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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包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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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谈话直至中午,忽然,门外一阵吵闹。

    房东婆子领了四个泥腿子站在屋外,其中一个黑衣巡警面色冷峻,跨步进来,对着楚儿说道,“女士,请你跟我们走一趟,这是拘捕你的票据。”

    说话间,几个男人将姑娘围住,不等辩解,粗暴的动起手来。

    乃西普提看到了这种行为很是气愤,手里抄起火钳,也顾不得对方人多势众,想要保护朋友。

    但楚儿坦然自若,开口说,“亲爱的,请你把东西放下,这对我对你都没好处。”

    说着,她又转向那个头目说,“你把票据拿来,我仔细看看。”

    看后,她笑着道,“想必你们找错人了,拘票上的名字不是我。”

    那巡警哼了一声,将票据放回口袋,颐指气使道,“老把戏了丫头,老把戏了。

    “这世道总是让人不记得自己是谁。

    “我会证明你是谁的,等会儿,你也就记起自己是谁来了!”

    楚儿挑眉回嘴道,“既然我提醒过您了,那您执意拘捕我,后果全由大人您承担咯?”

    巡警提提裤子,恶狠狠说,“别耍嘴皮子了,见法官之前,你是愿意让我拘你去旅店呢,还是直接上监狱?”

    回说,“如果你非的把我关起来,我当然选旅店啊!那里空气总比监狱干净些。”

    巡警道,“好好好,空气干净些是吧。这是你的权利,如果你有钱的话,还能跟公主一样被招待呢。”

    楚儿又笑着道,“可惜我一分钱也没了。怎么办呢?”

    “那你他妈跟我在这儿废话?”巡警显然生气了,他胡子倒炸,扯着嗓门,招呼手下虾兵蟹将说,“你你你,你们去找辆板车来,立马把这婊子绑了,运到云澄监狱去!”

    就在众人忙活的当儿,楚儿朝乃西普提使了眼色,小声道,“亲爱的,别担心,我自有办法。赛文失马,福祸相依,说不定,呵呵,说不定咱们还有收获呢!”

    楚儿说话神情轻松,但是乃西普提依然放心不下。

    一会儿,三个泥腿雇了辆手推板车过来,巡警骂了几句,没办法,只能把姑娘装上了车。乃西普提坚持了好一会儿,楚儿才同意让他陪同前往监狱。

    众人启程,朝白着玛寺方向出发。

    一路上,人们指指点点,有看热闹的,说笑话的。

    倒是几乎所有磕长头的看见楚儿五花大绑坐在车上,都傻了眼。

    他们头也不磕了,高举着双手,痴痴碍碍站着。

    他们仔细瞧着日光下楚儿姑娘气定神闲模样,凹凸曼妙性感身姿,白皙脸蛋,光亮的秀发,精致美好的五官,似乎一时都陷入无尽的困惑当中。

    板车上了山,路过虬曲老枝,众人也没停下歇息,过了白玛寺牌坊,直往后山来。

    终于到了云澄监狱,巡警喘着粗气骂了手下几句,独自上前叫门。

    门官大爷笑呵呵出来,讨过票据一看,笑着走来道,“哈,欢迎回家,我美丽的洋媛媛沙拉伊马斯!”

    说完才走近,门官耷拉着下巴,呆住了,他收起笑脸,搡搡巡警,小声说,“嘿,包贝老弟,这女的谁啊?”

    巡警一听,显然有些心慌了,粗着喉气道,“她不是犯人沙拉伊马斯,还会是什么鬼?”

    门官跺脚道,“沙拉伊马斯?这要是沙拉伊马斯,我把脑袋给你当球踢!

    “你怎么不说她是我亲妈呢!

    “你这马大哈,我跟沙拉伊马斯比跟我老婆还亲,我能不认识?”

    佩佩觉得是她说话的时候了。

    于是咳了一声,对巡警道,“呐,我之前就跟你说抓错人了,你还不信!先给我松绑吧!真是劳民伤财,既浪费时间还浪费精力!”

    巡警朝手下点了点头,示意先松绑,但他不甘面子扫地,恶狠狠凑过头来道,“哼,是有这种可能,我承认!

    “但我办案一向谨慎,我现在就去搜集证据,证明你不是沙拉伊马斯!

    “不然的话,我绝不放过你!”

    楚儿跳下车,松了松筋骨,回嘴说,“是是是,真够谨慎的!

    “为了证明一只兔子不是猫,居然还要找证据,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行了,赶紧去吧,反正受累的是您!包贝老弟!”

    众人转来门房处歇息,门官大爷见事情不妙,趁着午间,叫来了一瓶酒一些小菜。

    楚儿写了张便条,央乃西普提送到两位相知手中,请她们立即过来撑场帮忙。乃西普提一口气赶到第四郡,在神悦酒店的按摩房里把她们二人找到。

    乃西普提将信递出,二位佳人又听说巡警吃了大瘪,好不开心,便在酒店前台雇了一辆马车,立即动身。

    原来,妓女之间要钱免谈,一致对外倒是胜过男人义气。

    这里,一众三人赶到监狱,见到楚儿,两位佳人立即上前拥抱她。

    她们口里叫她“珠儿克里斯”,并关怀的问说,“珠儿克里斯,你怎么被逮起来了?多久了?什么缘故?”

    佩佩把乌龙经历过说了一遍,这时包贝巡警也回来了。

    二人听说,环顾讪笑着众人,扯开嗓门说道,“呵,这还得了?

    “你们要抓沙拉伊马斯那婊子,抓我们家珠儿干嘛?

    “如果分不清楚,我倒有个提议!

    “直接咱们走一趟大学城,不就得了!

    “咱们呐,就让督察法官来辨辨!

    “要知道,我们家珠儿可是法官大人的亲封开苞的第二春呐!

    “哼,你们几个黑皮,胆子可真不小,现在是名花也敢摘,御树也敢摇了呀!啧啧!

    “别说了,咱走起吧!在这儿不见天日,臭烘烘的,干耗着干嘛!”

    包贝巡警这时也已知道自己抓错了人,他听二人如此激将,顿时慌了神,并笑脸讨好道,“姑娘们,呸,不对!应该是姑奶奶们!”

    “去你妈的,我们看起来有那么老么!”一人立即回说。

    巡警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大逼兜,继续道,“诸位小姐夫人,你们看,这里环境是差了些,不过,不是不用晒太阳么!

    “而且,我们也没叫这位小姐受什么委屈。

    “我在这儿先给诸位道歉了!对不住,实在对不住!

    “诸位,俗话说,做人留一线,不打不相识,二位既然来了,要不,也请二位赏光,我再去叫瓶酒来?

    “错在我,我赔罪!咱们和和气气喝一杯,如何?喝喝嘛!”

    集美几人递眼传眸,对此建议各个摆出高傲神色。

    楚儿开口道,“包贝兄弟,这事儿换作是你,一瓶子老酸,能打发么?

    “该不会……您真把我们当作不经世事的雏儿了吧?”

    话音刚落,两位姐妹立刻捧场大笑起来。

    门官见气氛不对,立刻站出来打圆场,笑着说,“哈,久仰珠儿姑娘大名,如雷贯耳!姑娘呀!别的我不敢担保,酒就由我来挑,行不行?

    “我敢拍胸脯保证,我保管给你找来一瓶全白玛任何一条舌头尝了都说妙的茴香酒!

    “你们可是知道,这酒乃是下头寺里的大喇嘛藏的哟!”

    楚儿回说,“酒也许很好,但是今天!就算开了金西乌兰产的白玉霓黑桃a也抵不过我的损失!

    “我好好在家待着,突然就被这位长官无缘无故,五花大绑,按在板车上,一路受人笑话,被人指指戳戳,监到牢里。

    “请问,我的声誉、我的身体、我的心灵!天呐!难道我是不要脸的么?难道我是不要在城里活下去了么?

    “更不用说,包贝他身为执法者,高人一等的官员,竟然出于自大,一己私恶、私愤,便随随便便压迫、伤害,将人逮了,难道一瓶老酒就能掩盖过去,蒙混过去了?

    “照这样办,凡是好人就永远别想安宁过日子了!

    “幸亏,菩萨保佑。也幸亏城里还讲法律,法律会惩戒这种为所欲为的行径,横行霸道的人物!

    “而我,哼,我也清楚知道该如何运用法律保护自己,得到应有的尊重以及赔偿!”

    包贝巡警听完楚儿一番慷慨呈辞,显然清楚对方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当下撅着嘴,挠着头,不知如何是好。

    他若有所思几分钟,忽然来回踱步,甩起手破口大骂,他骂起领他前去抓人的房东婆子不是东西,简直是要死的老母狗,不该对他瞎说,害了这场乌龙。

    包贝骂的情绪激动,登时众人你争我嚷,吵吵了起来。

    吵过一阵,还得是门官大爷出来裁判。

    他先命人把酒取来,先罚巡警为大家付午饭钱,又罚巡警出门,去太阳底下站够五分钟后,当众饮过两大杯。

    接着,还罚他出老酒钱,命他立马跑着下山,雇来豪华牛车,最后更命他拿出两百块递给楚儿姑娘,算是赔罪。

    一切安排妥当,包贝巡警又跟手下凑了凑,还跟门官大爷借了些,将钱付清。

    楚儿接过钞票,点了点,将一半分给两位友人,权当劳师动众车马费。其余一半,她职业性的塞进乳沟里,然后提着酒,登上车,与朋友别过,和乃西普提回家去了。

    分别时,包贝巡警虽然嘴里嘟嘟囔囔,但他还是谢过了门房大爷。因为此事如此了结总算便宜了他,否则丢了巡警这套皮肤,他的损失恐怕不止百倍千倍。

    两位苦命人来说,这一百块,可是天上掉下来的救命钱。

    这时两人虽说日子还能过下去,但也已经到了极度穷困潦倒的地步。

    乃西普提如今和丹增口中的上等人一样了,他只剩下两件衬衫,其他衣服不是当就是卖,全部拿来维持生活,还有给楚儿买药了。

    回到家下了车,两人都对房东心有芥蒂,于是立刻搬了所房子。

    说是搬家,不过鸟枪换鸟枪,聊胜于无,二人本就没什么生活用品,迁入新居布置完毕,太阳也才刚刚下山。

    闲着没事,楚儿打来清水,洗了碗和杯子,把刚拿回来的酒给乃西普提倒上,又盛了几片方才路上买的风干牛肉,放在门口地台上。

    楚儿身子还不宜喝酒,她拿茶水敬了乃西普提一杯,庆祝今天交上的好运。

    两人看着日落,如此坐着,乃西普提问说,“后来呢?”

    楚儿想了一会儿,笑着开口道,“后来……

    “你别学我笑啊!

    “后来……后来我冒充了大概有六次黄花大闺女!

    “真的。一二三四……真的六次。

    “但是六次之后,你知道有这种癖好的人,非富即贵,圈子很窄,一下子,我就名声在外了。

    “这时那妈子三酉儿看我不中用了,也另找雏儿去了。

    “当时我住在第五郡,一所宅子里,租房每周两百,一个月要一千开销,人手配的很齐,还租了辆带装饰的牛车来充门面。

    “但离了三酉儿,我的收入大大减少,花费又太大,因此不得不一面节省开支,一面公开接客,我还跟附近酒馆旅店的服务生立约合伙,由他们拉纤,收入拆分。

    “如此,生意也好过一段时间,客人源源不断,几乎需要预约……

    “但是,或许你不知道,世界千奇百怪,有的客人是醉醺醺的,有的看似眉清目秀,脱了裤子简直禽兽……有的脑子有病,有的一肚子牢骚,还有喜欢虐待的,淫乱荒诞的……

    “做这一行说简单也简单。说难,难在于人心很难满足,而做这一行就是要去满足各种各样奇怪、疯狂、甚至危险的客人…

    “我得承认我脾气也大,虽然懂这些道理,也做这个这个行当,但我是总和客人合不来。

    “我脸上常常挂着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那些掏钱的大爷,最最看不得这个。因此,我常常受他们虐待,有时候他们完事了,一脚把我踢下床去……

    “而且,他们还在拉纤的那儿投诉我,数落我,久而久之…

    “也不能怪他们,是吧……毕竟我们合作,客人讨厌我,他们不拉生意上我这儿来,也是人之常情。

    “渐渐的,我感觉彻底被孤立遗忘了,为了维持优越的生活,虚荣的假象,再说自从赚了快钱,也大手大脚习惯了,我只能将好不容易攒起来的衣服珠宝手表慢慢全都当了……

    “这还不是最糟的……

    “那天傍晚,我打算最后坐一次那辆豪华牛车,就把它退租了。

    “我刚刚买了只蛋糕回来,还没下车,有个人拍了拍车门,探头进来说有生意,但是叫我赶去神悦酒店。

    “我也没疑心,叫下人拿了蛋糕回去,又立即乘车赶到酒店,门童把我引到餐厅,介绍给这天买我过夜的军官。

    “我和他一起吃了晚餐,他很礼貌,也很温柔,话不多,含情脉脉的,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个骗子小偷。

    “当晚,他还开了一瓶起泡酒带回房里。

    “只不过,隔天我醒来,他人不见了。

    “起初我也没有察觉,醒来掀开帐子见他人不在了,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稍后便会回来。

    “然后我又眯了一小会儿,转眼就中午了,我肚子有点饿,拉了床头竹梆,想叫客房服务。

    “侍应来后,我去开门,一眼看到门锁合着,我顿时慌了神,预感坏事了……

    “晚上明明是我亲自栓的门,但根本没上锁,而当下军官不在了,锁却挂在上头,而且,钥匙还不在锁上……

    “没办法,侍应只能叫人帮忙,将门砸了。

    “开门后,我急忙问说,军官人呢?

    “那戴圆帽的侍应上下打量我一番,坏笑着说「姐姐,这问题可不专业了,难道他不在您灶上?」

    “我回说「没有哇!」

    “他告诉我说,军官也没出去过呀,说着话,他往房里瞧了眼,又往起居室里跑去,一看窗户是开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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