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嘲讽
范无余光往后一瞥，双眼瞪大，拳头紧握，仪式终止。
小白被对方拽着头发拖在地上，手掌完全扭曲，每个骨节都分成了单独的个体。
小腿从中间碎掉，能看到被血色覆盖的骨茬，下半部分靠着碎肉堪堪连在一起。
范无瞳仁处出现血色丝线，扭曲着笼罩整个眼珠，整个人却放松了下来。
实际上直接转头就走是最好的选择，对自己或者对小白来说都是这样。
“你真该死啊。”
范无叹气，做不到视而不见。他说过了，小白应该活下去，他觉得该活下去的人，就不会在他眼前死去。
范无估量着自己和红鬼的距离，放弃用枪的打算，准不了一点。
红鬼看着范无的反应，笑了，呲牙咧嘴，面部扭曲，显示出一种病态的兴奋。
“黑色的火焰，原来你就是那个‘c级’真是个天才，真是优秀的骗子，但是。”
红鬼将小白摔在地上，踩着小白的后背，骤然提高音量。
“自从我成为灵能者之后，从来没人敢忤逆我。从来没有！”
“我生来就是区长的儿子，身份尊贵。
我觉醒的灵能是力量强化，近身没人打得过我，我灵能强度等级上升也是同龄最快，我就是天才！
这世界生来就该是我的，你们这些蝼蚁，竟然敢耍阴招把我伤成那个样子！”
他歇斯底里的吼叫，用无能的踩踏，在小白身上发泄愤怒。
小白的身体开始轻微抽搐，喉咙里发出无力的咳嗽。
第一次见面就很脏的外表现在更脏了，那双明亮的眼睛有一只闭着，血流成股顺着眼眶往外流。
红鬼从地上捡起石块，在手里掂量两下，笑嘻嘻看着范无。
范无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开始思考怎样救小白。
红发男一瞪眼。
“不许躲，也不许用能力防御，不然我就杀了她。”
话音落下，红发男手中的石块便被投出。
范无面前的火焰要将石子连带着爆炸一起吞噬，下一刻，他放弃了。
火焰造就的帷幕散去，石子砸在范无左腿上，范无身体一斜，倒在地上。
“嘿嘿，还真听话，你要不要往后退呢？只要退一点就进去喽，就可以活下来了。哈哈哈哈！”
红发男说着，又捡起一块石头攒足了力量再次砸向范无，右腿骨骼彻底碎裂。
范无眯起眼看向小白，小白还完好的那只眼睛颤了颤，嘴唇轻微开合，但没发出任何声音。
范无这副惨状并未让红发男满意，他好像更生气了。
“你为什么不跑！爬！快爬！给我向里面爬！你要害怕，要恐惧，哭着求我放了你。”
范无趴在地上，双腿处空荡荡的，很不好受。看着红鬼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忽然就想笑，并且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哈···哈···”
笑声不大，且后继无力，仿佛下一刻范无就要背气过去。
但在这场所却十分刺耳。嘲笑着红发男的无能、怯懦。
如同看一场马戏，对方就是台上的小丑。
“该死，该死，你为什么笑，你为什么笑！你在笑我吗？是吗！！”
红鬼抛出石子。
范无的一半截手臂分崩离析，那一瞬间他并不觉得疼，伤口处麻麻的，没有知觉。
“你为了一个陌生人死在这里，你这个可怜的家伙竟然还敢嘲笑我！”
范无吐出一口血。
“小白是个好人，她应该活下去。至于你，估计你爸妈都不爱你。
能力是最无用的肉体强化，家里在你身上堆积资源，你却连c级都到不了。
最重要的是但凡有那么一点点母爱都不至于扭曲成这样。”
红鬼彻底怒了，拖着小白，把小白扔到范无旁边，开始用脚狠踹范无的头。
“你放屁，放屁，放屁！”
范无用仅剩的一只手捂住头，红发男穿的鞋底很硬，范无都快疼哭了，然而他现在却很高兴。
红鬼这个样子证明范无说对了，并且精准戳到这个神经病的痛处，让他失了智。
只要再加一把火，再让他理智降低一些。
“嘿嘿嘿，你急了，你急了！
你把我打成这样也改变不了你是个丑陋的可怜虫的事实，到现在只是个卑微的底层执行员。
你爸肯定以你为耻，不想见你。”
红鬼怒吼着上窜下跳，手脚并用击打范无的身体。
“我急你妈！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孤儿。
像你这种灵能学院出来的量产灵能者就是垃圾，就该被扔进垃圾堆。
你连这个女人都救不了，自己还要死在这里，真是幼稚又可怜。
啊啊啊~~~”
范无抱着脑袋，嘿嘿笑着进一步展开人身攻击。
“如果我真的如你说的那般可怜，你就不会这么生气。
你以为你的愤怒是因为我？你的愤怒是因为自己。
你看到我就会想到你小时候那个光明，充满生机的曾经。
再想到你屈服于现实，失去所有希望，选择成为现在这种丑陋的模样。
看到我，你就想到了自己的可怜！”
范无这就是在胡扯了，但问题不大，失去理智的红鬼只会觉得范无说得对，并且将为数不多的理智再度丢弃一些。
不过红鬼有件事说得对，初级灵能学校出来的量产灵能者是垃圾。
六年没有教任何关于灵能运用的东西。
他们在学人类的奋斗、学正确的思想、学肩上承担的重任，还有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灵能者必备行为准则。
和范无曾经找食吃误入的传销组织一个路子。
不过学院比传销好多了，他吃多了饭也不会有人赶他走。
范无对此心怀感激，同时对其表示谴责。
如果学院真能教他点真东西，就红鬼这种稍微刺激一下就失去理智的人，他能轻松坑死一堆不带喘口气的。
但他现在真是没有任何有效的反击手段，仅剩的那只手真没空掏出枪来给红鬼一梭子。
‘被这个白痴在这里做掉真是不可饶恕啊。’
范无的手无力护住自己的脑袋，逐渐消亡的意识让他产生了‘今天要死在这里’的想法。
范无瞥红鬼一眼，轻轻吐出两个字。
“晦气。”
护着脑袋的手弱弱垂下，红色粘稠的血液在范无掌心拉起丝。
粘稠的触感模模糊糊传达到范无几乎消亡的意识里，这里面大概也混着小白的血吧，小白要怎么办呢？
‘听说过空间分解综合症吗？’
‘那是我亲自取的名字，我可是目前为止第一个有这病的人，我厉害吧。’
‘谁不应该活下去？’
这可怜的话，还有那已经接受了自己命运的笑，以及试图改变这一切的努力。
这不公平！
黑色的火焰在范无眼底燃起，蔓延向现实，地面开始燃烧。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红发男并未在意，他本就是占据绝对优势的一方，再说这火焰，他知道这伤不了人。
“恶心、恶心、恶心。
你说对了又怎样，我这就把你和小白一起杀了，这样你就不会再废话了。
对对对，就应该这样，我这就弄死你。
挣扎吧，最后挣扎，让我看看你狼狈的样子。”
红鬼举起拳头，身体弓起，汇聚全身的力量。他选择遵循本能，亲手将范无的脑袋直接打碎。
而被本能支配的人，只能算是一只进化到失去獠牙、皮毛、狩猎本能的，能被轻易杀死的动物。
无人注意到，范无的血，在地面铺开，蔓延至墓碑底座上。
【个人权限认定完成，墓林小区权限开放，灵魂网络接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