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来者不善
如同拒马圣灵这等存在，皆是由万民虔诚供奉而生，凝聚了信仰的精华。
只要有香火日夜缭绕，无论哪尊神像，都将孕育出一缕灵韵。
这些灵，形态皆与神像无异，因此世间或许存在诸多同名同貌之灵，但它们的意识却各自独立，犹如繁星点点，各放异彩。
然而，在这些灵之中，依据天地法则，总会诞生一位霸主，即为主灵。
主灵一出，其余灵便需每日献上自己所获信仰之力的一半，作为对主灵的供奉，此谓“纳贡”。
岁月流转，主灵日渐强盛，与其他灵的差距如同鸿沟，难以逾越。
故而，主灵之位，一旦确立，便鲜少更易。
除非，主灵遭遇不测，消散于天地之间，众灵才会重新角逐，选出新的主灵。
这便是这些由信仰之力孕育而生的灵的生存之道，铁律森严，不可僭越。
若有灵敢违背此道，必将引来群灵的怒火，遭受灭顶之灾。
李川柏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哦？那你此番前来，莫非是你们拒马城又想换个主灵尝尝鲜？”
“铜锣帮帮主”闻言，额头上顿时冷汗涔涔。
这拒马城的主灵，从未想过自己竟会在这凡尘俗世中体验到人间冷汗的滋味。
“大将军误会了，小的也是刚从京都纳贡归来，途经此地时，被这小子的气息所吸引，不慎误入此地。”拒马圣灵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纳贡？京都？
李川柏眉头一挑，“你们现在的主灵也需要纳贡？是给谁的？”
拒马圣灵面露古怪之色，“主灵纳贡，本是古制。原本我等各城主灵，皆是百年一贡，但自三百多年前，人帝城见识过大将军的神通之后，为了减少损失，便下令我等每五年前往都城纳贡一次，将所得信仰之力悉数上缴。”
听到这里，李川柏顿时明白过来，他不由得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
至于么？不就是当年我发起过几次灭神战，清洗过几次世间的圣灵，砸毁了几万座神庙嘛…
不过利川对眼前的拒马也有些好奇，“当年几次灭神战，你小子是怎么逃出来的？”
拒马圣灵闻言，小心翼翼地陪笑道：“这人世间的神庙，固然可以摧毁，但人心中的神庙，却是难以动摇。只要还有人供奉我等，我等便不会消散于世间…”
李川柏嗯了一声，对于对方的话他确实是深有体会，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轻轻长叹一声。
而这时，拒马圣灵犹豫片刻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大将军，您是否已经得道成仙？可为何还会留在人世间？”
李川柏看着对方那畏惧中带着一丝希冀的眼神，知道这些圣灵无一不渴望有朝一日能够得道飞升。
然而…
他却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沉默片刻后，对那位圣灵说道：“成仙之路，漫长而艰辛，到头来或许只是一场空。不如，就让我今日送你一程，让你从这世间解脱出去吧。”
拒马圣灵闻言，大惊失色。
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于是连忙跪在地上求饶，“还请大将军饶命！是小人多嘴了！”
说完后，他心中顿时翻江倒海，忧虑如潮水般汹涌而至，深怕李川柏真的将他置于死地。
于是，他瞬间换上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补充道：
“大将军，敢问那小子究竟如何冒犯了您？若您一声令下，小的便是赴汤蹈火，也定将为您清除这眼中钉、肉中刺！”
李川柏盯着拒马圣灵看了片刻后，轻轻摇头。
“不用，我想去他的神魂内找一些东西，怕这小子不配合，所以跟他玩了一会儿。”
虽然李川柏的实力远超铜锣帮的帮主，但搜魂这等精细之事，却非比寻常。
若想彻底洞悉对方的记忆，必须让对方心无防备，或者将对方的意志彻底摧毁。
否则，一旦强行搜魂，双方实力悬殊之下，很容易让对方的三魂崩溃破散，化为虚无。
在获取所需信息之前，李川柏必须确保这铜锣帮帮主的生命无虞。
正因如此，才有了先前那番折磨对方的场面。
尽管对方已是不堪其苦，将所知悉数吐出，但李川柏深知，这铜锣帮帮主所坚信之事，未必就是真相。
毕竟像他这样的角色，本不应知晓那些“山上之人”的秘密才对。
“挡道山？”李川柏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确信自己的记忆中并无此势力存在。
因此，他才决定亲自深入对方的记忆中，寻找答案。
听到李川柏的解释，拒马圣灵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之光，他急忙主动请缨道：
“大将军，搜人神魂这等事，对我等圣灵而言，实在是轻车熟路。若您不嫌弃，在下愿助您一臂之力，深入那铜锣帮帮主的神魂之中，为您搜寻所需信息！”
经此一提醒，李川柏这才忆起往事。
年少时，神明宫曾屡次派遣这些圣灵潜入自己的脑海，探寻自己的根脚。
这些圣灵与三魂本质相近，天生便是搜寻记忆的绝佳工具。
于是，李川柏点了点头，沉声道：“那便劳烦你了，帮我寻找一下，他究竟是在何处得到了那只石猴与一柄木制的长棍。”
事关己身性命，得到命令的拒马圣灵不敢犹豫，瞬间化作一道幽光，钻入了铜锣帮帮主的脑海之中。
……
与此同时，林家大门外。
虽然脸色有些难看，但林驰景还是将李川柏的嘱托传达给赵家的几人。
赵家于林家，在这川柏城内同样是世仇！
不过既然是李川柏吩咐过的，那他暂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可当赵家众人正准备将那些沉甸甸的箱子抬入林府之际，一阵急促而沉重的马蹄声踏着月色疾驰而来。
伴随着马蹄声的，还有一声暴喝，如雷震般响彻夜空，“从即刻起，谁敢擅动那些箱子，定叫他血溅当场！”
这突如其来的喝声，让赵家众人顿时心惊胆战，下意识地将那些箱子重新放到了地上。
夜色中，一队铁骑迅速包围了林家大门。
来者，不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