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天命难违
“你也不知道……”
不是疑问句，张定远用近乎肯定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随后又像是不敢置信一般瞪大了眼睛。
这虽是他自己推测出来的结果，但他仍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张茆才，张家这一代帝宫真正的掌权人。
自身虽是大道境巅峰的实力，但一身阵法之道臻至造化。
倘若让他放手施为，寻常造化境的尊者亦不是他的对手……
说白了，他才是张家发动此次战争的底蕴所在，一名足以逆伐尊者的大道境强者。
这件事，在他们这一代除了他以外谁都不知道，哪怕是自家兄长。
所以，当听到掌教孤军直入的消息时，他也只是微微不满其行为冒险。
但如今，张茆才的离去，意味着这场对局的胜负手真正落在了那位半步尊者境界的老祖身上，也落在了手握四方血气的他们手里。
掌教和老祖他们已然陷入了真正的危险之中！
“若真是如此……
家族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似是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无力地瘫坐在座子上，喃喃自语道。
似是看出了自家二弟的失落，张启元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便是他没有把自己的猜想提前和二弟商量的原因。
自家这个二弟哪都好，性子够沉稳，手段也够凌厉，哪怕是人情世故也是手到擒来。
唯一的缺点却是这最致命的一点，接受不了自己的推测出现误差或是遇到无法解释的事情。
一遇到这种情况，本来冷静的一个人就会分寸大失，甚至全然不如三弟……
张启元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慢慢走到了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四弟和三弟近些天都私下里和我说过同一件事。”
“哦，什么事。”
双目无神的张定远有气无力地回问道，仿佛刚才的事情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
看着自家二弟失魂落魄的样子，张启元却依旧气定神闲，他深知唯有真相才能让他重新振奋。
只见他神色淡漠地开口说道
“他们都各自遇到了一位心仪的姑娘，在他们收集气血的时候……”
营帐内又一次陷入了沉寂，但张定远身上的气息却越发凌厉起来。
他双目似剑，死死地盯着营帐外闪着微茫的夜空，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刃。
良久之后，他身上暴动的气息才慢慢平复下来，宛如一潭静水。
他同样神色淡然地问道：
“兄长是不是也……”
“嗯，是一方势力的圣女，身边跟着一位道境的护道者。
究竟是哪方势力，你知晓我的性格，我并未深究，也不在意。
你呢？”
张启元微微叹了口气，仿佛已经预见了什么一般，同样起身定定地看着这闪着微茫的夜空，目光柔和地说道。
听闻此话，张定远神色微变，但很快便又恢复如常，淡然地说道：
“七日前，神秘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真巧啊……
哈，倒不像是什么天赐良缘，倒像是属于我们四个人的劫难。
也许只是属于我的，你们只是被牵扯进来……
想来家族此次出兵，就是为了迎我这劫难罢了。
可是，这……这值得吗？
为了我一个人……”
还不待张启元说完最后一句话，张定远蓦然起身，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兄长放心……
倘若会与她一战。
我会亲自取其首级，献给兄长的……”
“这……
二弟，兄长不是这个……”
还不待张启元说完，张定远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语，面无表情地说道。。
“兄长，大战在即，苍澜界域亿万世界大小生灵之命尽托与兄长一人。
此时此刻，还望兄长明白，兄长是，也只能是帝子！
兄长若应劫，我等尚且还有一线生机，倘若避而不谈……
劫难已至，兄长救不了任何人。”
作为这一代真正了解张家核心机密的人，听到劫难之后便明白了一切的缘由。
自家兄长作为这十二界域里苍天这个时代最为眷顾的人，承接着无上天命。
这天命甚至关系到整个十二界域的存亡，这是当年张家一位绝世至尊沉睡前推算出来的结果。
所以在张家，一切事物的运行几乎都要为兄长的“天命”让路，这是一条隐规则，唯有真正接触到核心层的人才知道。
张定远作为家族亲自为张启元培养的“大脑”，自然深知此次劫难的重要性。
只是没想到为了避免天道察觉张家主动引导劫难，他们甚至连自己都瞒着。
但如今看来，一切已经开始，圣人劫步入正轨。
自己只需要引导兄长做出正确的决策便好了……
至于她……
圣人劫已然降临，苍天早已经注意到这里。
对于全局的控制，做的越多错的越多，倘若因为此事被苍天发现张家有引导劫难的行为，后果不堪设想……
“嗯，好。”
经过长久的沉默，张启元仿佛接受了什么一般，无奈地叹了口气，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他终究是张家帝子更多一些，但想来，此时的他心中尚且存有一些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