活下来了，好死还不如赖活着。这辈子就这样吧
小桃红今天也没吃什么东西，所以在这趁着那些风流才子都忙着写诗争风头的时候就使劲填饱自己的肚子。
正吃着的时候她发现了一个和周围显得格格不入的书生模样的男子在看着自己。
那男子虽然一身微微有些脏的袍子，头发弄得也不伦不类，可模样长得倒是俊俏。
也不写诗就在那里和自己一样自顾自的吃东西。估计是溜进来的穷酸书生，小桃红就对他轻轻做了噤声的动作，咽下口中的吃食后，朝李牧羊走了过来。
小桃红在李牧羊那桌坐了下来，周围也没什么人就朝李牧羊问道：“你是混进来吃东西吧？”
李牧羊见那“仓鼠女子”在自己身边坐下，有些鬼鬼祟祟的问自己是不是混进来的，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就也学着那女子的样子把手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小桃红见那男子也学着自己的动作，不由得噗呲一笑。他觉得这穷书生和别的书生有点不一样。
“你怎么不写诗啊？”
“我？我不会写诗。”
李牧羊笑着回道。
小桃红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光棍的书生，哪有书生在女子面前直接承认自己不会写诗的呢，那些风流才子就算是打油诗也会凹着造型写一首的。
不过李牧羊的笑容倒是让她心中一暖，从来都是她对别人笑脸相迎的。
“骗人的吧？哪有书生不会写诗的，打油诗总会的吧”
“那还是不要上去丢人了。”
“那你给我写一首吧，也以雪为题，我帮你品鉴品鉴。”
小桃红也学着那些老学究的样子向李牧羊说道。
李牧羊看她说的有趣，就回道：“好，那在下就写一首，给姑娘品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