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天黑别走夜路
范无一个闪身，从直达外界的狭窄通路下移开。
他背靠着墙壁，心跳开始加快，大脑不由自主兴奋起来。
“嗬。”
范无抬手试图按住自己的额头，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手臂抬起到一半，他看到自己的手在抖。
他晃晃脑袋，深呼吸，将力量传递到手臂上，试图停止这种颤抖，可惜抖得更厉害了。
“嗬，嗬，哈哈哈哈~~~”
终于，没忍住，范无笑了起来，火焰自掌心一闪而过，一柄猎刀在他掌心紧握。
“来嘛，来嘛，我还没经历过这么大的场面嘞。”
范无终于意识到到了，他并非在恐惧，他在兴奋。
大脑在压力袭来后思考速度几乎达到现在所能达到的峰值，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集中，他想，杀人。
“去死！”
陌生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范无手中的猎刀划出一道圆弧刺向身后，扑了个空。
没人？
接着范无脑后勺一凉，汗毛竖起。
火焰从背后升起，构筑出一道火墙，又一支箭矢被火焰吞没。
大意了，自己还是太嫩。
‘依照这里的人的尿性，一旦有人绕到自己背后只会默不作声给自己腰子卸了，怎么会傻不拉几喊‘去死’？
这大概是个能让人产生幻听的灵能。’
范无猜的没错，这个灵能叫‘走夜路’。
灵能发动时，目标会听到来自正后方的声音，内容取决于发动灵能的人当时在说什么。
（注：走夜路的时候千万别回头。）
范无左手虚握，探出食指，有节奏的敲击自己的太阳穴。
这群人太厉害了，会拐弯的箭他也是活久见。
那么接下来呢？如果我是外面那群人，接下来会怎么做？
潜入大楼，贴身肉搏？
不，不对。
范无抬头，如果是他的话，一开始就不会选择这样的进攻方式。
他会搞来两个迫击炮，直接给这个楼平掉，然后开始正义的围殴。
范无眼前划过一道黑线，还没等范无看清，一阵强光就闪瞎了范无的眼。
“艹”
范无呲牙咧嘴骂了一句，强光让他眼睛流出不少眼泪，也确定了对方确实不敢炸楼。
掌心的火焰延展成线，在地面铺出一张网。
这是范无开发出来的用法，只要敌人踩在火焰上，范无就能获得对方的大概位置。
也可以通过这些火焰的特性把钉子放到地上，扎个轮胎什么的很方便，如果有个大伊万，炸个脚盆鸡也会变得很方便。
闪光弹炸开的瞬间，黑市小摊贩们手提肩扛，带着大量热武器涌入屋门。
双眼冒着绿光，疯狂搜索着视野能探寻到的地方，像是饿极了的狼群。
范无默默退进距自己最近的一角楼梯，通过火焰的动向了解狼群的疯狂。
这群狼知道他就在这里，知道这里有暗门，但还是和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转。
上下搜寻了数圈都没能找到范无的蛛丝马迹。
范无啧啧称奇。
‘老鼠医有点牛逼了，这么狭小的空间里还能做出这么隐秘的一个空间。’
范无稍安的心还未放下。
就有个家伙扛着迫击炮肌肉男钻了进来，大声呼喊。
“都别找了，第一时间没找到，还想找就得交给运气，不如直接炸开。”
狼群很有默契向旁边推开，隐隐以自己自己所在的位置围成一个圆。
“秃子，你算好了吗？确定是哪里？”
扛着迫击炮的家伙旁边站的个戴眼镜的地中海大叔呲呲牙，伸手小心翼翼扶了扶头顶正上方那两根稀疏的毛发。
回应显得中气不足。
“说多少遍了我不是秃子，我头顶有头发。”
接着秃子拿出一张图纸，上面画着这走廊房的外部轮廓，还有他们刚才偷袭的武器轨迹运行路线。
秃子手指在图纸上比划了半天，最后伸手指向范无的方向。
“就是这里，炸。”
‘妈的，还有高手。’
范无，猫起腰，身体紧绷。
从小做乞丐，没学好数学他还真是对不起了啊。
“等等，你们赔得起？”
一个反对的声音显得十分突兀。
范无终于知道这群家伙不拆楼的原因了，这里的房子足够贵，贵到能让这家伙杀人的时候都不敢炸楼。
范无往角落里缩了缩，他眼睛还没好，散布下的火焰只能让他模糊感知敌人的动态，无法完全得知对方动向。
这种情况下强行战斗是在找死。
可惜那询问没跟上扣扳机的速度，炮弹已经撞在楼梯转角，将其炸开一个大洞。
范无切了一声，翻身跃上头顶那已经被炸成半截的楼梯。
肌肉男将迫击炮一扔，掏出微冲，对着翻身上楼的范无开火，同时大笑道。
“卖十个我也赔不起！
那不是还有你们吗？凑一凑总归有的。就当倾家荡产买了个彩票，看谁走大运。
你们再不快点下手，那这悬赏可就是···啊！”
肌肉男话未说完，一个板砖从上方砸了下来，正中面门。
那重量和纯铁块也差不了多少，肌肉男脑子一懵，却便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
范无躺在只剩半截的楼梯上，手掌虚握，落地的板砖被地面的火焰吞噬，转而出现在范无手中。
叫你妈呢！
范无暗骂，努力将眼睛张开一条缝。
眼泪上的刺痛让他不停流泪，这一条缝的视野无比模糊。
范无透过眼泪看到有人从面前冲过来，架着机枪哒哒哒往自己冲来。
薄薄的火焰将范无笼罩，尽数吞没扑面而来的子弹。
到了，那人抡着机枪往自己头上砸过来。
范无弯腰躲开，跟着感觉，自下而上挥拳，目标是对方下巴。
只是下一刻范无手腕阵痛，像是撞在了钢铁上。
范无掌心黑光一闪，板砖凭空出现，脱手飞出。
同一时间，腹部传来绞痛。
范无脱手而出的板砖带着拳头夭折的使命砸在下巴上，引起一声惨叫。
范无前冲两步，又是板砖抡圆了拍下。
随后拖着对方带来的机枪，枪口架在火焰屏障外，冲四面八方乱开火。
范无抽出一只手摸上自己腹部，黏腻温柔的液体沾了一手，甚至插进去的刀都没拔出来。
“我真特么服了呀。”
范无不管腹部的刀，强行站直身体，端着枪往后退。
朦胧的视线中，范无看到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耳朵边还有人在喊‘去死’。
“开火开火！敌人火力太猛了！”
“有屁用？那家伙的火墙能吞掉所有远程打击。”
“为什么有孙子在冲锋的时候蹲着重机枪啊艹！这不是坑队友吗！”
“你在狗叫什么？带机枪怎么了？不比你背着一箱炮弹强？”
···
腹部的痛楚和手臂上传来的后坐力以及敌人大声的喊叫一同刺激着范无。
那一点点恐慌消失殆尽，范无往前踏出半步。
脚底踩到地面的那一刻，他惊出一身冷汗。
膨胀了，他竟然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能把面前这群人全干掉。
范无将没子弹的枪扔到一边，视线终于开始恢复。
模模糊糊有三四具尸体倒在前方，其他人早已躲进掩体内不见踪影，刚才嘈杂的冲锋是假的。
破风之声忽然从后上方出现，声音凌冽。
猎刀消失，一柄唐刀握在手中，双手握住剑柄，横架头顶，半秒过后，刀锋碰撞的感觉并未袭来。
那声‘去死’宛如幻影在范无耳边再次响起。
又一次，他被骗了，这次刀锋劈砍的声音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