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无所敬，才能颠覆乾坤
下京城的繁华超乎想象。
在这个地方，几乎人人都是修仙者，武者的数量少得可怜。
当谢安走在街上，路人感受到谢安身上磅礴的气血后也不禁向他投来惊讶的目光。
当然，更多人的目光还是聚集在他身旁的顾婉清身上。
今日的她身穿一袭洁白的吊带裙，细腻的面料贴合着她的肌肤，轻轻拂过，如丝般柔滑。
裙子的剪裁恰到好处，既展现了她纤细的腰身，又勾勒出她修长的腿部线条。
脚上搭配着一双小白袜，简单而纯洁，与白色吊带裙相互映衬，透露出少女的青春与安静。
如瀑的长发绑成高马尾，轻轻飘动，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展现出的清新与纯洁让人眼前一亮。
“不是你家吗？我们现在要去哪？”
谢安忍不住问道。
顾婉清看了他一眼，“不耐烦？”
“不是，只是感觉这样慢慢走下去很没有意义。”
谢安老实说道。
顾婉清冷哼一声，“不许超过我三米的范围，就给我慢慢走。”
“好。”
顾婉清似乎很喜欢午后在热闹的街道上漫步行走，与周围热闹的景象比起来，她安静温婉如大家闺秀的模样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在刹那觉得，她就应该如此的格格不入，如同坠入凡间的谪仙。
尤其是她天灵根所自带的灵韵，让她的气质超凡脱俗，如同濯而不妖的青莲，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仿佛多靠近她一步都是对她的一种不尊敬。
至于她旁边的武者……
不提也罢，粗鄙。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在街道旁，出租车缓缓在两人面前停下。
“走吧。”
顾婉清先一步上了车。
坐到副驾驶位上，司机师傅看了一眼两人，自来熟道：“小情侣出来玩啊？”
“不是，她是我同学。”
谢安开口解释道。
司机师傅笑着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话。
在来到下京城东区的别墅区后，两人下了车。
“拿着。”
不知何时，一盒包装精美的茶叶被顾婉清递到了谢安面前。
“我喝开水就好，喝不惯茶。”
谢安下意识拒绝道。
随后他就看到顾婉清仿佛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盯着自己，“谁给你喝了？我爷爷他年纪大了就喜欢喝茶，你把这茶给他，当做见面礼。”
精致内敛的大红色包装上，写着“云雾”二字。
顾婉清的家距离门口很近，走了差不多十分钟就到了。
两层半的小别墅，光看外表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
“我回来了。”
顾婉清推门而入，轻声喊道。
“婉清回来了？来来来，你奶奶难得下厨，快去洗手准备吃饭。”
沙发上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的老人抬起头说道，只是很快，他的目光就落在了顾婉清身后的谢安身上。
“他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我带回来一起吃个饭。”
顾婉清解释道。
而在她身后的谢安有些疑惑，朋友就朋友，为什么一定要在前面加个普通？
而听着自己孙女的解释，顾老先生明显是往其他方面多想了，脸上的笑容一时之间根本止不住，连连点头，“嗯嗯嗯，普通朋友，来来来，婉清的普通朋友快过来，让我这老头子仔细瞧瞧。”
谢安嘴角有些抽，他好像有些明白顾婉清要他做的事是什么了。
他来到顾老爷子面前，将手里的云雾茶递了出去。
顾老爷子接过茶，啧啧叹道：“云雾茶啊，听说一年也才几斤的玩意儿，顾胜那王八羔子也不知道给他老子孝敬半斤。”
可就是这么珍贵的茶叶，却只是被他看了几眼就放到了桌上。
“诶，小伙子，你和咱闺女是怎么认识的？”
顾老爷子精神奕奕，明明头发已经花白，却又格外八卦。
“高一的时候就认识了，高二才熟悉。”
顾婉清端着一杯温水走来递给了谢安，随后又若无其事的在两人中间坐下，淡淡道。
“熟悉了好，熟悉了好啊。”
顾老爷子笑眯眯的点头，“你们现在住在一起了吗？”
emmm……
谢安眼角微抽，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摇头。
而一向冷冰冰的顾婉清却是因为老爷子的这个问题忽然红了脸，她略显娇羞道：“爷爷！你这问的什么呀！我们就是朋友而已！”
顾老先生哈哈笑道：“只是问问而已嘛，你还害羞了。”
“你们这一代就是这样子，越活越保守。不像我们那个时候，要不是双方家长不允许，在高中刚毕业的时候，我和你奶就该有你爸了。”
“咳咳咳！”
谢安忍不住咳嗽起来，“没事没事，呛到了……”
顾老先生笑眯眯的看着两人，随后双手一拍大腿，“我去厨房帮老婆子递盐切葱去了，你们两个聊。”
而在他离开后，刚刚还因为老爷子一个问题而满脸飘红的顾婉清却在此刻恢复了冷淡。
“所以……这就是我要做的？”
谢安抬头问道。
顾婉清点了点头，“只是假装而已，待会儿他们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如果有些棘手的问题我会替你回答的。”
“好。”
只是假装关系而已，与顾婉清给予的报酬比起来这简直不值一提。
很快，菜就端上桌了。
竹笋炒肉、糖醋排骨、炒四季豆、玉米排骨汤、小青菜。
四菜一汤，用的食材也十分平常，完全就是普通人家的标准。
顾婉清的奶奶是一个精神头很好的老奶奶，虽然头发已经灰白，但眼神却依然有神，看着谢安的眼神与顾老先生一样带着笑意。
“快来吃饭吧。”
落座后，顾婉清的奶奶先夹了一块排骨到谢安的碗中，随后又埋怨道：“婉清也真是的，不知道提前说一声，不然我今天就多买些菜了。”
顾婉清嘟囔一声，“我回来的时候就说了会带朋友来家里玩的，可是那时候你们只顾着喝酒，都没听进去。”
饭后，几人坐在沙发上，尽管顾婉清的爷爷奶奶只是普通人，但不知为何，被他们注视着，谢安总感觉头皮发麻。
“谢安，听婉清说，你是天河市的，你爸妈是做什么的？”
顾婉清的奶奶笑呵呵的问道。
“我的父亲是一名服役于西北地区二等潮汐区的工程兵，母亲是一名战地记者，两人都在十年前就死了。”
谢安一板一眼的回答着，对方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这……”
顾婉清的奶奶语噎，话题顿时被终结，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歉意。
“去去去，洗碗去洗碗去，一天天的，你个老太婆怎么就这么闲呢。”
顾老爷子催促着。
随后他开口道：“谢安，你是武者对吧？”
谢安点了点头，“对，甲等武脉，八品巅峰。”
“哦哦，你觉得咱们婉清怎么样？”
顾老爷子开口询问，丝毫不在意顾婉清在一旁红了耳朵。
谢安看了顾婉清一眼，“顾同学她很好啊，不仅是十万分之一的天灵根，又长得漂亮，脾气又好，待人友善，还有两位这么慈祥的长辈。”
顾老爷子听着听着不由得笑出了声，“这样啊，那你有没有兴趣和她整个一儿半女来玩玩？”
“呃……？”
谢安眨了眨眼睛，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说的啥？他要撮合一个粗鄙的武者和一个天灵根的修仙者？
“爷爷！”
顾婉清脸色红彤彤的，瞪着一双好看的眼眸，气鼓鼓着，这副模样与她在校在荒野上冰冷霸道的形象完全不符。
都说女人是天生的演员，果然如此……
“顾老先生，我只是一个甲等武脉的武者，不仅没钱没势，长相也不够俊美，人缘也差，从各方面来说，我与顾婉清都不是一个层级上的。”
谢安婉拒道。
顾老爷子眯了眯眼，忽然问道：“谢安，不说全球，你知道整个大夏有多少个甲等武脉的武者吗？”
谢安点了点头，“每年武者有两百万，选择走武道的有一百二十万，甲等武脉虽说千里挑一，但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在整个大夏国内也有几十万之众了。”
顾老爷子又道：“那你觉得，这几十万的甲等武脉如何？你又可以在这里面充当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在我觉醒甲等武脉之后，和我同属武道班的同学无一不是说我是武道天才，但我自始至终都明白一个道理。”
“古往今来，武道天才如同过江之鲫，只多不少，可能够在史书上留下一笔浓墨的寥寥无几。”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甲等武脉，与他们相比，如同蚂蚁与大象，萤火与皓月。”
“他们尚且无法青史留名供后人称呼天才，我只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而已，又能怎样。”
谢安苦笑一声，回答道。
“呵呵呵……”顾老爷子笑着摇了摇头，“我的问题明明是，你在如今的几十万甲等武脉中充当什么角色，你却扯上了大夏历史上的武者，说到底，是你瞧不上如今的这几十万甲等武脉，是不是？”
谢安眼神微愣，看着眼前笑吟吟的老头子，那一双在灯光下略显浑浊的眼神此刻仿佛可以看透人心。
迎着谢安的眼神，顾老爷子悠悠道：
“桀骜不驯为武，胸怀天下为侠，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作为一名武者，心中无所敬，无所畏，方能激流勇进，颠覆乾坤。”
“老头子我活了八十有二，虽然没有灵根也没有武脉，却也是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活下来的，如今虽然老眼昏花，但识人的能力还是可以的，你这小子，不错。”
沉默了一会儿，谢安从沙发上起身，朝着这位老先生恭恭敬敬的作了个揖。
长发垂落，倒真让他有了几分古人的君子风范。
“谢安，感谢老先生的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