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志向何方
“咔嚓。”
黑色的铁片甲胄套在了叶星荧身上，虽贴在身上隔了一层衣衫，依旧感到一股冰凉，右手握着还有些许毛刺的木棍杵在地上，眼睛直视前方。
林正来回走动巡视着所管理的小小方阵，看着穿戴着十公斤重的帝国制式甲胄，见已经有些人模人样的学员阵列整齐。
看着比他预想的要好得多的精气神学员们，轻微点头后开口道。
“早上的训练任务，着甲一万米之后，开始上安全教育课。”
到底是经过教育的，若是换成军中混饭吃的新兵，起码三天才有现在的模样。
听到林正的话，叶星荧下意识抬头看天。
嗯，太阳初升，晴空万里。
九月的天虽说有了一股秋意，但还是很炎热，若是不断照射到这黑甲之上，难消酷热。
虽说以魂师的素质不至于中暑，但想到在烈日下暴晒，却是无比煎熬。
“全体都有，立正，向右转，目标一万米跑步前进，开始！”
叶星荧转身，跟在澹台素心身后小跑着。
等到第一场秋雨过去之后，酷暑之气才会消去，之后便是绵延几周的雨，等到那时，训练也应该结束了吧！
经历了一场漫长催人入眠的教育课后，下午紧张的队列训练在甲胄碰撞声中开始。
齐步转跑步横向展开，前进转战列突进，行进中还有各种变阵，不断的重复。
在澹台素心的休息时抽空的解释中，叶星荧才明白，这些阵列是对应了遭遇、埋伏、对抗骑兵、围剿魂师的预设而进行的军阵变化训练。
解散之后，双腿有些发软的叶星荧被澹台素心搀扶下杵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木棍着回到寝室。
木棍放在门背后，脱下头盔扔在地上，在地毯上躺了一会儿，恢复了些许体力之后，挣扎站起来，来到银镜前。
叶星荧看着镜中的自己戎装，黑发束着垂在身后，手上绑着两副铜腕，垫在里面的白色校服微微褶皱，端着个人样子，不似想象中的酷飒。
转身比较了一番正在卸甲的澹台素心，微微一愣。
到底是在军中历练过一番的，比她英气多了。
“好看吗？”澹台素心见她如此，嘴角微斜，笑道。
叶星荧点头，解下甲胄丢在墙角，见澹台素心摆好茶具，点燃小炉温着水壶。
卸完甲后，趴在桌上，隐约的幽香萦绕在鼻尖。
揉了揉鼻尖，将打喷嚏的欲望压下去后，看着澹台素心随意问道。
“我们毕业后都会服役？”
澹台素心点头，从小茶罐中挑出一个茶饼，用茶臼耐心地捣成粉末，待粉末均匀，放入茶盘中待用。
“是的，有门路的可以前往自己想去的军中服役两年，没有门路的，等待着军部分配。”
叶星荧听到这句话，闭上眼睛。
不想多问，免得自己痛苦。
“其实我可以推荐你去神武军，神武军对女子的容纳度很高。”
叶星荧抬头，面带疑惑。
“神武军，哪儿？”
澹台素心莞尔一笑，看着叶星荧缓缓开口。
“旌旗十万镇北荒，银霜凌雪骋冰原。”
“北境三十年不衰的十万神武军，那令北境荒原蛮匪不敢作乱的神武军军中精锐，八千银霜骑士团。这些你没有耳闻吗？”
叶星荧想了想，摇头道。
“没有，我一个小民，知道这些做甚？”
澹台素心闻言脸上表情立马垮掉，不想多言。
水壶里的水沸腾起来了，澹台素心起身拿起烧开的水壶，动作优雅地烫壶，温杯，干壶……最后滚水冲入茶盏之中，拿起茶筅力道均匀的开始打茶。
茶盏中的茶末被开水一烫，散发出蒸腾的热气和香气，一下子充盈鼻间，心旷神怡。
又依着之前的步骤给自己泡了一盏，待茶水冷下一些之后，澹台素心将其中一盏茶推到叶星荧面前。
“知道新军吗？”澹台素心端起茶盏，品茗后问道。
叶星荧看着眼前的茶盏，拿起茶盏，感受那正适合的温度熨烫着手心，仰头一饮而尽。
“有些耳闻。”
喝下肚后，更加想喝冰水了。
“为国羽翼，如林之盛。帝国近卫军精锐，皇室直属——羽林卫。编练新军，是想使之成为新的羽林卫，但要有军功才能压下非议。”
澹台素心手指敲着桌面，笑着看着叶星荧。
叶星荧反手指着自己，反问道。
“我以后不会要去新军中吧？”
澹台素心点头。
“若不去神武军，那大抵便是去新军，若是新皇登基，很有可能会拉去南境围剿一番游匪。”
想着南境那些压不住心思的贵族，让自家的护卫军假装游匪劫掠商队的虫豸们，心中不屑一顾。
真的以为靠近史莱克城帝国不好管理就可以胡作非为了！
只能说他们迷失了自己的双眼。
“剿匪，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要与斗灵帝国打一场呢！”
叶星荧嘿嘿笑道。
澹台素心看着叶星荧毫不在乎的样子，觉得不该太早跟她说这些。
罢了罢了，层次不一样，所在乎的不一样，待日后再慢慢拉拢吧！
这就是所谓的在其位，谋其事吗？
“要是算一算的话，在学院六年，再去军中两年，那时已经二十一岁了，若是不想留在军中，出来后也就找份商队护卫的工作做了，要不就是去当佣兵，接一些狩猎魂兽的单子混着日子过了，这么一想其实还不错，这两份工作得的钱多，做完一单可以潇洒一阵了！”
叶星荧掰着手指头算着，听得澹台素心一脸黑线。
不，你决定不了你的未来！
澹台素心欲要脱口而出这句话，看着稚气未脱的叶星荧，一口将茶水一饮而尽。
“你没有什么远大点的志向吗？”澹台素心问道，她仔细看着叶星荧的双眼。
叶星荧一愣，似在回忆着什么？
她缓缓摇头，语气中尽显落寞。
“能活着就算不错啦！魂师，孤家寡人的又经常陷入危险，很少有寿终正寝的。”
叶星荧大笑着，随后起身。
“我去食堂吃饭，帮你带一份回来！”
“好！”澹台素心回道。
又泡了一盏茶，慢慢品茗。
问到伤心处了吗？
心中哀叹一声。
在北境，可没有寿终正寝的人。因风雪而冻死，抢夺资源而内斗互杀，或者在冰原狩猎魂兽落入冰原魂兽口中，亦或者被北荒出来的流匪所劫掠……
比起不服教化逃入北荒的变成流匪的人，蛮匪算是善良得多的。
至少蛮匪还会驾驭魂兽做点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