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自信
“我在这里。”
小白看到范无后在黑暗中低声呼唤，声调透着疲倦，剧烈的喘息高过她喊人的声音。
范无在垃圾桶后找到靠墙坐地而坐的小白。
“怎个事儿？还能走吗？我们要加快动作，再来人我们就应付不了了。”
小白抬头白了范无一眼。
“不是说了要休息十分钟？你用灵能不耗体力吗？”
“不耗。”
小白所有的话都被堵在嘴里。
根据能量守恒定理，灵能效果越强，发动代价越高。
范无这一句‘不好’让他沉默了。
为什么有这么垃圾的类空间能力？丢脸！
范无蹲在小白身前，手中多出一瓶水和一根法棍。
“我以为你说的十分之不能用空间跳跃只是不能用空间跳跃，正常行动还是没问题的。
谁知道你个虚逼的意思是，休息十分钟后才能开始行动！
十分钟，十分钟都够导弹把脚盆鸡的海拔干低十厘米了好吗！”
小白啃着法棍喝着水，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
范无伸出食指敲着太阳穴，大脑开始运转。
天马上要亮了，天亮之前要找到藏身之处或者进黑市才行。
“上来，我背你走，你指路。”
“奥。”
小白轻轻应了一声。
‘这么轻？’
范无有些惊讶，他上次训练时的负重是四十斤。
这女生看上去比自己高，也不瘦小，给他的压力和上次负重差不多。
“你···”
范无本想问一下，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想了想还是算了。
小白不明所以，咽下口中的食物，反问。
“怎么了？有什么事大可直接问我，我什么都知道。”
范无思考片刻。
“墓林小区是个什么地方？正经吗？”
小白恢复了几分精神，并不回答，只是笑，细小的笑声带着狡黠。
小白的下巴现在就支在范无肩膀上，呼出的气让范无耳朵有些痒痒。
范无脸色发黑。
“笑笑笑，笑你妹，再笑把你扔下去！”
“不太正经。”
小白好像心情很好，口中哼着细小的调子，一边给范无指路。
随着越来越靠近目的地，小白口中的调子也越来越清晰。
天色渐亮，少男背着少女沐浴晨光，奔跑在逃亡的路上。
十分钟早就过了，但没人愿意打破这份宁静，故事有那么一瞬间成了恋爱本子。
其实是作者在扯淡，作者都没谈恋爱，主角怎么配，呵。
“那红毛是黑市里的人吗？”
范无不再往前。
看着不远处靠墙站着的红毛，如果小白没认错路，黑市入口在红毛后面。
小白从范无背上跳下来，只一眼便身体紧绷，后退半步。
“那人是冲我们来的。”
也就在这时，红毛也注意到了范无和小白。
范无汗毛倒竖，对方很强，很难搞。
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杀意，只不过那杀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不仅仅是冲我们来的，更是冲弄死我们来的。”
红毛双手在身前一拍，扭动身子，眯着眼往前走。
“啊，被猜中了！
我代号是‘红鬼’奥，死之后给阎王爷捎个信，我想在他手里当差。
死人可以杀很多遍，一定很爽！”
红鬼说着，陷入了某种幻想当中。
腰一个劲往前顶，身体弓成了个皮皮虾，双手在胸前绞成一团，脸色带着不正常的潮红。
范无菊花一紧，鸡皮疙瘩起一身。
“这种变态的话，就算打赢了也不会开心的。”
范无看了一眼小白。
“还有其他路吗，老话说的好，条条大路通罗马。”
小白摇头，黑市和罗马可不一样。
罗马连个墙都没有，黑市大门可只有一个。
最重要的是，罗马最后会成为历史，黑市永远不会——黑市可以拉高gdp。
范无掏出自己的板砖，拉开架势，准备开打。
刚前冲半步，手腕传来的拉力将他坠住。
范无回头，手腕处因为过于用力而显得苍白的手指，小白在害怕。
“我就知道你骗我的，去黑市肯定有别的门对不？”
范无侥幸心理发作，他委实不想和面前这个变态干架。
众所周知，变态的战斗力一般强的离谱。
“没有，想进去只有这一条路。”
范无歪歪脑袋。
“你确定？”
小白点头，盯着范无，眼睛里有种说不出的平静。
“是的，你愿意相信我吗？”
既然没有别的路，小白还拉着范无不让动手，那意思很明显了，我们投降。
范无将红毛从头到尾观察一遍，接着回头看小白，把板砖握的更紧了。
至今为止，范无并未发现小白存有对他心怀不轨的念头，也仅仅只是这样罢了。
“我愿意相信你的人品，但我不信你的脑子。”
虽然不知道小白为什么会得出这么个结论，但很明显，范无不接受。
小白瞪眼。
“你不信我？”
“哇奥哇奥哇奥，内讧了，这样你们是赢不了我的，会死很惨的哟。”
红毛眯着眼，特长的舌头在空气中扭动，但是没人理他。
范无挣开小白的手，往旁边退了两步，左右手各拿一个板砖，分别对准红毛和小白。
“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你在防着我？你竟然防着我？我以为我们之间有那么一点点信任。”
范无并不回应，甚至不懂小白生气个什么劲。
这种事不是很正常吗？
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本来就是‘我陪你去报道，你跟我拯救世界。’这样简单的合作关系而已。
这一点信任就想我冒着被你从背后给我腰子来一刀的风险做事？
你这是在放屁！于是范无直接承认了。
“是的。”
“你···”
小白气结，往前半步就要抓范无的衣领。
范无眼一眯，往后退开半步，膝盖弯曲，身体前倾。
小白一愣，手僵在半空，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只要再往前一点，那板砖就会冲着自己脑门拍过来，毫无回旋的余地。
“你们商量好了吗？要不要一起上？说不定能赢呢，我可以让你们一只手。”
红毛又在聒噪了，像个徒劳的表演各种才艺的小丑，拼命想要引人注意，可惜观众毫不理会。
小白平静下来，有些委屈。
“你知道的。
他想杀了我们，但是他到现在都只是说说而已，那是因为他在等你出手。好给他杀了我们两个的理由。”
红鬼听到小白的话，本来兴致勃勃略显扭曲的脸色逐渐阴沉，隐约发出磨牙的嘎吱声，像极了便秘硬拉。
范无握着的板砖并未放松。
他当然知道，红鬼看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被栅栏关住的噬人猛兽。
“我解释过了。”
是的，他解释过了，在干掉麻杆的时候就解释过了。
小白双手握拳，呼吸变得急促，一巴掌拍在范无脸上的冲动越来越强烈。
僵持半分钟后，小白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表现出释然般的放松，微微低头，拉了拉兜帽。
兜帽下的脸很模糊，看不清表情，嘴唇轻轻开合，没发出声音。
但是范无看到了，她在说。
‘我会让你知道我为什么自信。’
她转身，冲红鬼举起双手。
“我投降，我们两个不是一伙的，你要杀他就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