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多年以后的释怀
雨蒙蒙，天光昏沉。
偏僻荒野中的一处废宅里，一人白衣飘飘正斗大蛇。
这人手持雄黄宝剑，打得青色大蛇叫苦不已。
原本他这样修行有成的蛇是不怕雄黄的，只是不喜欢那个味道罢了。
奈何对方手里的剑是经过祭炼的法宝，远非寻常味道难闻的雄黄可比。
眼见现了原形亦不是对手，他连忙变作人形求饶认输道：“不打了不打了，我打不过你，算你厉害！”
心想着这里待不住，要带五鬼去别处再立宅院，对面那白衣小相公却是不依。
“既然你技不如人，便要听我指使，我初下山来，对人间不甚了解，你便做个丫鬟跟着吧。”
白素贞收了雄黄剑，手中又换作折扇，风度翩翩，颇为潇洒。
青蛇大惊失色：“我是雄蛇，变成女身不过是为了骗他们发誓，可不是好男风，你要是想捅我屁股，我宁愿死！”
见青蛇态度坚决，白素贞只好摇身变化出本来面目。
“叫你变丫鬟，因为我是你家小姐，谁家小姐带着个小厮到处晃悠？”
白素贞现了女相，顿时看呆了青蛇。
这女相不过二八年华，明眸皓齿，身姿妖娆，更难得的是明明是妖，身上隐隐却有股仙气。
“一定是哪个仙山洞府里的弟子下凡历练！”
青蛇心里有了论断，顿时生出攀附之意。
二话不说变成先前的姑娘模样，亲热地去拉白素贞。
“松手。”白素贞眼睛瞥了瞥那双不老实的手，冷声警告。
“紫啧~~”青蛇撒娇。
“你想死吗？”
白素贞头皮发麻，伸手掏出雄黄宝剑，满脸杀气。
“没有啊姐姐，人家跟你开玩笑呢！”后退几步，青蛇满脸堆笑，一本正经。
“对了姐姐，你长这么漂亮别淋到雨，妹妹好心疼的。”
随手开了把油纸伞，青蛇尽职尽责地当起了丫鬟。
“或许我不该收他当手下……”
白素贞心里有些后悔，但又很快消失。
凭她的身份背景还有修为，这条化形期的小青蛇翻不起什么浪花。
“你以后就叫小青吧，我叫白素贞，自骊山来，小心伺候，有你的好处。”
简单交代两句，白素贞便不再纠结。
她距离妖王，也就是真君境，还差一份因果。
了结这份因果，就能飞升上天，去探访天宫。
虽然天宫现在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毕竟师父在那里，她也只能尽力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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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洲天地道统林立，被困在天宫的老祖不计其数。
有人聚集起来找翠微山麻烦，也有人尝试突破境界，好飞升天宫，为自家老祖撬动封闭的困境。
黄河上佛道妖蛮群殴舒阳是第一种，白素贞之流便是第二种。
不过无论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现下翠微山算是平静下来了，没人再来找麻烦。
“他要修一条水泥路直通南蛮？”
舒阳睁眼后震惊地看向马博文。
如今马博文身上那股人夫味浓重，尽管他还是个老处男，但浑身上下散发着难以招架的吸引力。
“没错，这是陛下的打算，下一步，他就要踏平南蛮。”
马博文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不出脸上喜怒。
年岁见长，这位世家少主的城府渐深。
舒阳垂眸思索着他带来的消息，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点头道：“确实，他需要一场无与伦比的胜利，来洗刷身上的骂名。”
杀兄弑弟，逼父退位。
半截秘术，舍弃江南。
黄河水患，尚未平息。
这桩桩件件摆在眼前，谁能说完全无视负面影响？
之所以还坐的稳皇位，无非是李家没人了，只剩他一个。
那些大儒名宿呕心沥血不计代价的教导李承乾是为什么？
是为了李承乾早日长大，好把李二撵下去。
就连李镇渊也是这个想法。
“眼下黄河水患未平，两岸百姓流离失所，赈灾钱粮无算，他要借此修一条贯通南北的路杀向南蛮，那就必须要杀绝！”
“对，否则留下祸患，这条路就会成为南蛮杀向中洲的一把利剑，他担不起这个罪过。”
马博文接道：“这个罪名远比他现在担负的要大，现在这些罪名只祸及他这一朝，如果这条路修成，他没有杀尽蛮人，那就是祸害整个中洲千万年，李唐成为耻辱。”
“他很擅长用破釜沉舟这一招。”
舒阳摇头轻笑，阖眼感应各地，回应信徒。
先前李二夺了皇位便公开只有半截秘术，裹挟着太上皇共同维护大唐统治。
现下黄河水患泛滥，皇帝要救灾，太上皇已经退位，就可着劲儿拖皇帝后腿，污皇帝名声。
而李二再次梭哈，用流民修路，修一条贯通南北的路，让太上皇一系不得不咬着牙配合。
这对父子的权斗……真是难分高下！
“除了这件事，是我还想告诉你另一件事……
我喜欢上别人了。”
马博文语气平静，望着舒阳的侧脸眼神复杂。
这么多年以来，他心底一直有个龌龊的想法。
希望舒阳和所谓的神明玩几年便互相厌倦了。
然后他可以趁虚而入。
“思远吗？他跟我说了。”
舒阳不睁眼也能感知一切，甚至比双眼看到的更多。
“嗯，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起初觉得他性格有些像你，我不想把他当做你的替身，这样对他不公平，所以就没有什么动作。”
说起左思远，他眼中有了别样的思绪。
“很好，也算回归正轨了，你应该知道我是变数，而你的妻子也有些不同，我和她都介入了你的命运，但在你妻子眼里，你和思远才是原配。
所以你说你喜欢上了思远，其实其实不奇怪，没有我和王小姐，或许你们早就在一起了。”
舒阳对马博文说的事知道的要早一些。
他是代云烨监管各地庙宇的神明，马家和左思远都在云烨香火笼罩的范围内，又是重点关照对象。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马博文一直到现在才彻底放手。
“我有些东西给你。”
说话间，舒阳储物袋里飘出一个木盒。
“这些是另一个世界里的用品，比较方便，还有这个世界一些药膏，我加了灵药，效果比寻常的要好。”
对于左思远和马博文，他还是很大方的。
但马博文却多少有些放不开了。
之前假意放弃当朋友是一回事，现在话挑明了又是另一回事。
怎么能这么坦荡的拿这东西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