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一滴血
“总有人。”
范无耸耸肩回到街道上。
街上的小贩已经散尽，原本摆放货物的桌子杂乱倾倒在地面上，摊布尽数散落。
他躲在阴影里，闭上眼，回忆着那一张张围过来的脸，再睁眼时，他已经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五十三个。”
范无默念着，脱下衣服扔在墙角，自己则攀着墙壁爬上房顶，将耳朵贴在水泥上。
数十个呼吸后，他听到往这里来的脚步声。
“差点就成了，没想到在眼皮子底下被个女娃带走了。”
“被空间能力戏耍不丢人，找吧。”
“前面地上那件衣服，是那小子穿的吧？”
“应该是，你去看看？”
“我不去，谁逃命的时候脱衣服，摆明了陷阱，发信号叫人。”
范无轻轻翻过身，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三个人，品字形站位，间隔两米左右，说话的是前面两个。
后面那个人东张西望，不知在看什么。
三个人散开在周围搜索，看似随意的举动刚好构成对自己的三面包夹。
这些人发现自己了。
嘴上说着发信号叫人也只是迷惑，他们想自己动手，独吞功劳。
火焰从范无指尖流出，顺着墙缝向四周蔓延。
“动手！”
一声怒吼从楼下传来，那个没说过话的人讲话了，看样子他是指挥者无疑。
他将时机判断的极好，这个时点，包围初步完成。
再继续下去，目标就会发现自己被包围，从而狗急跳墙，在这之前发出信号，包围还未形成，目标容易逃脱。
范无的火焰也在此刻以不规则的网状结构蔓延至这三人脚下。
迫击炮被对手抬出，炮弹冲着范无直直飞过。
猎刀自范无手中浮现，火焰构成的薄幕挡在火箭弹前，将弹药吞没其中。
范无往下看了一眼，觉得失策。
上来时只想着房顶视野好，可以观察对手动向。现在要干架了他才注意到，以他的身体素质，跳下去就得瘸。
加上刚才迫击炮开火时的动静，不出意外，很快就会有大批人马支援过来。
范无啧了一声。
隐藏在缝隙中的火焰顷刻间燃起，一道道透明的黑色光幕呈不规则蜂巢状将敌人围住。
板砖开始从上往下落，劈头盖脸砸在对方头顶。
板砖落地的瞬间再度被火焰吞没，从头顶往下落。
“用那一招！”
不必提醒，处在砖块雨下方的三个人十分默契，各自掏出一把伞撑开，往地下一蹲。
弹壳状的钢铁构筑物就这么把他们护在伞下。
“‘那一招’用的好啊。”
范无赞叹，这样一来他就不能造成有效杀伤了。
范无从房顶翻下，顺着窗户钻进屋内，火焰停下。
指挥者收起铁伞。
“上。”
其余两人踌躇不前，指挥者怒了，额头上青筋跳起。
“支援很快就到，这点时间不够任务目标全歼我们三个，但我们三个有机会干翻他！
等到支援来了，那名额就彻底没我们什么事了。”
范无躲在窗户后面，眼睁睁看着三个人放着离自己最近窗户不翻，倒是绕远路选择破门。这摆明了知道范无在窗户后面埋伏。
‘有人开透视，这怎么玩？’
没关就是开了！
事实上范无并不意外出现这种情况，只觉得这一天早晚会来。
当他知道自己能感知到他人眼神的时候就推测到有些人的注视是他无法感知到的。
隐藏能力比自己强的，注视太过微弱的，或者不需要眼睛判断位置的，天下这么多人，总有比自己天赋异禀的人在。
范无翻窗跳出，落在墙角堆砌的木箱上。
扫过左右两侧乱七八糟的岔路，脑子里是在房顶看到的周围的地形，只瞬间，他便做出决定。
那三人下一刻便也从窗户跳出来，只看到范无在拐角处的背影。
三个人对视，均能发现对方的欣喜，毫不犹豫的，他们分三条路插入小巷。
仅过半程，指挥者就撑着铁伞连滚带爬往回跑，头顶是不断砸落的板砖。
作为指挥者，他从来都是依靠掌握敌人动向，部署己方行动，并不擅长正面作战。
体能和战力都不强，在这种干扰下根本跑不快，只能等范无飞速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板砖落在铁伞上的撞击声仿若阎王爷的呼唤，让指挥者禁不住全身冒冷汗。
平时追逐野兽都是这样，野兽只会往前面埋头逃命，然后钻进陷阱，最后死亡。
范无不是野兽，范无用自身作为诱饵做出了一个针对他弱点的陷阱，现在，指挥者成了猎物。
指挥者胸腔几乎要炸裂，但他不敢停顿片刻，看着不足百米的巷口，他知道自己的同伴一定会在自己出去的时候也赶到外面，完成对自己的极限救援。
五十米，三十米，十米···
只要能快一点，再快一点，就可以活下去。
“一。”
范无略带愉快的声音响在脑后，宛如索命的厉鬼挥动了镰刀，将他的希望彻底收割，他身体一抖，大喊。
“我认输，我认输，我愿意花钱买自己的命，保证绝对不再对你出手。”
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站在原地的身体，空荡荡的脖子，还有挥完刀往后退走的范无。
黑色火焰高涨，将地上的尸体吞没其中。
第一次尝试吞噬尸体就成功了，真不错，他眼馋这家伙的迫击炮很久了。
范无心情大好，向正在往这边冲的人挥挥手。
“再见。”
那两人完全没注意到范无，只看着指挥家的脑袋从巷子内的半空中飞出来。
这里的建筑布局繁琐，岔路多且狭窄，如果他走别处，根本没有追的必要。
只有这条路，在道路全方位展开之前有近二百米的距离不存在岔路。
只要在范无抵达分叉口前将岔路堵住，就能抓住他。
理论是这样的，他们也这样行动了，如果一切顺利，他们三个中有一个人会过上光明的生活，剩下两个会得到他在黑市的全部财产。
指挥者脑袋落地的闷响让他们心脏骤然一缩。
没有光明的生活，也没有财产的瓜分，这是个圈套。
范无压根没想跑，他已经计划好了到达路口前折回来，干掉那个沿自己走过的路追击的家伙。
追击者知道不敌就会原路返回。
余下两个人收到求救信号，便也只能原路返回进行接应。
可这接应永远无法到来，被他们接应的对象会在接应成功之前变成尸体。
范无躲在拐角处，将指挥家的尸体掏出来，开始摸尸。
迫击炮一个，炮弹两发，手枪一支，型号没有，弹夹三个。
范无将东西收好，很满意自己的收获。
“和聪明人干架就是简单。”
在围追堵截中，在自己身后追的人需要绕的路最少，这也注定了追自己的人体能最差，最容易在近身战中死去。
收好武器和弹药，范无再次攀上房顶，注视着楼下的两个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范无确信自己干掉的是那个‘挂’。
他掏出刚缴获的枪支，躲在房顶，放缓呼吸，稳住双手，三点一线，扣动扳机，打偏了。
听到枪声的瞬间，等在路口的两人锁定范无的位置，左右跃出散开，抽出枪械朝范无开火，将范无压在掩体后无法露头。
“打得准有什么用”
范无酸溜溜的掏出迫击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