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前台
勾俊皓勉强自己直起身，在车门关闭之前下了地铁，在另一个口坐上了 9 号线。
“呼，差点就误事了。”
这觉睡得，一点也不惬意，脑子倒是胀的发痛。
出站之后步行没多远，就到技梦者基地了，上次来过一次，勾俊皓对这里的路也算是驾轻就熟，整个基地看起来像一个被藤蔓围绕的玻璃茧房。
之所以会有藤蔓，是因为这附近似乎以前是一个废弃的公园，虽然勾俊皓从小就在 f 市长大，但在参与这件事情之前，他并不知道这里还有这样一个别有洞天的地方。
技梦者基地位于郊区，是一个鲜少有人造访的地段，远离 f 市中心。
从外面看，也好像是很久没有人打理的废弃植物园罢了，勾俊皓不太想象得到上次所见的那些高科技仪器都是怎么运送过来，又是怎么大张旗鼓的装上去运作的。
自始至终他都觉得泷安集团的人总有种近乎邪门的低调，通常都是决定一件事情就寂静无声的去做了，第二天你就能看见一个与之有关的成果。
这样的执行力，如果是对自己有要求的人，无疑会对这个集团的一切心之向往。
比如薛凯，又比如陈年，或许科技的魅力就是越深入其中，就越发难以自拔。
勾俊皓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这次没有人带着他进去，勾俊皓便径直走向了前台，坐在问询处值班的是一个齐肩短发长相清秀的姐姐。
“你好，我找薛凯。”
勾俊皓伸出一只手，手指轮序点着台面，短发姐姐应声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是你，薛医生他们正在开会，签好的合约给我吧，我先带你去录门禁。”
声音脆脆的很好听。
勾俊皓觉得有些震惊，是因为这个人的长相。
很少有女孩子一见面，就给人一种非常聪明的冲击力。
一般的女孩子由于多年的受教育经历，大多都学会了藏锋，气场也偏向于类似平和的钝感，身上的优点普遍都需要一段时间的相处，才能逐渐显现。
与之相反的是，有的人却长了一张高智商的脸，就好像她从来没有被说教过一样，这个姐姐就是。
勾俊皓认为她很可能就是一直上住家学校，自考的那种人。
总之绝对不像是接受过集体教育的样子。
“好，麻烦了。”
之前段然给过勾俊皓关于泷安的调查报告，里面有提到泷安生物科技集团网罗了国内外很多尖端人才，来负责不同的项目，更有甚者，是教育经历异于常人的民间高手。
一个前台都这么厉害的吗？估计我就是这个项目里面最菜的人了。
勾俊皓心里想着。
“怎么称呼你？”
勾俊皓跟在高智商的后面，想要展现自己的高情商。
“龙恬。”
女孩回答道。
“我叫勾俊皓。”
“嗯。”
龙恬倒是积极的在应答，就是给的反应不多。
见勾俊皓没有说话，她补充说：
“我不太擅长社交，不用管我。”
“噢没事，我也不是那种话多的人，语言本来就是有需要的情况才说的。”
勾俊皓觉得这个小姐姐还挺好相处的，直肠子。
“现在我需要做什么？”
两人走到了录入室，看到龙恬在机器前面停下了，勾俊皓就这样问。
跟一个内向的人在一起呆着，勤问着点总没错，这招还是跟林歆学的。
“掌纹，虹膜，面容三个 id 你可以选一个录，通过之后，凭身份 id 都能进到负一层，也就是实验中心，每周三的筑元实验都在那里完成。”
“只能录一个吗？我三个都录是不是方便一点？”
“没必要，还是保护好自己的生物密码吧，要是有人入侵了基地的系统，就不好了。”
“说的也是。”
勾俊皓习惯用面容 id，于是就录了自己的脸。
“然后你在这里写下自己的程式员名称，要想成为筑梦师，需要在基地把你的身份信息和你的程式员名称联系在一起，这样我们的画轴 osmo 才能识别到你的存在，你才可以在梦元中进行作业。”
“等会儿恬恬，画轴 osmo？薛凯告诉我 osmo 叫做穿层器啊？”
“比起俗称，我更习惯官方的称谓，薛医生主修临床，比较注重实践，经常会引用程式员的口头语，对你来说其实都是一样的。”
“原来是这样。”
“想一下你要叫什么吧，程式员其实就是异维世界——梦元的建造师。这个名字一旦确定，是不能修改的，一个程式员有且只有一个固定的名字，泷安会永久保留，你看那里。”
勾俊皓顺着龙恬手指的方向，看到墙上的电子屏有一个梦元停留时长排行榜，排第一的那个人名字没见过，不认识，他在梦元里的单次有效时长，最高达到了 14 个小时，虽然现实生活中不需要这么久，但以勾俊皓以往的经验，这也足够煎熬。
chan 应该就是陈年，排在第六位，单次有效时长 3 小时。
还有一个名字引起了勾俊皓的注意。
“这个排在第四的 long t 不会是你吧？5 小时 16 分钟？”
“这是以前的数据，我就进去过一次，后面就被调去别的项目了。”
龙恬轻描淡写的说。
“你表现这么好，为什么还会被调去别的项目？”
勾俊皓不可置信的问。
“不知道，我记得那会技梦者已经是快要黄了的项目，投入巨大，但收效甚微。”
“我觉得他们都不用找我来了，你就行。”
“我已经不行了。”
龙恬抱着手臂有些尴尬的说。
“为什么？”
“你知道进入梦元要通过刺激神经元来达到同频共振吧？”
“嗯，怎么了？”
“我现在做不到那个，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是达不到共振了。”
“换句话说就是没有那么敏感了吗？”
勾俊皓仔细分析她说的话，皱着眉问。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龙恬指着勾俊皓的嘴，眼睛亮了亮，勾俊皓心想你就是欠我这张嘴啊。
“很厉害的医生，都没能把我送去，就是在我另一个项目结束之后就不行了。”
“你的意思是……很厉害的调频医生，都没能让你达到跟梦元层级相同的共振。你结束了上一个项目的任务之后，就失去进入梦元的能力了？”
“对对对，你是我的嘴。”
龙恬点点头。
“我能问一下，你之前参与的是什么项目吗？”
“签了合同不能说。”
“抱歉，我差点忘了这个。”
勾俊皓说着，在电子屏幕前边录入自己的信息，大脑边飞速运转。
龙恬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一些，但应该在 23 岁左右，技梦者是五年前的项目，以前龙恬身体状态允许的时候曾经进去过梦元，但不是最厉害的。
由此推算，龙恬当年被定位成项目人选的时候，应该是和现在的自己一样年纪。
没猜错的话，同频共振对那些介于青少年和成人之间的身体素质来说最易达到，这个难题他们目前还没有攻克。
之前厉害的人，或许是因为年龄的限制和技术原因没法再继续了，况且这个停留时长和建造进度也太不成正比了吧。
毕竟是五年前，现在的日子，一年一个样。
勾俊皓在心里这样想着，在最后的 constructor 那一栏录入了自己的程式员名称。
或许有一天徐谦他们解决了技术层面的问题，再让那些大佬回来也说不定，到时候我可就解脱了。
勾俊皓看着自己的程式员名称，抿嘴满意的点击了提交。
“这就好了？”
龙恬惊讶的问。
“好了啊。”
“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
今天的会议有点长，薛凯忍不住一直看向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最后还是没忍住给勾俊皓发了个微信。
“到了吗？我们今天会议超时了，你在一楼稍等一下我。”
“早到了，前台的漂亮姐姐带我录 id。玫瑰花表情。”
薛凯正在转笔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忍不住问徐谦：
“头儿，咱们基地有聘过前台吗？”
“没啊，那前台不就是用来放外卖的吗？”
“……说的很对。”
薛凯点点头，把手机按息了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