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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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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姜五月和萧川说了些什么,不过过了一个时辰,萧川派了辆小马车又将二人护送了回去。

    服务很周到,姜五月打了声哈欠,不过把人弄晕过去后,再把人弄清醒这操作真是让人恼火。

    马车有些小,她戳了戳萧诩,让他腾腾地方。

    萧诩掀开眼皮子看了她一眼,收起大长腿,挪到角落里。

    姜五月满意了,她身子歪在车厢壁上,眯着眼假寐。

    第二日清晨,姜五月起了个大早,天方蒙蒙亮,打更人敲着梆子路过街巷。

    她吃过早饭后,带着萱草从王府角门出去,走出东井巷,这一片都是富贵人家,她沿着大街找到了二皇子府所在的巷口。

    一边走着,她一边硬生生挤出点眼泪。

    她越过石狮子,来到王府大门前,敲了敲门。

    大门立刻被打开,门房揉着眼睛:“谁啊?”

    姜五月娇怜怜:“麻烦小哥,小女子找二皇子有急事,劳烦快快通传一声。”

    门房听清了她的声音,看清了她的脸,脸皮一下子耷拉下去,这姜五小姐昨天刚刚在大街上和二皇子闹掰,如今却又是为何?

    原主曾经常常来这里,所以门房对她很熟悉。

    姜五月又说:“有关昨夜之事,劳请小哥通传一声啊。”萱草拿出一些碎银,递给门房。

    大早晨的,天气有些凉,她身子单薄,唇色苍白,脸颊上还挂着泪珠,看起来确实有点可怜。

    门房接过银子,叹了口气,妥协了:“姜五小姐还请稍等。”

    今日无朝,不出所料,二皇子听闻姜五月为昨夜之事而来,忙叫人将其引了进来。

    他穿好衣服,于正厅见她。

    姜五月甫一见着他,就面有愧意地冲了过去:“殿下,你受苦了!”

    萧礼见到她态度整一个大转弯,在原地怔愣了一下,不知道她此话是何意。

    眼见她就要冲过来,萧礼站在原地,不知道为何竟也没躲。

    姜五月也没有想到他不躲,脚步一顿,堪堪停在了他身前,没有真的撞在他的怀里。

    她擦着泪,抬眼看他:“殿下,如果让我知道您竟面临如此危机,我必然不会像昨日那般与你决裂的!世事无常,曾经的我们多么好啊,说过的要一起面临任何困难,迎接一切挑战。而今时过境迁,曾经的我们又怎么会想到今日会时这等光景呢?”

    伤感小作文姜五月信口胡诌、啊不信手拈来。

    萧礼简直莫名其妙,眼中终于挂上姜五月非常熟悉的厌烦:“你说为昨夜之事而来,到底是因为什么?”

    姜五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先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喝,分神想着二皇子府的待客之道远远比不上昌平王府啊。

    她忿忿地说:“唉,殿下有所不知,昨夜里我被五皇子抓了过去,他竟逼问我关于您的、您的炮坊之事,我这才知道,原来我那几间小铺子给您提供了这么大的帮助,原来我对您还是有用的。”

    “而您被他抓住了把柄,逼问我知晓您多少秘密,更过分的是,他竟然还污蔑您昨夜派人来暗杀我!我是了解您的,多年的感情,你是一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是以我暂且稳住了他,真真假假地告诉了他一些事情,让他将我放了出来,只望能快点出来为您通风报信。”

    萧礼眉毛一皱:“你告诉他什么事情了?”

    姜五月连道:“殿下不必忧心,只是一些小事,恰巧昨日里我们那场决裂,倒真的让他对我信任至此,今早我前来,并未派人跟踪我。”

    听她说到这里,萧礼一噎,面色却诡异地变得柔和了,原来她并不知晓炮坊之事,还如此相信他。

    不过他想起昨日之事,心里还是对姜五月有些不满。

    姜五月见此,又接着说,脸上表情却从怜惜转换成了悲戚:

    “我这也才知道,原来你那天说要找我算账,算的是什么账。殿下,不管您相不相信,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您的事情,说真的,在你说要找我算账的时候,我真是一点都没有反应过来。我从来都不去过问您的事情,只是一心一意地支持着你。”

    说着,啜泣两声,越发哀痛。

    “我真的不敢相信,你会这么怀疑我,我知道你心里有嫡姐,可十年的陪伴与情分,在您眼中,就那么不值得一提吗?”

    她哀伤地说着,悲恸的眼神望向萧礼。

    萧礼这才慢慢明了她为何而来,原来昨晚真的是五皇弟将她捉了去,并且污蔑他要杀死姜五月,以此来策反姜五月,想要从她的口中得到威制他的证据。

    可惜姜五月心里还一直对他念念不忘着,在得知萧川要对他出手后,先瞒过了萧川,再来向他通风报信。

    这样想着,萧礼的脸色越发柔和了,原来是这样,总归还是对他用情太深,为他伤心至此,才会做出昨日那等傻事。

    可他心里只有雪儿,这些年来,倒真的是难为她了。

    他半天才说一句话:“你受苦了。”

    他上前,眼神柔和,厌烦之意早就散了去,来到姜五月身边的椅子上坐着,想握住她的手。

    姜五月余光瞥见,却假装没有看见,借着抹擦眼泪,躲过了他的手。

    萧礼并未察觉,他转而将手放在了姜五月的肩膀上,薄薄的夏衣下,他感受到了脆弱的骨感,心里蓦然升起些怜惜。

    “你受苦了,”他又说了一边,“这些年都是我对不住你,等今时之祸过去,我必将补偿与你,我并不在乎你的不洁之身。你我二人心意相通,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姜五月真的要哭了,恶心哭的。

    她抹了把被恶心出来的眼泪,面露惊喜,看向萧礼:“殿下所说,可当真?”

    萧礼点点头。

    姜五月破涕为笑:“那我可就真的当真了。”

    萧礼温柔对她笑着。

    外人看来,当真是郎情妾意的模样。

    萧礼又面露为难之色:“只是,此劫难化,若要真的渡过这一劫,还需要月儿的帮助。”

    姜五月受宠若惊:“殿下,我竟能帮助您?您尽管说,我必尽我之所能!”

    萧礼抬手,想怜惜地抚摸她的脸,姜五月突然“阿嚏”一声,正巧躲过了他的手。

    萧礼面色一僵,放下了想摸她脸的心思。

    他面露疼惜,接着说:

    “月儿,我知你从小生活在姜府,过得并不好。你六岁时便失去了生母,我又何曾不是?你我二人应同病相怜。你从小就在程夫人膝下讨生活,动辄还要被打被骂,丫鬟婆子们都不把你放在心上,姜家女儿多,姜尚书也并不拿你当回子事儿,姜老太太重男轻女,只在乎你的弟弟,可就连你的亲生弟弟竟也会与你作对。”

    说到这里,萧礼本人感触颇深,他与姜五月的经历确实相似,说着说着,眼里那点疼惜是越来越真情实感了。

    他带着真意道,说的又真,萱草先受不住,为她家小姐掉起了眼泪。

    姜五月瞥了硬核抢戏的她一眼,也哭,与萧礼泪眼相望。

    “你前半生太可怜了,后半生交付于我可好?我必会好好对你,不会再让你遭受之前那种苦难。”

    萧礼深情道,这句话说出来,他或许也带了几丝真意。

    姜五月感动地稀里哗啦,她望向萧礼:“殿下,我知道你的意思,从我生母去世,我早就不把姜家当成我的家了,我……早就没家了。”

    她终于做出决定了似的,眼神坚定:“殿下,您放心,炮坊之事并不管您的事情,全是我一人之过。昨日我们决裂之事,皆是我自导自演,想将过错推到你的身上!”

    萧礼听到了满意的回答,语气却悲痛:“何至于此……”

    姜五月打断他,轻轻柔柔地微笑着:“殿下,最后了,就让我为您做点事情吧。”

    萧礼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不禁一怔。

    姜五月的表演水平还是很高的,只见初阳破云而出,光芒洒在姜五月白腻温柔的脸上,她轻轻微笑着,美得不可方物。

    萧礼心中重重一击,此时此景,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这是一生不可磨灭的画面。

    后来,萧礼常常想,这样的姜五月,难道真的爱过他吗?

    姜五月被他安排在了一个清幽的空闲小院里,告诉下人她有些乏了,不必打扰,便直接在小院里睡了起来。

    午间萧礼想请她一起共进晚餐,得知她一觉睡到现在,许是心里怜惜她此后没机会睡了,便没有叫醒她。

    下午,他召集府中幕僚、清客,又等着宫里贵妃的口信,没时间顾及姜五月。

    等商量完了,夜已经深,此时姜五月早就睡了过去。

    因第二天一早要赶去上朝,也就未去见她。

    翌日清晨,朝堂上,有一官员告发秦国公擅制禁药,并一一列出证据。

    皇帝高坐在龙椅之上,眼神晦暗不明,沉声道:“老五,此事你可知晓?”

    萧川并未想到萧礼会突然在朝堂之上搞这一出,前天夜里姜五月在得知萧礼要杀她之后,面如死灰,彻底失望,将她所知之事一点不差地全都告诉了他。

    暗说萧礼不敢轻举妄动才是,今日却好像有什么依仗似的,难道是姜五月?

    不对,他派去监视她的人并未汇报她有何异常之处。

    萧川自然想不到他的人已经被萧诩解决了。

    百思不得其解,如今事发突然,还是要及时应对。

    五皇子和秦国公跪于御下请罪,并未否认,直接承认了。

    不过长公主府中那件艳事的真相却被他说成了“昌平王世子与姜五小姐借此药暗中苟且”。

    皇帝闻言眼眉一动。

    五皇子利落地承认了,接下来,又有大臣说出一个另满朝沸腾的话——二皇子萧礼造私炮。

    与刚刚听闻禁药之事的反应不同,闻此,皇帝勃然大怒,语气明显更加愠怒:“老二,可是真的?”

    萧礼“扑通”一声跪下去:“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冤枉那!不知是谁陷害儿臣,求父皇明察!”

    “这……”大臣们议论纷纷。

    “陛下,臣有事启奏,正关二皇子私造兵炮一事。”姜尚书上前,手持一个账本。

    账本被呈上,朝堂之上落针可闻,太监一页页读完之后,附在皇帝耳边说了一句话。

    皇帝气笑了,指着下面的萧礼:“你可还要继续道冤枉?”

    萧礼不明所以,但他此时怎么可能会承认呢?

    “父皇,这账本绝对是被伪造的,求您明察!”

    是了,他还有姜五月,姜五月可以为他付出一切,到时候局面定会翻转。

    皇帝俯视着下面两个儿子,都道“此消彼长”,可他这两个儿子内斗,却是两败俱伤,也不知道涨了谁的势。

    但一个个的都在违逆他,看来他平常还是太仁慈了。

    禁药一事还好,总归没闹出什么大事,但炮坊一事却要严查。

    皇帝最后下令大理寺查究此案,二皇子暂且被软禁于府中,五皇子则因禁药之事被赶去修缮清云行宫,清云行宫前几天被发现有处坍塌,这几日正在修,耽误了皇帝去往行宫的日子。

    然而皇帝仁善,并未怪罪,只说今年便晚点去,天气凉了还能进山打猎,正巧团圆节也在那处过了,与皇帝昌平王好好相聚一番。

    皇帝对萧川的这个惩罚,已经是非常轻了。

    萧礼还在指望着对他用情至深的姜五月会来拯救他,然而等到他回府时,府人们散的散,逃的逃,他赶去姜五月住的小院,发现人已经不在了,走得干干净净。

    他望着好像从来没有人来过的小院子,一种不妙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

    他握紧拳,招来暗卫,让其去将姜五月找回来。

    此时姜五月正美滋滋地待在昌平王府,吃着冰镇桃果,同萧诩听着石青的汇报。

    她笑得贼开心。

    心说萧礼是渣男,她又不是贱女,当然要耍着他玩儿喽。

    此时萧礼倒是快接近原书中他快下线时的处境了,不同的是,时间提前了整本书的三分之二。

    萧诩咳咳两声,示意她严肃一些。

    大理寺办事效率很快,马上查到了姜五月这里。

    姜五月便将事实都告诉了大理寺的官员,的确是事实,她并未夸大一词,未添油加醋。

    却听得来查案的人唏嘘不已,心里直呼“真傻,真惨”,临走时还看了一眼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昌平王世子,再一次感慨姜五月波折的命运。

    萧诩便认定,又有人要瞎侃了。

    几日后,萧礼派出去找姜五月的暗卫迟迟不归,此时,事情全都理得清楚了。

    皇帝到底仁慈,他念及骨肉亲情,只是剥夺了萧礼的自由,幽禁府中,贵妃贬为贵嫔,也幽禁于宫中。

    姜五月听后连道“可惜”。

    看来还得男女主亲自制裁萧礼,才能让他得到原书中的结局。

    不过,萧礼现在却是没有办法杀死她了。

    此事萧诩帮她良多,但她在昌平王府中连住几日,也看不出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几日她跟随胡教头习武,处理京中嫁妆铺子,还有以白云寺名义盖造的济养院等诸多事宜,忙得充实,有时都不见萧诩人影,她便是想直接开口问也找不到人。

    甚至这几日她生出了一种想法——若是一直待在这里,倒也不错。

    这日清晨,她正像往日一样随胡教头和柳淳练武,姜家人突然造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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