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心酸往事
工厂招工，村里的很多人除了下地干活卖点粮食赚钱之外，又多了一份收入。
村子里的人手头富裕了，村长和村里的长老们都在夸赞楚八旺有出息有本事。
可是在很多村民感念楚八旺照顾邻里的同时，眼红嫉妒的人也出现了。
他就是自从楚五死后，几乎和楚八旺家没什么来往的楚大。
楚大是楚八旺的大伯，也是霸占了她家老宅的人。
这日楚大登门，见到楚八旺家的新房子，干净舒适，宽敞明亮，青砖黛瓦，家具齐全。
在整个白莲村算得上是最好的房子了。
他眼红极了。
在得知楚八旺和九蛋七寿都出去工作了，只有林氏一人在家，他便开诚布公的讲明了自己的来意。
“他五婶，八旺有出息了也不能只照顾邻里，更该帮衬着自家亲戚一把。再怎么说，我这个大伯也是自己人，用着不比别人放心吗？”
“大哥可以去厂子里帮忙，我听八旺说现在还在招人呢！”
林氏坐在会客厅的主位上低头给楚七寿补着衣服，看都不看楚大一眼。
想当初楚大一家把自己孤儿寡母赶出老宅的场景，她还历历在目。
那日下着倾盆大雨，还是楚五的头七。
因为生前欠了他们一些钱财，他们就不顾亲戚一场狠心绝情地将她们一家赶了出来。
任她哭求哀嚎，他都视若无睹。
林氏本就虚弱，还带着痴傻的儿子，和整日精神恍惚的女儿，一家人走在被大雨洗刷着的村庄中根本无处可去。
最后自己支撑不住，直接晕倒在了自家的稻田里。
儿子吓得哇哇大哭，女儿赶紧跑回家去敲楚大的门，求他救命。
可是楚大和他媳妇儿连骂带打的再次把楚八旺赶了出来。
幸亏张阿宝看见楚八旺哭着往麦田地跑，心里不放心跟着过去看看。
这才发现他们孤儿寡母被楚大霸占了房子，无家可归了。
张阿宝好心把他们领进了自己家避雨，找来李太平给林氏看病。
天气晴了，张阿宝和李太平一起在附近帮忙盖了两间茅草屋，这才让他们一家暂时安顿下来。
如果不是张阿宝和李太平，恐怕他们一家死在麦田里也无人知晓了。
林氏虽然性格懦弱，也因为死去的丈夫一直顾惜着往日亲情。
可是有些伤痛埋在了心底，根本挥之不去。
她如今只求与这些亲戚们少些往来，偶尔碰见尽量维持着表面上的体面。
但是若是谈到情意，那可是半分也没有了。
听了林氏的话，楚大立刻拍着桌子大吼起来。
“他五婶，你这是怎么说话呢！我可是孩子们的亲大伯，你让我去厂子里和那些村民一样做小工，你是不是太不把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了！你对得起我死去的兄弟吗！”
“那大哥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林氏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冷漠如霜的眼神终于落在了楚大的脸上。
楚大被林氏投过来的寒眸吓了一跳，他以前从未在林氏脸上看到过这种神情。在他记忆里，楚五夫妇是最好欺负的，也是最顾念亲情的。
以前楚五没死两家还来往时，他家里地里有什么重活，都会来找他的五兄弟帮忙。
只需要说一句大哥今天头疼下不了地，你嫂子胸闷在家里趴着也动不了，但是地里一堆活不干又不行。
他的五兄弟就立刻拿起锄具二话不说去帮他除草去了。
而林氏，也会跑到他家洗衣做饭，伺候他那个好吃懒做的老婆。
当初来抢她家房子时，这个林氏大气也不敢出一声，除了哭嚎几嗓子，到底灰溜溜地拎着包裹走人了。
可是现在是怎么了？居然也敢用这种眼神来看他了。
莫不是有钱了底气也上来了！
楚大有些心虚，不自觉站直了身子，语气都和缓下来。
“我听说八旺那店在镇子上生意可火爆了，我想让娃给我开个分店。有钱大家一起赚，我们到底亲戚一场，我们家一直过得清贫，你们如今富裕了，怎么也该帮衬帮衬我们不是？”
“帮衬帮衬？”
林氏站起身，倏地将楚大面前那张桌几掀翻了。
愤怒的眼神似乎要将楚大生吞活剥。
“大哥你当初将我们孤儿寡母从家中赶出来的时候可曾想过要帮衬我们一把！那日下着那么大的雨，我身体还不好，你把院子门关得严严实实，生怕我们一家不能死在外面吧？那个时候大哥有没有想过帮帮我们母子，有没有顾惜过你那才死去的兄弟！”
楚大被林氏的一番怒吼吓得后退了几步，他真是做梦也没想到林氏居然会这样和他说话。
他本想顶回去骂两句，可是一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只好把满嘴喷粪的话语又咽回了肚子里。
“他五婶，你生什么气嘛！这都是我那倒霉娘们的主意，你知道我是个怕老婆的，她说的话我哪敢不听。而且五弟确实因为给你买药欠了我们家的钱，他死了这钱总不能不了了之，我们也是贫困人家。不过你大嫂当时做的也过分了些，我在家都说她了！她也认错，这才让我来登门道歉顺便让八旺给我找点事做的！”
“据我所知，我们欠你家的钱区区几个铜板，是你非要说时间长了利滚利算下来，怎么也要一栋宅子了！我死了男人，又没有娘家依靠，只得任你们欺辱！如今我们八旺出息了，你想来讨些好处，也不想想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你怎么好意思登我的家门的！你若是真心悔悟，先把我们家的宅子还回来！”
一直忍气吞声的楚大，被林氏指着鼻子骂了半天，心中的火气这一刻也被激出来了。
他一把推开林氏的身子，对着她跳脚道：“我们家大官还不是因为护着你们家，替你们打抱不平，然后和我们夫妻断绝关系了！他自那年离家出走到现在都下落不知！你要我还你房子，你先把我儿子还给我！那可是我唯一的儿子！”
被楚大推倒在椅子上的林氏，揉了揉被撞得生疼的肩膀，也不顾脸面了，当即破口大骂。
“大官那么好的孩子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禽兽不如的父母！你们不念手足之情，抢占他人房屋，实在是坏事做尽。大官离了你们也好，等你们受报应的时候，也不会连累到他！”
“你…你…你这个臭娘们！我忍你很久了！！！”
楚大抬起粗壮的手臂，一巴掌就要落在林氏的脸上。
就在这时，只听得“哎呦”一声，楚大整个人突然被踢飞出去。
本来被楚大拍过来的巴掌吓得闭眼的林氏，听到楚大的哀嚎后，赶紧睁开眼睛去看。
她发现九蛋领着七寿不知何时已来到了正厅。
“林姨，那个混蛋是不是要欺负你！”
九蛋满脸怒意地瞪着门外捂着肚子哀嚎的楚大。
“他是我大伯，那天下了好大的雨，大伯…大伯拿着棍子打我和妹妹，我…我好害怕！我想家，我想我爹了！呜呜…”
七寿似乎记起了被赶出家门那天发生的事，眼泪止不住的滚落下来。