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收留
“不过，臣女可以替陛下问一问此犯。”陆曈接着话锋一转，向徽喆帝请命。
徽喆帝诧异道：“你真要审她？”
“请陛下恩准。”
徽喆帝也好奇她有什么办法自信能够问出点什么，毕竟羽林卫审了那么久一点结果都没有，于是便答应了她。
羽林卫打开牢门，陆曈径直走向刑架，被缚在其上的女子很是凄惨，遍体鳞伤，身上没有一块好肉，渗出的血还在顺着手臂、腿脚往下滴。不过羽林卫下手很有分寸，让她痛苦至极又不会昏死过去，只有痛楚一直在折磨她的神经。
“虽然不知道你的过往，但听沈副使说过，你随父母逃难时失散了，你现在并没有任何亲人。”陆曈开口道。
月娘不为所动，眼神麻木。
“我说错了，你还有一个孩子。”陆曈接着纠正自己说。
月娘麻木的神情颤了颤。
“沈副使就不谈了，你若能交代了，我替你将孩子养大。”陆曈保证道。
她的语气并没有多么信誓旦旦，甚至有些轻巧，但却让人有种信任的感觉，只要她说过，她一定会做到。
“你如何保证？”月娘用沙哑的声音问。
“我可以用关宁侯府、户部陆家的名义，还有我的‘神女’之名向你保证。”陆曈道。
月娘喃喃出声：“神女？”
“对，城里传闻的‘神女’就是我。”陆曈点头。
自从她在雩祀上求来甘霖，坊间传说她是神女的风声就没停过，不过鲜少有人见过她，还有关宁侯府和萧朔的声望镇着，只要她不表露身份，平常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月娘口中的血沫腥甜，却勾了一下唇角，道：“那就有劳‘神女’了。”
陆曈颔首，转身让羽林卫进来做口供，然后向徽喆帝复命。
徽喆帝惊叹不已，陆曈能求雨已经让人够稀奇了，没想到她连羽林卫一点办法都没有的犯人都能这么轻松搞定。
“你是如何说服她的？”徽喆帝很好奇，陆曈就过去说了几句话，怎么就搞定了。
陆曈如实答道：“臣女只是答应了替她照管幼子。”
“就这么简单？”徽喆帝不信，这么简单的办法羽林卫那么多人想不到？
“陛下误会了，臣女之所以敢做此保证，是因为陛下仁慈。”陆曈道。
羽林卫不是没有人能想到这个办法，而是想到了也不会去做这等承诺，毕竟没有皇帝的准许，别说养大一个钦犯的孩子，就连稍稍提一下恐怕都要大祸临头。
但如果是面前的徽喆帝，提出的人还是陆曈的话，多半还是有可能的。
“请陛下恩准臣女履诺。”陆曈行礼道。
徽喆帝摇了摇头，哂笑道：“看来关宁侯可以提前抱孙子，镇北将军可以提前抱儿子了。”
“谢陛下成全。”
月娘交代了，可结果让人大跌眼镜——指使她的人是魏王？！
羽林卫继续审下去，发现事情愈发扑朔迷离，月娘确实是魏王埋在羽林卫里的一颗暗子，为的是通过控制沈琏来控制羽林卫。只是后来沈琏失去了莫平的信任，发挥不出作用，月娘便继续留在沈琏身边按兵不动。直到不久前，月娘收到消息，让她在干果上动手脚，配合天牢里的内应毒杀若月郡主。
可最大的问题就是魏王早就死了，怎么会指使她害若月郡主呢？
徽喆帝得知真相之后气得要死，嘴里暗暗骂了不少“逆子”之类的话，然后吩咐羽林卫继续查下去，自己才不动声色地回宫。
陆曈这才可以离开，对莫香英“千恩万谢”，然后一溜烟就跑了，后者只能苦着一张脸，徽喆帝来的时候身边陪着的就是莫平，可以想象她回去之后会有多惨。
陆曈回到关宁侯府后不久，羽林卫便将一个一岁多的男孩送了过来，沈琏已经被提审关押，自然是没有办法照看孩子的。
“曈娘，这个孩子是？”萧母见了孩子，有些情难自禁地欣喜，又有些担忧，陆曈这个年纪怎么会有个一岁大的孩子，难不成是萧朔之前造的孽？
“娘，这孩子是我收留的，我答应了将他养大。”陆曈如实回答说。
萧母面上的一点点侥幸褪去，莞尔说：“我看这孩子也是可怜，府里也不缺他一口饭，那就留下来吧，我让人去请个奶娘照看他。”
陆曈戳了戳萧心怀里的小家伙的脸蛋，小家伙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也不哭也不闹，有点可爱。
可惜了。
“麻烦娘了。”陆曈旋即开口道，她没有照看孩子的经验，请一个奶娘确实比较妥当。
萧母立即着手去办，没有费什么功夫就把奶娘请来了。
“府里以前常收留无家可归的孩子，我也是熟门熟路了。”萧母解释说。
“谢谢娘，我不会乱了侯府的血脉的。”陆曈又道了声谢，不过后半句有所意指。
萧母的话还有一层意思，这个孩子只能是收留的，和萧亢、萧心一样当作家生子来养，甚至可以让他姓萧，但不能乱了身份。
萧母闻言，欲言又止，但见她神色淡然，最后还是没有多说什么，陆曈太聪慧了，就算自己不说她也明白的。说到底，能继承萧家的只有萧朔的亲生血脉，如果是和陆曈生下来的最好，若是真的没有办法，她和老头子还是会想办法让萧朔纳妾生子，然后记在陆曈的名下，由陆曈抚养长大。这样养大的孩子，说是陆曈亲生的也不为过，只是不知道陆曈能不能接受。
陆曈将孩子交给奶娘照看，嘱咐了几句不能轻慢了，便没有再过问。
她在府中等了好久，没等到萧朔回来，却见菀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姑娘！姑娘！不好了！藏雪被人吃肉了！”
陆曈：？？？
等小丫头缓过气来，陆曈才追问：“怎么回事？”
菀儿两眼泪汪汪的，拿出一个项圈，说：“这是婢子在外面找到的，都怪婢子没有看住它。”
藏雪这狗东西可是她带大的，现在看到它就这么没了，说一点都不伤心是不可能的。
陆曈瞧了一眼那个项圈，确实是藏雪戴着的那个，若不是人为取下了，肯定是掉不下来的，她于是也有些着急起来，小家伙不会真的被人抓了吃狗肉吧？
“你在哪找到的，带我过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